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Z）

微雨

此篇作者与主人公都是才女，和另外一位成都的才女，是我从上论坛后在网上结交到的最好的朋友。“微雨”名字的由来与其中一位有关。三位才女都漂亮、有气质，擅写文章、诗词，古典的、现代的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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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休休
它应该是有个小小豁口的那把，把豁口向上插进然后向左转两圈，随着喀哒的一声脆响，另一个空间就向你展开怀抱。再找出看起来已经 钨了的那把，熟练的重复上述情况。就这样站在凉爽的怀抱中，放肆 的自由与轻松的心情接踵而来。你正打算打开冰箱喝杯凉凉的水以驱 除胃内的燥热，你打算换上家居的衣服舒服的坐到客厅里按下电视机 的开关，可是这个时候你却发现家中平白无故的多出一个人坐在沙发 上向你微笑，你会怎么做？尖叫或是张大嘴巴？我选择张大嘴巴尖叫 。

她就坐在沙发上向我微笑，弯弯淡淡的眉毛以及同样淡淡的眼神，手 指间夹着烟，已经长长了的头发随着脑袋轻轻一歪，烟雾随着手指向 我飘动了一下，她说：想不到吧？
想不到。怎么突然杀回来了？
想你了呗。
骗人。
聪明。
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可是明天就走了。
啊？这么仓促，为什么来的？
躲我爸爸的骂，我抽烟被他发现了。
眼角瞄了下悠闲晃动的牛仔裤，心想：乱找借口，两天总不会使他忘 记你抽烟的事实的。
这个乱找借口的女人就是某女。

我买了桃子回来，你去洗，我去换衣服。
哎，我是客人你怎么好意思让我洗啊？
可是是我拎回来的啊，你洗不洗，你吃不吃？
不洗，我不吃，我不喜欢吃桃子，我不喜欢吃桃子。
好好好，你不洗你不吃。
某女嘻嘻的笑，悠闲的吐着烟雾。然后指桌上的书问我：什么时候开

始喜欢看古龙了？
不需要用脑子嘛，边翻边拣乐儿就行了。
也是，不过这本不是他的经典之作啦，你应该看看……

某女没变。只是头发长长了……好像还染了颜色。

去年大约这个时候，我跟某女住在一起。

我们对于彼此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人，突然之间得知了对方的名字， 然后接了打了几个电话后就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冷饮店里喝东西聊天了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走出冷饮店，彼此都认为可以住在一起，因为 我们是同样星座的，那个没心没肺热爱自由的星座。

从此某女就成了我的闹钟。每天早上七点，上妆完毕的她总是拍着我 的屁股喊：起床啦起床啦迟到啦。而等到我揉着眼睛从洗手间里走出 来时，她又早就吃罢了早饭，笑嘻嘻的对我说：吃饭吗？现在吃不下 吧？那换衣服去上班啦。我是吃不下，于是换衣服出门，可坐车到公 司时又会觉得饿，于是那段时间，我们每早去光顾附近的食杂店，我会买鲜牛奶，她买些糕点之类做下午茶。我们是时常在下午三、四点钟 吃点东西的，有时是大家积钱出去买快餐，更多的时候是随便吃吃方 便面糕点饼干。某女对这种下午茶比较热衷，总是很早就关心的问别 人饿不饿。而这下午茶也是某女在同事前尽显淑女风范的机会，两根 手指掂起食物，小心的放在嘴边咬一口，然后再呷口香茶，此番动作 在某女熟练的演绎下十分动人。当然，此情况发生于某女不忙的时候 ，若这时她的QQ上有几位熟识的朋友的话那么事情也就发生了相应的 变化。某女会把一整块饼干扔进嘴里，牙齿随着手指疯狂的敲击盘键 的节奏以同样疯狂的速度咀嚼，然后咕咚的猛喝一口水，再丢进嘴里 一块饼干，重复上述动作。（喝水加上丢饼干耗时不会超过两秒钟） 某女饭量很好。现在看起来依然很好。这是在我把桌子上她吃剩下的 东西放进冰箱那一刻产生的强烈的感觉。当时某女在公司里的饭量是 有口皆碑的。由于中午的盒饭是定量的，总有些男孩子吃不饱，于是 如我等“小肚鸡肠”之人便在吃之前把饭分给男生一部分，这种事情 某女是从来不做的。于是便有人狠狠的对我们说：你们应该向某女同 志学习，不给我们这些敌人留下一粒米饭。某女听罢嘻嘻一笑，摇着 柔软的细腰给自己倒水去了。某女的腰肢和腿都很漂亮，正如古龙常 写的那种女孩“柔软细长的腰和修长笔直的腿”，唯一不足的是，某 女不怎么白皙。尽管这样，某女猛吃不胖的身材还是我们羡慕的对象 ，不仅仅是我们，日渐发福的男同志也常向她讨教保持身材的密方， 每及这时，某女便轻挑黛眉满脸无辜与茫然的说：我不知道呀，真的 不知道耶。虽然有人可能不信，但我私下保证某女说的绝对是真话。 因为我们日夜相伴可从没见她运动过或是吃什么减肥食物（与之相反 的是，某女见肉便眼露凶光）。如果非要说出她保持的办法的话，我 只能说那可能是每天上班去车站时我们必须步行的一站地。多少个日 子，我身着裤装，左脚拌右脚抽了疯似的跟着穿着“一步裙”婷婷窈 窈的在我前面施展轻功的某女身后。为了淑女风范，某女大多数时间 穿裙子，可不管是长裙短裙亦或是中式旗袍，她总是能让踩在高跟鞋 上的脚神奇的飞速前进，与此同时，自己的走路的仪态又不能有分毫 偏差。我不知道某女是怎么练成这一手的，我只知道当你看见遥远的
地方出现一个走起路来轻盈优雅的女孩，可眨眼之间，这女孩突然就 站在你面前对你嘻嘻笑，这可是种胜过了遇见狐仙的震惊。

