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生活之一:美人从何谈起? 有主持人上镜,胸针,丝巾,艺术品般的发式,精巧搭配。唇膏、眼影,似露非露的开领,巧夺天工。一脸的假笑,无论逸闻趣事,矿难肇事,一样地照本宣科。然而,忽一日,形容憔悴大失平日装点水准;另一天,拍出写实外景,则原形毕露,陡然发现,原来也是包装上市。 素面朝天的央视董倩,大概不算漂亮。98抗洪时,与一位将军在大堤上的精彩对话;社会调查中,扶着做过慰安妇老大妈的真情厚意,让我觉得直是那个美!其慧其贤,眼镜背后那双明眸,自有分说。 昔时在新加坡,街上不见有女人穿着时髦,打扮得出众。女孩子就是体恤、短裤,赤脚凉鞋。论五官,在北京王府井人行道上,拽十个女孩去那边,搞不好五个就是美女。那个时候,多见她们双肩背包(当时国内还没有),是质地很好的澳州皮。款式色泽,配上她们白皙的皮肤,柔软的黑发,再加上莺声燕语,那是淡静而高雅的淑女。在地铁这等公共场合,文静而安祥。或自读其书,或自听其乐。及至你有事需要帮忙,则又全不见高贵。 我第一次上银行取钱,一时不辨东西,正在左转右找,一个清丽女孩经过。我就朝着她怯生生,吐一个词“help”,再指指银行存折和卡。那女孩听这不洋不土,也不多话,面带微笑引我一路走到银行门口提款机傍。看着那满是英文,我无处下手,不得不再一次,指着那机器“help”。当钞票从出钞口吐出,那女孩抽回双手,后退半步的样子,以及接下来,她满意离去的神情,十年过去,我今天依然记得。 你说我们大街上,外来民工,面对路过的小姐他敢吗?在人家那里,这都是很随便的事情。更小一些的女孩儿们,就在地铁站口,搞募捐活动呢,你给他一枚硬币,她还你一句谢谢和一个纪念章。 我有一回上错了岸,向停车场一对夫妇打听去某地,此处可有巴士?夫人回答,这里只有“的士”呐。言过,见我左顾右盼,就要请我搭他们的车。我一时受宠若惊,哪里就肯。自此,那夫人倚车门而立的美丽形象,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这么多年。 有次在地铁车厢,偶遇对座一个年轻妈妈。她从上到下,清水芙蓉。就一个项链的装饰。对身傍稚子,和声细语,极有耐心。对我这粗人,失礼的放肆目光,未显一丝不快。她那华人女子与西方文化的有机融合,泛着极富内涵的神美。 我们做劳工的,难免负伤。但见一点血流,office那几位女性,一面娇气地掩面捂口,一面又如临大敌,忙不迭地叫车找人。看着她们用那女性化的灵巧小手,为你简单包扎,感觉是那么地温暖,恨不能再自残一次,呵呵。不过我们这些粗疏之人,午间坦胸露怀,甚至光着膀子,也常害得那几位女孩,躲在里面,不敢越offic半步。 你说这些女性在社会大T型台上,是不是够美!人家那可是有红灯区的国度,我曾去走马观花。感觉人性与道德,和谐文明。 我不知道,我们今天的女性们,有没有过度包装,但肯定我们的那些美人美色之中,人性美要少人家很多。我于商场入口,为防掀起的厚重门帘,袭击身后紧跟女子,特意多撑一时,让其不必伸手,也能顺利入内,结果往往难得青眼。不定人家还就拿我,当是一只发情的公狗。 看到西方社会里,男人们为一个陌生的女性,提供了帮助之后,对方回馈给他一个拥抱或者亲吻,我个人觉得,那种女人带给男人的欣慰和满足,某种意义上,超过了赤裸裸的性快感。因为我们确实,也曾在性的满足之后,常常被凝重的空虚怅惘所笼罩,不知未来如何是好。人家们那种心与心的沟通,情与情的交流,我想一定很令人愉悦,并且,非性所能代替。 本该来自造物主的女性天使之美,我们能享受多少?我们的男人们,是该为她们而苦,还是该为她们而战? 我的顶头女邻,也是标致人儿。俩口子吵架,往往是在做丈夫的哭诉声中结束。那年,因其装修胆大妄为,我欲与其男主人协商,待我找上楼去,这“美人”儿把着门,声称,“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识相回避之余,约好去物管部门协商解决。原来,我不知这物管人员就是其丈夫先前同事,这下可好,这美人当庭又抓又挠,将协议打碎一地。上演了范伟一套虎拳。 这些年,彻底颠覆了我多年秉持的,女性温柔善良、美好神秘的观念。我不能说,我们的女人们有了什么问题,但肯定,女性对于我们这大家和小家的今天和明天,确确实实意义非凡。 如今,在我们这个人与人鲜有爱意的世道里,美人从何谈起?
