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石冲水库 那一场不期而遇的美丽,缘自一场暴雨。 岱黄高速公路两边的景色,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裸露的红色土壤,遍布了整个中国南方,那来自太初这个星球岩石、水圈形成后,岩石中的铁,被水氧化成了红色;然后,这份红,又被密密匝匝的植物所覆盖,织成了一张浓郁的绿毯。 只是今天,窗外的天空,通透清亮,仿佛伸手便可触及远方。 三天前的暴雨,洗涤了天空里的灰尘,灌满了池塘、湖泊;路边的水田,农人有的在收割早稻,有的在插种中稻;一条条田埂,或成平行线条,或斜切过田地,高低不平的线,自成充满奥妙的和谐韵律。 我却始终被那光线所吸引,光线的美妙,在于不可掌握,却又能充分触及,伸出双手,那些光点温暖地刺激着皮肤,握紧双拳,却是空空的虚无;有如灵动的心声,有眼波的荡漾,有笑靥的灿烂,却又不可捉摸如精灵。 那伟大的魔法师,透过道旁的树叶,树叶成半透明的嫩绿,穿过摇曳的白色如芦苇花般的低矮蓬花,蓬花在逆光中绽出光晕,白得刺眼,穿过水面,水波滟潋闪耀着鳞光。 伟大的“皇军”,真像鬼子扫荡般,竞号召了百多号人马,成蝗虫般扑向祁家湾水库,好象这个圈子里,现在只剩下了黄哥、皇后,还有这个号召力了,难得、难得啊! 转了两道中巴后,又是一条三公里长的土路,路边的树低矮疏松,挡不住阳光的照射,幸而有凉风徐徐,和熙宜人,扫荡了微热。 路边有渠,流水在光线透不到的暗处淌动,之所以说那是渠而不是溪流,是因为那水道是直线的,自然形成的河流,绝难找到如此笔直的。 很快,就脱离了背着登山包狂走的大部队,成了一个人的悠闲散步。 那流水,阴暗中清澈可人,浅浅的渠底水草随波摇曳,想起丽江街上流淌过的人工河,也如这样般,由雪山融化的水,清凉凉地滋养了曼妙温柔的水草,如情人午夜的手,带着叹息抚动水波。 在洞庭湖区长大的理想国说过:他的童年时光,沟沟渠渠中,水底都生长着水草,后来化肥、农药用多了,这些水草耐受不过超常的营养,纷纷死去。 走过海南的许多海滩,大海在阳光下变幻莫测的色彩,总令我感叹,后来查资料才得知:上世纪七十年代,浅层海滩还生长着大量的水草,呵护着海岸,化肥大量应用于农业,这些水草也被流入海洋的肥力杀死,于是,海岸从此失去了一层保护。 泸沽湖边,浅水处普遍生长着海藻花,花期时,清晨,白色的小花静悄悄地绽放,如星辰闪耀于天空,傍晚,花朵收缩起来,第二天如此循环往复,长达三四个月。 里格岛里的阿妈家,洗衣服的石阶前,一小片的水域,水下没有一枝海藻花,琢磨了半天才明白:洗衣服的肥皂所含的磷,造成了这一小片水域的富营养化,于是,海藻花便从这一水域退去。 中国的美学大家朱光潜先生,提倡审美需要纯正的趣味,我所理解,不外乎是趣味的广博与纯粹,广博可以从多角度认识,纯粹则是深度的认识;但从另一角度来说,审美对象的纯正,才能引发审美者内心的共鸣。 那一河未被污染的婀娜叹息的水草,正是一种清纯如最初的感动般的纯正。 光线,把河底渲染得丰富多彩,那不是能用文字来形容的丰富,时而高光、时而暗影,时而斑斑驳驳于水面,时而把灌木、荻草的影子倒映于缓动的水,淌动的,是一河的醉意。 感谢师兄,把美学作为功课推荐于我,在磨过最初的浮躁迷茫期后,作为所有艺术及审美指导的美学,开始起到了正神、正形的作用,许多美学的理论,在欣赏自然的过程,都找得到契合点,而且,有理论支撑的审美,是一项光明正大的工作,无论是于人于物于事,正如阳光下的微笑,自信而饱满。 水库位于迤逦起伏的一片山谷之中,据年轻的水库承包人说,建于毛时代的上世纪五十年代,大规模兴修水利,在中国开始于铁器农具普及的春秋时代,在欧洲,古罗马帝国时期兴修的灌溉水渠,有些至今仍在使用。 毛时代的中国,仍带着浓郁的农业社会残影,当然,重视农业,不是件坏事,现今中国许多仍在使用的水库,多是建于那个时期,只是,据水库承包人说,修建这水库时,死了许多人。 这水库的水,是站在水库堤上,可以望见的楼群重叠的什么镇的饮用水源,所以,不许箱养、不许投食养鱼,可以投放鱼苗,但只能自然生长,水库承包人感叹很难做,晾得红亮的脸庞闪过一丝忧伤,然后笑着说:曾经无意中丢过一颗种子,一夜长了一米高,那思维有些跳跃,一时没捕捉到到底他说的是什么种子。 接着,他告诉我:水库中的水,清澈度可以达到五、六米,夏天时节,从水下三十米流出的水,冰凉透骨,这好象属于物理学的范畴,好象是到了水下多少米,由于散热缓慢,水温就恒定在四度,忘了是什么物理定律。 一路散步过来的水渠,便是这水库的水道。 水库边有家农家乐餐馆,只是今天“蝗虫”密集,大大超过了接待能力,顺着山边的小路一路向水库里面走去,两边的山上,罕见高大的树木,想来多半是上世纪“大练钢铁”时,砍伐殆尽烧着玩了。 走过一片开满白色满天星的缓坡,小路便开始起伏,两道山坡如舌头般伸入水体,我却始终疑惑于光线,正午直射的光线,没有丁点刺灼感,水面,始终有种荡漾的蓝,充满诱惑。 一直翻过一道两道岩石梁,才明白诱惑我的是什么,那湖中的一个建有房屋的小岛,白色的屋顶,在葱绿的背景中,很自然地成为了视觉焦点所在,只有找到某个比例最和谐处,才能印证这充满生机的趣味。 逾往前走,那湖面逾是曼妙,青蓝中,竟带着油彩般的迷幻,轻轻舞动如丝绸,又有如了旖旎闪动的梦,生怕一顿足,便会了无痕迹;努力从记忆中印证,才想起羊卓雍湖边,也曾有这样的感动。 空寂中,只有鸟雀的“啾啾”声回荡,对岸的山脊线,蜿蜒起伏。 高原的魅力,从美学角度解疑,不过是种纯粹,色彩的纯粹、生活得纯粹,因之,从精神层面,诱惑了我多少年。 它的解答是如此地简单,中国另一位美学大家宗白华先生,总结艺术创作和欣赏,要做“美乡的醉梦者”,执着于表面的纯粹,自然寻找不到美乡了。 清澄吾心,美自然处处可见…… 走至无法前行处,折回,待翻过岩石梁,回首望去,水面已在光线下变成了灰青色,羊卓雍湖波消逝无影。 走遍千山万水,吟一曲歌谣,在心底,为你…… 滑石冲水库描述:花非花 图片:
描述:高光的枝叶 图片:
描述:水岸 图片:
描述:流水的形 图片:
描述:溪流 图片:
描述:枯与荣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此帖子已被 冬虫 在 2006-5-28 18:49:41 编辑过] [此帖子已被 冬虫 在 2006-5-28 19:20:39 编辑过] [此帖子已被 老黄 在 2007-5-31 18:21:48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