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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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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11 20:40:00 | 显示全部楼层
百合季节

第一章

接连有好多次,我总是在不同的地方碰到同一个老太太。
她有一部花白的头发,一双慈祥而且安宁的眼睛,微弯着腰推一架小板车从我身边经过,在早上或是黄昏,在菜场、在报亭,或是什么地方经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在经过她的时候多留意看她几眼。
----也许,只是因为她板车里的花,她是一个卖花的老太太。
从春天开始,我看到那些花儿不断地在我身边经过,又流落到这个城里的某个角落里:水仙、杜鹃、二月兰……
有时候我在经过那些散落在各处的花的时候想:是不是这个城里的所有花都是那个太婆和她的板车带来的。
那些花一直只是一些经过我身边的风景,直到那板车里有我最爱的花儿出现了。

那一天我又参加了一个无聊的应酬,带着喝酒之后的红色脸皮拿着装满公文的包回家。经过菜场时,我又看到了那个太婆,我多看了一眼那板车,看到了几盆百合。
----是的,我最爱的花就是百合。
那几株还未开放的百合让我停下来,我问那老太婆道:“这一些都是什么花儿?”
“是吊兰、满天星、吊钟花,还有百合。”
“是白色的百合吗”?
“是的,白色百合最香,可以驱蚊子!”
这面色安详娴静的老人有一种让人神闲气定的气质,象她面前的那些花,尽管开得热烈,却还是安安静静的。
我要卖下那几株百合,却不方便拿它们,便跟那太婆说:“您明天还来吗?我就在这里等您。”
“小伙子,我每天下午这个时间就会来的,你要买的百合花,我给你留着。”

第二天我喝醉了,在床上躺到了晚上。
第三天我是因为加班错过了那段时间,第四天、第五天……等到我赶到那儿的时候,早没有了太婆的踪影。我站在那儿徘徊良久,怅然若失。旁边那个卖菜的老头儿问我;“小伙子,你是来买花的吧?”
“嗯。”
“那个卖花的太婆在这儿等了你几天了,她说明天不来了,她要去另外一个菜场,不过在百合开花之前,她还会来的。”
我问老头她是从什么方向来的,又是从什么方向走的。老头说:“她总是从不同的方向来,也会从不同的方向走,不知道她是哪儿的。”

我在这小城里到处乱走,想找到一些关于那个太婆和那些花儿的消息。
我找遍了这小城里的几处苗圃和花园,也没见她们的踪影,我决定去河边看看。穿过黄昏时分的长长街道,沿着一条小径,去河边的路越来越狭长和幽深,在其中的一个路口,一个女孩突然闪身出来。她要去的地方似乎和我相似,她就在我的前面一直那样走着,在越来越狭长和幽深的路上,只响着她和我的两个足音。
到了河边,那女孩拐进一巷子里就不见了。南方的小城里有太多的这样的小巷子,它们隐藏了这城里的许多的生活,让它们成为一个谜。我记下了那个女孩的背影和那条巷子,那个女孩有高挑和纤瘦的个子和一种柔甜的气息,那个巷口,在嘈杂的市声的掩盖下,泛着青苔的湿气。
我在河边到处走走,在河堤上的青草地上坐了一会儿,决定明天再来。

第二天黄昏,顺着前一天的路程,我居然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同样的,只在我一个不留神之间,那个女孩又一下子闪进了巷子口的某个地方。我在心里暗笑着自己有点儿神经不正常,便打算回家了。可是那个女孩居然又出来了,我没看清楚她是从哪间屋子里出来的,她站在一盏路灯下面,对着我点点头:“你过来!”
“我?!”
我居然也就过去了。
“你是不是在跟着我?”
我只能傻笑着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心里想这样肯定被人误解了。
“为什么跟着我?”
“我在河边找一个卖花的太婆,只是碰巧与你同路的”。
那女孩似乎有点儿不高兴了:“跟着就是跟着,自己做的事也不敢承认。”
“是,我是跟着。”
“为什么跟着我?”
“不知道!”,――我说的这句也是真话。
这女孩对这答案并不满意,可也不能说什么,一个人站那儿楞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尽管灯光下她的面容是模糊的,但我还是看到了她脸上的酒窝,由嘴角漾开去,花儿开放一般的笑魇。
“你找一个太婆做什么?”
“我答应了要买她的花的,可是她等我几次我没去,我要找到她买几盆花”。
“噢,什么花儿?”
“这个你也要问吗?”
这个女孩这会儿却也有了羞涩的表情。
“不问了――这个巷子就有一户人家在卖花,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
“那可太好了!”
“我就不带你去了,你找到前面的那个电线杆,旁边有院子的那家就是了”。
――“呵呵,我也没让你带路,谢谢了!”

