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因为猪流感,儿子学校停课了,带他到华农狮子山游玩。一入山林,周围突然静谧下来,山脊两侧的大树挡住了还稍让人燥热的秋日阳光。 前方有一个高高的城堡样的废弃建筑物,整体的水泥外墙上有简易的铁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让儿子呆在下面观敌料阵,一个人爬梯子上去看,弧形的顶部空空如也,蜘蛛多,无法充小资晒晒太阳。 顶着一头蜘蛛网下来,怔怔地往前走,连原上迎面走来也没有发现。 脑子里触动的是一个梦,一个时常做的梦,那个似有人似无人的院落。那些山墙后的大厅和沿着院墙排列的小房间………。梦里面好象有不少情节故事,有些背景是在雨天里。 实在是忆不出梦的细节了,只能体会到那时梦里的心境。 一点点地回顾半生,找不到哪一处住过玩过的地方似这个梦境里的院落。梦,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可以补充现实人生的不足。 说到梦,还有一个梦幻一样的东西,就是自己在铁窗里望着外面的百姓人家红红火火地包着饺子,家长带着孩子在草地上玩耍,那种羡慕与绝望!见了鬼,俺前半生确实冒进去过呀。 现在,儿子就在我身边,拿着捡来的枯树枝拨打着草稞,乖巧的样子。我却神不守舍,偶尔对刀头舔血的生活有几分神往样的。 这人啊,就是不知足。再怎么好好呆着,久了就耐不住。俗话说:风景总是在远处,远方用它的不真实和隔世之感诱惑着你,于是背起行囊行到远方,再回首故乡又变成了远方。 现时代,交通和通讯都发达了,远方却永远存在,只是越来越远、标准越来越高。王石已经爬了世界七大高峰中的三座,七座都爬完的时候,他的远方又在哪里?有一天,当雪域高原、凡尔赛宫、曼哈顿不再是远方时,还有月球吧………。在这个物质世界如果如果有什么远方,一定在无穷远处。更可能真正的远方是在心里,在那个被我们遗忘的心的故乡。 听到有人说:“老子这辈子去过哪里哪里,吃过什么什么,老子值了。” 真得值了吗?这话多是说来给听众炫耀的,凯旋门前到此一游的照片不能证明“真正”到过。电视和画报上拍到的凯旋门角度要艺术得多,直接把头像PS上去不是更省粮食?那些为喝而喝进肚内的波尔多酒兴许还就没有八分山上走过雨巷自酿的葡萄酒更能让人尝出风味。 上一段打个了岔,俺真正的困惑是:太白游荡江湖的浪漫和马洛里“山在那里”的孤绝,哪个更有价值? 佛说“不宿同一个棵树下”,告诫世人小心恋着与偏执,要“无所住而生其心”。大海和我对户外活动的心态就有区别,一个喜欢“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讲究随性、随意;我却喜欢精确制导,每次行前为个计划攻略总要多长出几根白头发,所以有时候路上会扭头看大海,疑心他是不是到了佛境。 偏执确实有弊病,凡事皆有度,过分了就容易出问题。电脑一族久坐安逸,颈椎病容易上身,据说扛一个月扁担就能治愈;登山家和运动员,短命受伤是普遍现象,围棋大师吴清源长年打谱把个手指头竟然打变形了。所以,最好的养生之道是动静互补,这跟吃饭不挑食有宜健康一个道理。 中国传统文化讲究一个圆,不偏不倚、无懈可击,修为很高的人可以用温润如玉来形容,偏执就意味着缺憾。但是,反过来,偏执也意味着突出,西方建筑直刺苍穹的尖顶就是代表,世人景仰的珠穆朗玛峰未尝不可以解读为地球地质的一个缺陷,以人而论就有可能被定性为显派招摇。呵呵,大伙还是更喜欢一个起伏有致的地球不是? 再者说,以偏执为大忌的佛门中,人家大和尚勇猛精进、一心成道不也算一种追求和方向?长哭菩萨为众生的悲惨愚昧终日哭嚎不止,我觉得要论偏执也有一点。可见法无定法,摒弃偏执也是一种偏执,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车里的调频放着一首听不懂的歌,按习惯会马上换台,乱糟糟地在嚷什么嘛。今天试把胸量打开,如海洋任它流来,竟慢慢地听出些滋味。这半生,珍爱的经典越来越少,“扬弃”的“糟粕”越来越多,真担心有一天满目糟粕,那就心如死灰、了无生趣了。 其实,偏执也好、随性也好,只要喜爱这个世界,其它是细枝末节。最糟糕的是厌倦“看破”、对一切失去了兴趣。如淹死的水鬼,叫闹着四处抓挠,拖下一个是一个,却总也不能填补永恒的空虚。 想学青铜最后总结两句:“从明天起………….”竟发现这一天脑袋里的信马由缰并不知所云。 随便起个题目,还是洗了睡吧。 [此帖子已被 醉棋横刀 在 2009-11-7 10:04:17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