某女如今依然是烟瘾极大，就在我们酸溜溜的畅叙思念之情时她已经 咕咚咚冒完了几根烟。
你爸怎么发现你抽烟的？
唉，我们那边的地方报登了我写的关于抽烟的文章，就被我爸看见喽 。
咦是吗？这倒是挺有趣的。不过你登的是哪篇啊？
把床单烧出洞的那篇。
你曾经把床单烧出洞？什么时候？
烧过呀。不过不是跟你住在一起的时候。

我们一起住时她是没烧过床单，不过烧过衣服。很漂亮的吊带装烧出 个溜圆的洞，我说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多烧几个，在裙角那儿权当装 饰了。可某女不同意，她咕咚咚的冒着烟，拍着桌子大骂：他妈的气死我啦，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耶。抽烟的人大部分都会在情绪不 好或思考时抽烟。某女也这样，对着那条从此只能当睡裙穿的裙子她 冒了差不多半盒的烟。把自己的烟冒完后，如果感觉仍是不爽，某女 通常会对着我嘻嘻的笑，然后神秘的伸出一个手指，我就自觉的不怎 么神秘的递给她一根烟。等到下次我冒完了自己的烟，也会嘻嘻的对 她笑，而且不怎么地道的伸出两个手指对着她。

当时我们部门全员抽烟。征得老总同意后，我们的办公室成了SMOKE PLEASE办公室。其特点是人手一烟缸，每及下午一两点困倦之时便烟 雾缭绕有如仙境。当然，某女是制造烟雾之大户，也正因为她是造烟 大户，她经常有猛然发现原材料耗尽的情况。使得她时常得对我们微 笑伸手指。其中原委我知道。我们出门时总是带着烟，只不过某女从 不检查还有多少根而已，拿起烟盒手中一掂，有重量就塞进手袋里。 但事实上往往烟盒里的烟只有半盒或少半盒。偶尔，她也会在没烟时 积极的跑下楼去买，然后很客气的对大伙劝烟：试试这个牌子嘛，很 不错的耶。不过大多时间，她是懒得这么一动的。她懒得动的事情有 很多，下楼买烟，扫除，洗衣服，也包括洗水果。有一小段时间，我 乐于在发薪那天上班时买些水果与同志们提前分享发薪的快乐。水果 买来，洗这个字就成了一个问题。男同志总是两眼盯着显示器，嘟喃一句：这是女人的活嘛。然后就假装工作正忙。女孩们也往往推三阻 四，推阻过程中，某女最常说的话就是：我不洗，我不喜欢吃这个， 我不吃我不吃。其实她只是不吃没洗的水果。等到别人洗回来了，她 会手托香腮看着口水四溢的同志们问：看你们吃得挺起劲的，真的好 吃吗？那我就给休休个面子尝尝吧。当然同志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她，某女也总是比较自觉的伸出食指指天发誓似的说：我来收拾果核 。收拾果核不用出门，只要连装水果的塑料袋一起扔进垃圾桶就可以 了。