这条在河边的小巷子里有一些似乎被这个城市遗忘了的红色房子,在铺着碎砖头的小路两旁,生活着一些在街上很少看到的人。他们的家简单甚至有些破落了,每一间红房子都有一个木制的门,每一间门都开着,每一个门口都有人坐着,他们拿一个大碗吃着饭,或是几个人在一块闲聊着,他们的声音也绝不会太大,你不会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你的心在这巷子里会是寂寞的,那是一种久违了的寂寞。
几乎每一户人家的房子旁边都会有一个小小的院子,搭着竹架种着开着花的丝瓜秧,青翠的丝瓜叶子金黄的丝瓜花。丝瓜秧的旁边还有一团团泼辣生长着的指甲红或是美人蕉,它们是属于这小巷里这些人的花,平凡普通,生命力旺盛。
向右一直走,果然有一根电线杆,电线杆旁边的人家的院子里,果然开满了花儿。我闻到了熟悉的茉莉花的味道,还有那些缠绕在院子边篱笆上的泛着湿味儿的的金银花的香味儿。 不用敲门我就能走进院子里,这院子正对着一间大的堂屋(老式房子的客厅兼饭厅),这间屋子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是在角落里有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那个卖花的太婆,正坐那桌子边吃饭。
太婆见到我进屋,似乎一点儿也没感到奇怪,她抬起头轻轻叫我:“小伙子,过来拿花的吧?”
――“嗯!您给我留着吧?”
太婆没放下手中的碗,说:“你自己先去看看吧,我这里的花可都是好花。”
百合就在这院子里的一个小铁架子上,几天时间,那些花儿的蓓蕾又长大了好多。我拿着院子里用来浇花用的水壶,给它们浇上水,再慢慢地把它们放到一边。太婆一边走来帮我把它们包好,一边说:“小伙子,百合是好花。不娇贵,却也不俗气,透着股子清气,你可要好好养啊!”
太婆又拿了一盆显得瘦小枯干的百合,说:“小伙子,这一盆是送给你,它的花开得最晚,花朵也最小,但却是最好看的,你一定要好好养才行”。

