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所有生命的开始,都必定有一个结束?所有的欢聚之后,都是离别?或者所有的笑颜下面,都藏着眼泪?
生活之艰难,生命之无常,你我已知之甚深。而如何于人生之苦旅背后,寻一抹亮色,得一盏明炬,让生命之船不至于黯然迷航,则是兄之大智慧,常人多有不及处者。
然而,纵然兄明悟如此,如今却突然撒手而去,让我们这些身后之人,情何以堪?慧剑斩情丝,真斩的断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伴在你心中的,可还是那些你放不下的人?
君子之交,群而不党,若即若离。今你驾鹤西去,我只能以一篇小文,祭兄未远之灵,兄若有知,当明我心,勿笑我着相。
你我初识,大约在1999年前后的驴坛。当时七月在坛子上与人叫阵,板砖翻飞,兄亦卷入混战,嬉笑怒骂,卓尔不群。若我未记错,此战缘于有人装高人,七月和兄皆看不顺眼,愤而出砖。此战过后,虽还未与兄谋面,但兄在网上鲜活麻辣的个性,以及视“高人为粪土”的平民主义取向,已然在我心中定格为击鼓骂曹的祢衡。
待我回汉和兄见面后,兄之形象,在我心中来一大变。重重的黑框眼镜,浓眉细眼,前额的头发有些凋谢,全然不像一愤青,倒像是每天低头弯腰忙碌找食的人民大众中的普通一兵。但兄一开口,眉飞色舞,开怀大笑,则那个辛辣的虫子形象又复活了。
那是我们悠游的一段岁月。虽然每人各忙各的,甚至出去玩也很少同行,但至少能常相聚,绯红、理想国、七月、无乡等,众多兄弟姐妹最大的乐趣,就是出去回来之后各自报告一路上的奇人异事,晒百选其一的片子,最后还常发篇游记,吃顿大餐。通过兄弟,我也认识了路网上的三鲜伊面、阿雅、小艺等。此乃兄予我的朋友众多、善于交往的印象。
2004年后,我慢慢加入户外圈子,后出外谋生,导致彼此音讯渐疏。所知的就是兄身体不好,脉管炎越来越重,以居家修养为主,还和朋友搞了本关于旅游的书。
再见面时,已是去年底,我通过路网的袭帘又找到兄。两个都步入中年的男人一起,似乎都有些把握不准情况,就胡扯些天南海北的话题,直到饭后喝茶,才聊起了各自离别后的生活。于是知道了兄家事纷扰,不禁唏嘘。
春节后,兄找我拿了镜头,去东南亚旅游,我还羡慕兄之了无牵挂。本来想着春节后等兄回来,再一起把老朋友串起来,趁春暖花开,出去青山绿水一番,哪知道,上周出差回来,打兄电话,始终不通。当晚曾珏和袭帘就告诉我兄已走了。
该伤的心都已经伤过,不独为兄,也为所有相似的人。在此刻,我不想再沉重,而是循着兄的透达和乐观,对兄说:死亡,应该只是一瞬的事吧?在门的那一边,是否也有青山绿水、旧雨新知?如果有,请你继续玩的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