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之高椅

一直向北 · 发表于 2011-2-15 22:33:00

和好玩的人一起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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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椅古村1420.jpg

过年之二——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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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之三——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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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之四——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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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寂静之声于2011-2-28 11:12:49编辑过]

一直向北 · 发表于 2011-2-15 22:35:00

从武汉出发，大年三十下午，我们就辗转来到高椅古村。

巴士在山坡上拐弯再下行，这个村子一下子呈现在眼前，向同车的人求证，这就是高椅，一个位于湖南会同县东部的古村落。和想象中的类似，一条弯弯的小河边，一个水墨样的村落，在一处山的弯弯里。

短短的街，当街已经贴出了不少鲜红的对联，只有经营鞭炮和香烛的店子还开着门。两位村民开始扫街，最后一次为新年到来前的古村梳妆。

一直向北 · 发表于 2011-2-15 22:37:00

街上有几处旅店的幌子或者招牌，我们四个背着包找店投宿，不见有人拉客。闲逛到一个挂着“江南古村第一楼”的旧砖房，喜爱收藏、工于雕刻的杨国大老人向我们推荐了侗乡旅馆。

高椅村民，杨姓占绝大多数，他们遵循宋元之际先祖的遗训，把自己归为侗族。侗乡旅馆其实就是夹杂在背街房屋之间的普通两层民居，木质的楼梯和踩去过咚咚作响的旧楼板很合我的胃口。主人杨芳敏，是前任村支书。

我们请女主人用土鸡、巫水河鲜活的鲤鱼和她自制的家常菜为我们四位准备年饭。杨书记为我们播放宣传高椅的碟片，我们坐在一起吃零食、喝茶，一边看着老杨把崭新的对联贴在大门口、屋内各房门口和立柱上，新桃换旧符，在浓重的年味中迎候崭新的日子。

年饭上桌，我们用老杨的家酿敬他，他说他多年不饮酒，但还是接过玻璃杯子，一饮而尽。我说了几句大吉大利的祝词，随后在这个陌生地方陌生人的家里、在火红的氛围当中找到了久违的贴切。

一直向北 · 发表于 2011-2-15 22:40:00

饭后天还未黑，我们买了一些烟花爆竹，沿巫水河溜达，碰见三个小伙子，其中一个告诉我们，放鞭炮既好又安全的地方是在古渡码头。我认出他就是刚才碟片中的那个导游，一阵闲聊过后，他请我们到他家去玩。我们自然不会放过进入寻常家庭的机会，在黑夜里穿过小巷和篱笆隔离起来的菜地，去了他家。

他叫杨耀文，是几年前高椅开始开发时被选中的五名导游中唯一的男性。他说，高椅村有594户人家，104栋明清时期遗留下来的“窨子屋”，是典型依山傍水的古民居村落，2002年才被湖南省政府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因为古村开发力度太小，导游收入微薄，他只好外出谋生，但一直关注并且竭力宣传高椅。作为谈资，他讲了很多对高椅开发的意见。我一边应对，一边细细打量他家的火盆和悬挂在火盆正上方的鸡鸭鱼肉、挑廊下的垂柱、门槛乃至洗脸架子。他的父母和新婚妻子，不断往食盘里添加点心、糖和水果，往茶杯里加水，热情到让人感动。末了，我们和他一起，在他家门口把炮仗放完，祝愿他们红红火火。

一直向北 · 发表于 2011-2-15 22:42:00

一直向北 · 发表于 2011-2-15 22:46:00

大年初一的开门炮，多数的村民还是在刚天亮的时候燃放，年三十的夜晚总体是安静的。初一早起，从楼上的客房下到底层的堂屋，迎面看见老杨已经为我们准备了一桌子的糕点、水果，杨大嫂还在灶台上忙着煎炸肉糕。在古村，这是招待贵客的摆式。

一直向北 · 发表于 2011-2-15 22:53:00

一茬一茬穿着漂亮的小孩子来老杨家拜年，人手一个袋子，老杨每次都从自家的袋子里抓出一把瓜子放进每一个孩子的袋子里，再夸她们一句，算是给她们的礼物。对上门来的成年男士，老杨都是笑脸迎上去，递上一支烟。

三十年前我的老家还有类似的习俗，现已绝迹，高椅人则在一如既往的传承。

一直向北 · 发表于 2011-2-15 22:55:00

我们请小杨导游带领我们游览古村。

鞭炮燃放过后的碎屑，铺满每一户门前的场地，对联、檐下的灯笼与古旧的老屋形成鲜明的对比。小杨带我们穿巷入户，讲解隐藏在各处建筑当中的奇巧与故事。每进入一户人家，主人都很热情，吃的喝的一起端上来。一位年过九十多岁的老太太，从昏暗的伙房走到门口，一手拎着水瓶，一手端着托盘，盘里是五个茶杯和一盘生姜片，给我们倒茶。她那穿越一个世纪的言语，通过小杨翻译我们才懂，老人是要我们自己拿桌上的点心吃，不要客气。走到哪一家，如果穿堂而去，主人家会带着托盘追出来，一定请你拿一点瓜子、花生、糖果或者别的什么。小杨解释，你越吃主人越高兴。我想起刚刚记事时，一年一次给舅公和舅婆拜年，临走尽管推了又推，舅公还是会赶到路上来，用吃的东西塞满我的各个口袋，然后硬塞给几角钱。抹不开的人情里，是化不掉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