第二章
我把百合种在我的小房子前面,每天早上晚上浇两次水,三天上一次花肥,太阳大的时候把它们拿进屋子,下雨的时候在它们头顶的栅栏上做一个挡雨的小铁板。我又找来几根竹棍,把它们的茎固定好,我看到那些百合就象是正在发育中的女孩,身段显得越来越曼妙,亭亭玉立着惹人怜爱。
当然,这几株百合也并不能改变我的固有的“生活规律”――我依然还是有许多推脱不了的应酬,我奔波在办公室与酒馆之间,在许多个陌生或是熟悉的面前扮着笑脸,在酒精的麻醉之下一个人回自己的住所。――我和周围的许多人一样,只是日复一日的这样过着,却没有空想想为什么要这样过。
星期三和马总与几个客户聚会,依旧是一样的内容:喝酒、打牌、卡拉ok,散场之后,还得去“放松一下”,(好象我们一天到晚都很累一样的,尽管我们其实也没做过什么)。我们“放松”的内容是洗头,在河边的“漱芳斋”洗完头,马总他们又要有“别的安排”,我对那些事不感兴趣,便要起身告辞。马总神秘的一笑,说:“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今天就和我们一起玩一下,只是喝个咖啡嘛!”
马总跟“漱芳斋”老板耳语几句,那老板微笑而去。不出几分钟,等我们上车时,每辆车里都先坐上了一个女人,我不知道如何来称呼她们,但她们都有一个暧昧的名字――“小姐”。
我在车上仰头躺着,不去看坐在我身边的那个“小姐”的模样,也不想说话。到了“维维咖啡厅”,那“小姐”催我下车,那是一个我熟悉的声音:“我们到了,你还认得我吗?”
――天,居然是那天在河边的那个女孩!
看着我一脸的窘相,女孩自已先笑了,“下来吧,只是喝个咖啡,我们聊聊吧!”
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夜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当然,我总是习惯于沉默的,我主要是在听着她说。
――“你不要叫我‘哎’,也不能叫我‘小姐’,我有名字,很少人知道,我叫蔡小敏。”
――“你一进‘漱芳斋’我就看到你了,你比他们老实多了,还好老板让我上了你坐的车。”
――“知道吗,虽然你跟着我几次,但我都没觉得你象流氓,只是觉得你有一些神秘,嗯,是有些神秘,我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你嫌弃我吗?”
我只好把目光从窗外移到她的眼睛上,我说:“我只是在听你说话,真的,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蔡小敏的笑容绽放的顺序通常是这样的:先由眼睛开始,大大的眼睛里溢出一些调皮的神情之后,她的嘴角开始漾开,脸颊上开始现出一对迷人的酒窝。现在这个顺序在我面前又一次演示一遍,它让我也笑了,左边脸上也有一个不够迷人的酒窝。
蔡小敏问我:“上次你要买的是什么花儿?”
――“是百合,白色百合。”
“噢,是百合,我原本也喜欢百合的?”
――“原本喜欢,现在就不喜欢了?”
“现在,没时间去喜欢了。”
――“等百合开了我送你一束吧!”
“好啊!你就送我一盆吧,我会把它放在房间里,就象以前一样,在我房间里香一个夏天。”
――“说说以前的事吧,现在我倒是觉得你有一点儿神秘。”
“喝咖啡吧!”蔡小敏似乎不想讨论我的这个问题。
我把咖啡举起来,轻轻碰了她的杯子,“为我们的相识,喝一口。”
我一饮而尽。
蔡小敏笑道:“你这是在喝酒吗!?”
我说:“好吧,改天请你喝酒,你先干了这杯咖啡!”
――两只杯子又轻轻碰在一起,她的杯子也空了。


第三章

“春天已经把花开过了
不是所有的花
还有一些花留给五月

五月
你一不留神一个转身
葱郁的生命已然繁盛

――你不来加入我们吗?
我们
我们是一群叶子闪亮的歌唱”。
这是杜昊的诗《五月》。
诗人杜昊是我在喝酒时认识的。
杜昊喝酒不用人劝,在喝到第三杯之前他是一个沉默的人,沉默得你会注意不到他的存在。等到喝了第三杯酒,他就会站起来读诗――有时候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有时候却又是“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或是“我的心,这只野鸟,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天空。”
杜昊喜欢所有的好诗。

在一次酒后,在杜昊的房子里。他给我看一首未完成的诗:
“春天,突然到来的繁盛令人触目惊心。
我为自己易逝的美丽而担心,我为自己突然丰润的感觉而担心。
……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除了这样地想你,除了这样地等你,我不知道我还能够做些什么。”
――杜昊在多年之前,用一个女子的口吻写下的上面的这首小诗。这个女子叫做秀,杜昊在诗这样叫她。秀的奶奶叫她秀芬、杜昊和她开玩笑的时候叫她秀姑。秀的奶奶见过杜昊一次,那是在杜昊去过花园之后又被秀邀请到秀的家里的那一次,同去的另一个人是阿兵,阿兵其时以为杜昊是他的情敌。
“秀姑在一个黑暗的小房间里坐着,窗外是春日正午的慵懒阳光,房间里有一种阴冷,而秀姑的身体散发着一种温热的气息,秀姑什么也没做,她的有些微黑的皮肤溶化这房间里的幽暗之中。杜昊也是什么没也做,其中一定有一个人想做些什么,但是没有――直到杜昊起身,杜昊去了楼上的办公室,他并不知道秀姑会在他离开那房间的时候把偏向窗外的脸转过来,看着他的背影离去。
在杜昊和秀认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在一起的有一些时间就是这样过的。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也仿佛就只是想那样呆着。
在那段时间到来之前,杜昊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孩子。在那之前,秀姑的身份只是一个十九岁女孩,到这个小镇子上来实习的女孩。”
――这就是杜昊常用的抒情笔调。
“能给我讲讲你和秀之间的故事吗?”
――“等我喝完了这杯酒,喝完了我都告诉你!”

