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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卷 · 发表于 2004-6-18 17:07:00

随风散落在天涯

初夏的傍晚有些闷热了，尽管还不是那么恶毒，但怕热的我还是明显感觉出了热浪的狰狞。对夏的到来又增加了一分无以复加的恐惧，于是就更加怀念即将远去的春了。伸手想去挽留，就像朱自清说的，她乖巧地从我的手背上溜走，留给我的只是裙角的余香和惆怅，一望无际。
静静地躺在床上，放一只烟灰缸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关了灯，烟雾和音乐一同升起，不离不弃。不是真的要去欣赏音乐在烟雾里如何飘摇，只是想倔强地表示自己还活着，还有深沉的呼吸和对抗寂寞的能力。
不知道在第几根烟烧到几分之几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一段深沉舒缓的调子，长的和我此刻的心情一模一样。用倚天剑、屠龙刀把所有正在进行的幻想全部斩落，就像包拯斩落陈世美的头颅。把自己两个耳朵提到一起，是朴树的《那些花儿》：“他们在哪里呀？他们都老了吗？那些往事都已随风散落在天涯……”淡淡忧伤的旋律和嗓音，真的磁铁一样把我吸引了，重复听到第三遍，我有了一种想流泪的感觉。真是不可思议，早已坚强起来的泪腺居然又有了蠢蠢欲动的崩溃。
哼着渐渐熟悉的歌，我想起了已像春天一样远去的往事和故人，还有那青涩的爱情。
还记得吗？儿时一起在海边捡贝壳的日子，海风吹走了我的帽子，你追了好远好远。回来的时候，我送你最漂亮最漂亮的贝壳。
还记得吗？走过恋恋风尘，最后的下课铃声响起，当校园里最后一季玫瑰花开满火辣辣的离愁，我们背起各自的行囊向往着梦想的远方。我们紧紧相拥，深深握别，火车的轰鸣带走四年的同窗，离别泪水浇灌那似水年华。
还记得吗？平生第一次逃课，是为了乘七小时的火车送你一朵带着我体温的玫瑰花。生平第一次甩开破锣嗓子，是为你的生日深情歌唱。那晚，北固山上有轮月亮。
如今我漂泊在异乡，而他们真的已随风散落在天涯。
他们在哪里呀？他们都老了吗？那些往事都已随风散落在天涯……

烟卷
04年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