除了发怒外，某女另一个冒烟比较多的情况就是在写文章。某女文笔 很好，做诗填词写现代文都是可圈可点的。写东西时，某女一手支烟 ，另一只手支着额头思考。她写东西很慢，可是写出来的又都是精品 。这使我非常佩服她。某女曾教育我说：想写的好最起码应该多读书 。某女在读书这方面非常在行，她能推荐给你一筐的好书再向你说明 哪里好，她也能一下午就读完厚厚的《白痴》。如果你不幸问及她古 代诗词或是中国历史，那么某女的小嘴便如通了电般张闭不缀滔滔不 绝；如果你不幸与她路过书店，那么你就要面对在那小屋里闲等半日 的痛苦了。那时，我最大的乐趣之一还是一边看着热闹的动画片，一 边用使坏的眼角瞟埋头读书的某女。我与某女就这样开展了一场熏陶 对抗战，结果是我失败了，某女对有声有色的电视毫无兴趣。而我呢 ，我在爱书如命求知若渴的某女的熏陶下，终于是学会了在书店里耗 点时间等她选书，也学会了与她一起各翻各书各喜各悲，只不过如何 提高读书的速度我至今也没学会。除了给某女捣乱，本人另一个乐趣 就是听某女与公司里另一位喜欢历史的同志斗嘴。某女总是腰杆笔直 正襟威坐，一只不可缺少的烟夹在指间，另一只小手平平的放在桌面 上随时准备做拍桌子恐吓掂出兰花指指人鼻子惊醒以及挥挥手不屑等 动作。而另外一方，则单纯以嗓门这一武器来攻击某女。于是一时之 间，纤手频闪，战声四起，烟蒂横飞。我是个对历史半窍都不通的人 ，对于他们说的历史事情及人物也全然不知，我只会拣他们互相嬉骂 的乐子，只会等那位同志以友谊第一的祟高精神帮我送喝高了的某女 回家。某女不能喝酒，可跟朋友一起时又不怕喝酒，喝到兴起时便天 上地上侃侃而谈，大有此某女非淑女而乃一豪女的气势。只不过，这 种气势通常不会持续多久就需要被人送了。

某女喝高了时需要帮忙，其余的时间总是她照顾我。不知道这是不是 她照顾人习惯了的原故。反正每次感谢她，她总是嘻嘻一笑好像理所 应当。可我还是认为，人不应该太坚强。某女很坚强，她辞了电信的 工作，从事自己从来没涉及过的硬件工作，然后千里迢迢只身跑到北 京，好像没什么目的，又好像在追求什么。工作时，某女聪明而能干 ，在家时，她又很情绪化。某女时常会心情不好，她趴在床上半天不 起来，或者狠狠的抽烟，或者摔东西，或者拒决跟我在同一间屋子里 ，用冷冷的表情拒决与我谈话。我相信人都是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的，

而某女却从不把自己的心情跟别人说，那些时候，她像个蜷得很紧的 刺猬，让你紧张却又无从下手。我记得某女跟我说过的一句话，那时 我们从谈论文章谈到生活。她说：如果你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那么 你的感受就都不同了。我为这句话愣了，某女则只是微笑。我想我不 了解生活，也不了解某女的情绪。我能了解的是某女需要一个人疼爱 需要一个人让她去信任去倾述，我能了解的是面对着她我开始觉得有 压力，而我们也开始有了矛盾。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了，为了我们能 依旧是很好的朋友，也为了给自己一个熟悉的孤单而自由的空间。公 司搬迁，我们也需要搬家，于是分开。 晚上的时候又一次跟某女睡在一间屋子里。不同的是，这次需要有一 个人住在地上了。
你上面热不热？
热。我如实招供，空调坏掉了，当然是热的。
那我们换。
好。我又一次坦然而无耻的接受了照顾。

躺到地上发现天棚看起来高了些。去年我们住的那间房的天棚是很高 的，躺在床上向上望会有一种空荡而茫目的感觉。我们曾各在房间的 一端，对着空荡聊天。某女可以跟人谈的事情有很多，但这些事情中 关于她自己的却不太多。我不知道是她天生的自我保护还是对人的不 信任。反正她不喜欢说我就不问。曾经，我痴呆呆的问一个女孩：等 我们老了会不会还是这样的朋友。她很礼貌的回答：会是的。直到有 天发现她已经在我生活里失踪很久时我才明白，其实朋友只不过是坐 火车路过的个个车站，如果你下车来买杯水喝它就会在你的记忆中逗 留得久一点，如果你不肯下来，它便就这么着呼啸而去了。我虽是自 私的人却也懂得珍惜。所以不问，所以她用“我不告诉你”回答“你 这次为什么来北京”这个问题时便不再问。

那你打算回来工作么？
不。我打算干个体户啦。
哦？开书店？
不，我要开音像店，我相信有很多人像我一样在那个城市里买不到自

己想看的电影或是CD。
不错，祝你早日开张。

翻身看见高处她，突然想起每次我说谢谢时她回答那句轻描淡写的“ 我比你大嘛”。于是突然之间再找不到什么话可说，便说：睡了吧。
早上又是某女起得早。迷迷糊糊的看见某女红色的上衣晃来晃去，突

然记起今天中午她就要离开了，于是爬起来。
饿不饿？
不饿。
我饿了。
冰箱里有昨天剩下的东西，你热一下吧。
我话音未落，某女已经把那些食物塞进微波炉。
很高兴看见她随意而自在，很高兴看见她以某女的方法吃东西，很高

兴的跟她一边看她买的文艺片一边对情节人物品头论足。

某女走了，挥挥手微微笑，淡淡的眉毛淡淡的眼神。就像是坐火车时 曾经过的那个种着青草烟柳的小站，我在那里买过根冰棍。


［此帖子已被 微雨 在 2003-5-19 11:40:58 编辑过］

烟枪

三位才女都漂亮、有气质，擅写文章、诗词，古典的、现代的信手拈来

武侠小说里的美女,还是活生生的3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