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穿越没有明显的标记,中午吃过路餐走不多远,在一分岔处的树枝上看到黄色的香蕉皮,很新鲜,应该是向东和小飞留下给我们指路的。下午近五点发现我们似乎偏离了山脊线。沿山脊线下行才知道如何到达有水源的宿营地。爵士分析是在某处(我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用某处代替)提前下山以致走错了路。爵士以前来是用GPS打过标记的,但后来这些数据大部都遗失了,这次穿越,爵士又一路做了记录。老虎探了一段路后,我们跟上去,看着山脊似乎就在不远处,却始终无法突破丛林,爵士拿着砍刀披荆斩棘为大家开路,天色渐暗,来到一稍开阔处,我们也做好了克服一夜在此扎营的准备;大家都在一起,没有丝毫不安,相信明天定能回到正确的道路上。
爵士没有放弃,但终于在大家的劝说下放下了背包,和阿兰拿着砍刀头灯继续探路,其余人则原地休息等待。在路上,领队的付出和担当总是最多的,而像这般艰苦的穿越路线,领队的奉献更是只有同行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大家没有焦急,只盼着爵士和阿兰安全返回。
没多久爵士和阿兰回来告诉我们:离山脊大约只有200米的距离,但灌木林实在太密集,夜间难以突围,我们原路返回大约数百米,在爵士的带领下终于走上依稀可辨的林间小道,月亮升起来了,见到微弱的溪流,潮湿的沼泽,虽然一路还是不断有枝桠藤蔓的挽留,但大家都知道:营地就在不远处! 约傍晚七点终于抵达营地,溪水在身边欢快地歌唱,脚踏青石取水也很方便。同行的美眉有三位,爵士出发前就专门为我们准备了一顶3人帐篷,帮我们搭好帐篷,爵士才顾得上自己收拾。还没来得及察看防潮垫和睡袋的“灾情”,爵士就说:“你用我的。”“那不行。”我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不言谢,都在心里。 海拔720米的山腰地,没有风,依然很冷,我从背包里取出长裤准备加上,发现是湿的,拿出防潮垫,是潮的,不抱什么希望掏出睡袋,所幸打湿的基本只是2头的外部。多亏耗姐及时发现,不幸中的万幸吧。又是爵士教我烧水灌进水壶权当暖水袋用了,那一宿不算暖亦不算太冷,清晨起来,头发是湿的,而暖脚的水壶竟还微微有几分温度。 大家吃过晚餐,(我为了减肥为了抵制诱惑,在大家升起炉灶时去刷牙,成功地一口未吃,呵呵,佩服不?)喝过酒,奢侈的闪闪还泡了个热水脚。闪闪是我见到的第二个在户外带盆子的人,第一个是谁呢?嘻嘻,我不说。
穿着一条虽是夹层的裤子,腿上还是凉嗖嗖的,咬牙钻进睡袋,抱着水壶,终于感到些暖意。大家都进了帐篷,月亮正好上到山上,爵士一个人在寒风中看月全食。在爵士的现场直播下,我们时不时地探出脑袋,月亮一口口地被天狗吃掉,星星却越来越密集,真的是月明星稀呀。见过的璀璨星空不少,而这一晚的星空成为记忆中最灿烂最特别的。每一颗星都是闪亮的句子,无声的诉说。满月,月牙儿,红月亮,布满深蓝天空的星星,还有动听的歌声,帐边可亲可爱的伙伴们,……再苦亦是甜……
清晨6:40起床,发现背包上结了薄薄的冰霜,那条潮湿的裤子已变得硬梆梆的,几番挣扎后刷牙洗脸;没多久发现发梢也是硬邦邦的,竟也是结了冰。 最早爬出帐篷的我又是磨蹭到最后,老虎看不下去了,帮我收拾,把背包压缩得很小,干净利落,我什么时候能学到呢?
