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的知青生活 看了孽债,天浴,今夜有暴风雪等知青题材的影视作品后,心理总有些酸痛,也希望能描述一下我们当 时的知青生活,知青思想,知青的困惑与迷茫。 我于1973年,和一批热血青年一起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到农村去,包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虽然也有亲人离别的泪水,但总的说来,还是群情振奋,慷慨激昂!!! 我们满载着亲人的眷念,离开我们生活学习的家园。一路呕吐的(坐大卡车晕车)来到400多公里外的 一个小山村----枣阳县平林区三大队二小队-------插队落户。(现在这个路程可能算不了什么,当时可是 从早上8时一直开到下午4时,没有国道,没有高速) 我们住在生产队为我们准备的新房,前门是老贫农李大妈家,后院也是老贫农李大叔,左面是生产队的 杜队长(有照片),右边是生产队的万队长。 新的环境,虽然是土坯屋,没有电灯,没有桌子。(我们当时就是在自己的木箱上点着煤油灯学习“反 杜林论”,“国家与革命”,和毛泽东选集,并写下了几本读书笔记和日记,以至于我的孩子看见这些 竟以为是做秀。。。。。。 生活在这么多的老贫农中间,我们太幸福了,可以脱胎换骨的改造自己的世界观了。。。(这就是当时 我们最流行的口头语) 第二天早上,我们来到山冈上转悠(知青是吃百家饭的,我们不会做饭,所以由国家补贴我们到每个村 民家吃饭吃派饭),等待吃早饭。 忽然看见一个老人,抗着锄头从岗下面上来,只见老人黝黑的面庞上布满皱纹,慈祥的微笑着向我们走 来,他穿着黑土布衣服,黑裤子,土布鞋。一定又是个老贫农,我们一涌上去打招呼,大爷你早!!! 老人高兴的忙不迭的说知识青年早,知识青年早!!!然后和我们边走边聊了起来。 老人姓陈,今年75岁了,住在山后的一个湾子里。 说着,我们到了吃饭的农民杜伯家,就在村口不远(昨天来接过我们),和陈老告别后,我们走进杜伯 家准备吃饭,我们组长CHEN SU JIAN 跟杜伯说起我们早上碰到后湾老贫农陈大爷的事,“不是啊,他 是个地主啊!!”杜伯随意的答到。 杜伯的随意却让我们吃了一惊,怎么会是地主呢??? 不是穿的很朴素,长相很慈祥吗??? 不是抗着锄头去劳动吗??? 大家不语了,这顿饭我们吃得很压抑,谁也没有说话,杜伯还以为我们觉得饭菜不可口呢!!! 在我们心目中的地主,是象黄世仁那样,留着山羊胡,拄着文明棍,穿者凌罗绸段的长袍。 (文革前的年轻人,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了解信息的渠道,从白毛女,红色娘子军的舞台上才认识地主, 土豪) 白天干农活时(锄麦草),也没有人吭气,那个年代,阶级立场的不坚定是很严重的问题,阶级成分将 会影响某人入团,如党,是否能上大学,是否能进保密单位等,甚至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的归宿。红五 类,黑五类就是当时的产物 可我们才来,就发生了—认地主为大爷的事件。。。。。 晚上,煤油灯下,组长召集我们开会,大家都在做深刻检查,结论:下次一定不能随便和不认识的人打 招呼。。。。。。这是阶级立场问题,是个原则问题!!! 我还在煤油灯下又奋笔急书的写下了深刻的检讨。(日记,在农村和大学我一直坚持写日记)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真的很幼稚,很可笑。 但,那毕竟代表了我们的过去,代表着共和国的过去,代表着那个年代千百万知青的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