我们的生活之二:如狼似虎从邻里说起 我一亲戚,十年前被安排到了拆迁户所住单元。昔时,甲方单位都是将拆迁户们往外一推,留出其楼前大片空地,另装一门,自成一院,拆迁户们自然做了围墙。除了有意无意不断抛向院里的垃圾,引来恶骂之外,几乎没有交往。然而,水、电、暖、气却自建设伊始,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和纠葛。前些年,水电费用不高,甲方也是大锅饭,所以,双方尽管吵吵嚷嚷,也还算过得去。 近年,这日子就逐渐难过。起初,有一、二个住户缴不上暖气费,还不算大的问题。后来呢,住户们发现,缴和不缴没什么两样。结果以后几年,除了真缴不上的,也就有了懒着不缴的。后来,偷尖耍滑成了问题。住户们心知肚明,只是谁也管不着谁,谁也不理谁。个别热心人,只好去找甲方单位以防今后没有暖气。原来甲方他们自己也是一屁股的不干净,不小的把柄,被住户们拿住。当初收了人家的天然气安装费,拖了几年也没能施工。结果成了现在住户们不缴房费的理由。反过来,又成了他们房管人员无法管理的依据。住户不缴房费,管理方没钱退还。几年下来,住户家里,暖气设施拆的拆,卖得卖,各有能耐。土暖气,煤炉子,电暖气纷纷上马。偷电偷水,私拉乱接。没有管理,奠定了邻里紧张的基础,水电纠纷,成了邻里争战的缘由。 有些国人一向如此,你要给我摊五毛钱电费,我要问你是按户摊,还是按度摊。自己装了电表,就硬是不再负担单元总表与各家分表的损耗。等到供电局掐了电,邻里吵闹一通,才有得解决。最后是轮流收,该着谁,用谁的办法。真正的一户一表,要设施费,要人力、物力,谁组织、谁出钱? 水呢,近年加上了治污费,已经成了值钱的东西,过去不分彼此,一个管道吃水情形,早就难以为继了。分而食之另设管线,甲方没钱,住户不掏。只好水费分摊到户,然而四面八方纠纷多多。上门收费的人,末曾开口,已是高度紧张,血脉膨胀。屋里的住户,则能装死人,就无声无息。这几年,说是自来水,可是来的那个费劲哟,说停就停。老头老太们,用那装过色拉油的桶子,去外面水站又背又提。各家厕所里怎么个味儿,你我可想而知。 邻里关系呢,如狼似虎。楼梯间拉屎撒尿没什么稀奇,尿臊不提也罢,提着食物归家,屎坨伤人食欲,要直到风干为止,才能眼不见为净。垃圾道多年没人缴钱清理,多年摆设。夏季臭不可闻,个中虫鼠不知繁衍多少辈了。有些住户自己没法居住,低价租给打工者、站街女们,搅挠得四邻不能安宁。有屋顶漏水,找不到房主或房东,索性就在自家截断水管装上阀门,将其关死。害得再上一层住户,二月平白无故没有水吃。找遍能找之处,最后两家恶干一架。 单元另一头,下水堵塞,一楼塞住,翻上二楼,三、四楼抗洪。最终还是一楼遭殃。无奈,一楼人家关死上水。一周上面没有水吃,抗不住的人家下来过问,一楼回话,你们什么都往下水道里扔,说了多少遍,就是不闻不问。僵持一月,来敲门的人多了,一楼人家干脆躲掉离去。这下可好,渴极的楼上几家,起哄一时性起,利斧劈开一楼家门,打开水阀。这家人得知,叫骂之余再将自家门钉死。不料日后,复被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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