
如今,终于渐渐不那么小气,读过的书可以转手送人,自然,托付的必是极信赖的人。
与现实不过的陈丹燕《鱼和它的自行车》相比,萧丽红的《千江有水千江月》似是一个童话。是流传数十年的老书了,今年方细细看,那弥久留香的古老民风依然未散——虽然,也有些怀疑,透过一双思乡而怀旧的眼望回去,这里头必是过滤掉了各种困芜与晦暗的。
“女有贞,男有信”,贞观与大信,喜欢这二位主人公,一对好名字。
也喜欢他们的信。想着天长水阔自存人间正气,还有桌前姿态清端的少年,真令人肃然生敬。
转眼此书即离身而去,敲下些字句,以存记忆。
[大信:......读一段散文,一篇小说,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读者被诱惑、被强迫,从现实、安定(麻木?)的心境中,投身入一种旧日情怀,一种憧憬,一种悲痛,无论如何,他陷入汹涌激流里。阅读之际,上面是现实的人生,下面是蝴蝶的梦境,浮沉其间,时而陷入激流之下,亢奋、忘我、升华(化学家注:升华,Sublimation,化学名词,指由固体直接变成气体,是一个突然而令人赞叹的过程,譬如说,将顽石般的心肠,化为一腔正气),时而浮出尘世,还我持重、克制的人生......穿梭在这两层之间,是一种拉扯,一种撕裂,但若能趋向和谐,倒也是很好的。
贞观:附上二瓣凤凰花,我对它们是——初见已惊,再见仍然。
大信:凤凰花原来这么好,我竟感觉它:前世已照面,今生又相逢。我们一个教授说:读书的目的,为了要与好的东西见面:好事、好情、好人、好物。
[她看着身边的大信,心内也只是放心啊!]
大信:...真如你所说的,在诸些大苦难里,惟有人最是孱弱如斯,最是无形逃于天地;然而,做人仍是最好的,佛家说:人身难得,只这难得二字,已胜却凡间无数。......月色真好,可惜离家几多远,空有好月照窗前;贞观,你那边怎样过的?
贞观:台北是怎样的一个城府呢?不胜想象的;《礼记》说:“积而能散,安安而能迁。”我希望自己可以很快适应那地方的风土、习俗......那个地方,你到底去了没有?
大信:十月四日,种下一亩芥兰菜籽,昨天终于冒出芽来,小小的、怯黄色的芽,显得很瘦弱很娇嫩的。生命存在的条件是:1、黑暗;2、水;3、温度;4、爱,太亮了,小生命受不了的!......那个地方早就去了;我还多带了一把雨伞!
贞观:大信,(你不在),我忽然想离开这个世界一下。
大信:今晨在枕上得一联:一年容易,千载难逢。一年自是容易过;往下的一年,也要像这么快就好了,人生旅途中,最最遥远的,常常是现前的一切!贞观,许多事情,我是自你起,才开始想的。......]——摘自萧丽红.《千江有水前江月》(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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