8:40开拔,今天的路上山下山皆有,每每回望抛在身后高高的山头,都有些惊讶自己居然就这么走过来了;每每回望山脊南北那满坡的银白满坡的绿,都情难自禁……
临近12点,心里指望着能在一较开阔的地方停下来路餐,不是因为饿,而是想休息。爵士说上到老崖尖午餐。海拔1650米,九宫山最高处的老崖尖就在眼前,爵士却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我我我……继续上行,约中午一点多到达老崖尖,风没有想象的大。因为有了不怕苦不怕累能负重的樵哥,因为樵哥有位超级能干贤惠体贴的好太太,一天半的艰苦穿越之后,我们还能吃到美味的辣萝卜,泡椒,花生米,糖醋带鱼,还有南丰橘……,九人中,樵哥和闪闪是原本就相识的,樵哥一路除了关照我们,对闪闪的照顾是最多的了,搞得我都有些嫉妒闪闪了,想着以后也要跟着樵哥混。
下老崖尖最初的路是2个接连的陡坡,这也是为什么爵士要安排在老崖尖午餐:补充能量休息好了才方便攻克这最险的2处。昨日经过的向东和小飞已为我们打好了保护绳,爵士反骨叮嘱来过几次的石头打先锋,待我们安全经过绝壁后才能独自前行,爵士则留在最后押尾,收绳。
方舟,阿兰等几个都轻松过了打保护处,耗姐也负重过去了,轮到我,两手紧紧地握着绳子,却觉得怎么也抓不牢,脚不知道如何落下去,最终取下背包,在老虎和石头的指导下笨拙地安全通过;最后一个女队友闪闪和樵哥等人也很快下来了;我缺乏的不仅仅是技巧,还有胆量!第二个险处没有打保护绳,比较顺利地学着前面的耗姐在石头的指导下通过了。
接下来的路相对好走,也许是因为先前的紧张,,2腿发软,松懈下来,左脚崴了一下,脚踝处生疼,重心移到右脚站了几十秒,感觉疼痛缓解点了,继续迈步,尽量不让左脚踝外侧受力,想到2年前大马路上崴了一下,脚肿得像馒头,跛行了半个多月不能承力,心中惶惶:但愿一时间不要变得太严重,好歹也让我撑上车吧。 本来腿就发软,脚一崴就更想休息了,我向一直陪着的老虎申请坐下来休息,老虎和昨天一样狠心,不顾我“2分钟就好”的恳求,游说我继续走,见我铁了心要休息,老虎说:“好吧,你找个宽点的位置,免得挡了路。”老虎随着自己的节奏很快把我远远甩在身后,站在阳光下对还没找到“宽点的位置”的我喊到:“你到这儿来休息吧。有太阳,免得着凉。”是啊,温度太低,一路重装前行,在大风或背阴处稍作停留就会觉得冷。 阳光就在前方不到一百米的下坡处向我招手,想着也就十多分钟吧,走吧。十多分钟我还是能撑的住的。一个多小时后到达洒满阳光的上坡地,腿已经不软了,左脚踝也没再觉得痛,安然无恙,感谢向东爵士之前交待要穿高帮鞋,感谢老虎的“狡猾”,山里下午西行的太阳呵,阳光岂是我一时间可以追赶上的?强烈想休息的欲望已经平息了。多次的户外经历告诉我:坚持,坚持再坚持!人总是有潜力可挖的。只是有多少坚持和潜力是完全源于我自己呢? 落在队伍的最后,爵士陪着我一路走来,或沉默或交流,感受林中的孤寂与美好。被前面的队伍拉开了一段距离,密林乱石之中常常似乎处处是路,又常常似乎无路可走,我不敢松懈,努力辨认脚下的路,努力加快步伐。 在暮色中回望来路,仍然不舍那满坡的银白;凝望远山,白云和灰黑色的天际线,任思绪纷飞;赏夕阳和那道金色晚霞,看沐浴在阳光下爵士的背影,还是深深沉醉于山的魅力情怀。 夕阳不会为任何人停驻脚步,和爵士在月光下赶路,没戴头灯;那一地的清辉呵,可能读懂我的脚步?匆匆,太匆匆啊! 耗姐因为膝盖韧带的旧疾发作,速度慢了下来,被我们赶上。我跟着石头,阿兰先走,爵士则留下来陪耗姐。跟着石头,打开头灯,林中小路越来越清晰“宽敞”,约半小时后结束2天的穿越,到达公路起点的小石屋里休整和等待耗姐。爵士永远都是陪在最后的那一个,如果不是耗姐旧伤发作,把他拖累到最后的又是我,希望我可以逐渐强大起来,不要成为每次拖爵士后腿的那一个。 因为路基断裂,车开不过来,我们沿着盘山公路的柏油路面大踏步前进,没有车,没有其他人,这是属于我们九个人的高速公路。月光很亮,我强行关掉了阿兰的头灯,看隐约银色的山坡透明的冰凌,看深蓝的天空稀疏的星星,大口呼吸这最后的清冽。一个多小时“高速公路”的重装徒步,很享受。 看到断掉的路基和等待的中巴,再次仰望夜空;且行,且留,且珍惜…… 凌晨三点到家,四点入睡,生活似乎又回到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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