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一直作为一个词、作为一种感觉在我心里。因为我生活在四季不太分明的三大火炉之一的武汉。这个城市的夏天骄阳似火,酷暑十分难耐;秋天之后便开始萧条,接下来的冬天寒风凛冽,一切活着的生物都将自己包裹起来抵御透骨的寒冷。往年的春天总是稍纵即逝,我还来不及看到满树的绿芽,还来不及在清新扑鼻、沁人心脾的草坪上放风筝,热浪便迫不及待的席卷了整个城市,热浪流过的地方嫩绿都被重重的染成了墨绿。 我公司的座位背后是一面宽广的玻璃墙,闲暇时间我喜欢站在窗户前,望着眼前同样的一片景色,观察它每天在不同的自然条件下的变化。三条马路中间夹着一块荒废的空地,可能正出在开发的空档期,所以那片被低矮围墙围起来空地上布满了残砖断瓦,入口处有一间简易居棚,门口被看门人收拾出一块空地,天晴的时候就会晾晒一些粮食之类的东西。马路的周围是陈旧的住宅楼,人行道旁边每隔十米就有一颗高大的树木,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树,不过这并不妨碍我欣赏它们。去年刚来的时候已是初冬,叶子早已掉光,不太粗的深褐色树干上面光秃秃的树枝显得格外的瘦弱,树木和房屋似乎被阴沉而充满灰尘的空气淹没,满眼都是灰色。 今年过年后一来上班,就发现有星星点点的嫩绿爬出了地面,爬上了树枝。一长段时间的晴好天气,使得树枝上每天都会多出一大簇一大簇的嫩黄绿色,仿佛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贴上去一样。前几天的一场大雨,洗刷了城市的灰尘,细细的树干上顶着好大一捧绿色,就象一根根细细的棍子上顶着蓬松的棉花糖。Z字形的道路,使得绿色也是蜿蜒盘旋的,前前后后交错在神色的树干和古老陈旧的房屋中间,显得格外的鲜亮,充满朝气。 我居住的院子里面有一棵成年的枇杷树,它的新叶在暮色中异常显眼,嫩绿的新叶在墨绿色的老叶的衬托下,就像是仲夏夜的天空中闪烁的繁星。每次下班回来路过它时我都忍不住驻足观望一会,尖尖的叶子全部朝着天空,就象丢失了气球的孩子,拼命朝空中挥舞着双手,努力触碰更高的地方。可是老叶子却退去了鲜亮,并且冲着地面,难道是时间让沉淀了它们的颜色,是繁重的生活使它们低下了曾经高高昂起的头颅吗?就如同年轻气盛的人们会鄙视和嘲笑成年人的一些生活,鄙视他们的虚伪、拍马屁、怕老婆等等。可是慢慢成年的人们的也过上了自己曾经鄙视的生活。答案我不得而知,可是我不会嘲笑他们,因为他们也朝气勃勃过,是生命就不该被嘲笑。 2005年,我看到了春天,实实在在的看到了万物复苏,蓬勃生长的样子。这些景象就像一副副精美的图画,留在了我的脑海中,时刻提醒着我,春天已不再是一个词,而是一种生命的力量。哪怕在以后的日子里春姑娘依旧是行色匆匆,不肯在这个城市稍做逗留。 2005-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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