杜昊拿着空的酒杯,用第一人称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的故事。
二十岁那年,我还在家乡江汉平原上的一所小机关上班,做一些打杂的工作,秀是分配下来的实习的学生,戴一付宽边眼镜,遇到人总是一脸憨憨的笑。
我总是认为自己是每天第一个见到秀的这种笑的人。那个春天很少下雨,每天早上我干完了活之后,总会去河堤上看太阳从对岸升上来,秀的笑常常和阳光一起洒到我脸上,在我看来,它们具有相同的温暖。

秀总是穿一件绿颜色的衣服,在我那一个春天的诗里,我将她比作是“乔木”或是“树”――“她亭亭立着是一株美丽的树”。秀喜欢听我念我自己的诗,拿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念完。我们好象总是会呆在一起,这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在恋爱了。
有一天上午我去外面送通知,在路过一片桑树林时停下来采了一些桑葚。吃过午饭后,我把一小塑料袋的桑葚郑重其事地交给秀,秀嘻嘻哈哈地择出来几个,嫌上面有点儿脏,又把它们扔到一边,我心里突然生出一团无名火,走过去把那一袋桑葚都抛下了楼道,秀站在那儿很惊讶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发那样大的火。但是她却又笑了,我同样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笑。
这时候,我的同事阿兵已经老爱往秀的办公室跑了,我有时候要进到秀的办公室,但只要一听到里面有阿兵的声音,我就会立即走开。

那个春天过得格外的快,转眼就到了五月。我的同学知道我所在的地方有一所花园,向我讨要几盆花儿。秀的大伯是花园的主人,我只好去找她帮忙。我在下午打电话给秀,第二天清晨上班的时候,我的小房间前面已经摆满了好多鲜艳的花。
那些就是百合,是红色百合和黄色百合。它们娇艳欲滴,迸发出生命的光泽,真美!
可是我却要一些白色的百合,秀对我说过的,白色百合代表纯洁还有高贵,代表着美好的祝愿。

我们约好在下班后去那个花园找那些白色百合花,我推上自行车时,秀却非要叫上阿兵,看着他们在一块亲密的交谈,我一赌气骑到了前面把他们甩开老远。
在那所有童话一般的花园里,我第一次看到了白色的百合,尽管它们还是一个个的蓓蕾,但它们真美!――我拿着那几株百合就要走,阿兵却执意要我陪他去秀家里看看(秀和奶奶一起生活,她的家就在花园附近)……
我又有三天不理秀了。只是因为要送报纸到秀的办公室,我才走进那个房间。我在里面看到了阿兵,阿兵对我笑笑,我没搭理他,把报纸放到了桌上一声不响地出来,秀马上跟了出来,在门口问我:“你怎么了,为什么几天不理我?”我随手又拿出一张报纸丢在地上,转身就走。
再后来――秀的实习期就要到了,在她要走之前,她找过我一次。那个黄昏,我们渡过那条河,踩着单车在对岸的桃园里穿行,一直到最后一班船收工,我们又从对岸回来。在河堤上,我们并排坐着吃着西瓜。秀告诉我,阿兵已经去跟她奶奶提过亲了,秀因此哭了一夜。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显得那样的冷漠,我突然大笑了起来,甚至都没有安慰她一句,秀低下头半晌不语,直到她问我:“你告诉我,你喜欢过我吗?”
我忘记了我当时是如何来回答的这个问题,那肯定是一句不疼不痒的话,因为秀听完那句话就哭了。秀告诉我,她和阿兵在一起,只是为了要让我难受,因为我好些日子没理她,她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做。”
……
我们坐了很久,我一直沉默着,而秀总是在哭。
那个初夏的夜因为秀的哭声而变得异常敏感,我的心里突然一阵的发紧,站起身子来把手里的西瓜皮使劲儿扔进河里。

第二天秀没来上班,她就这样结束了她的实习。
她走后的两天,我房间里的百合开了,白色百合的香味儿浸到了我整个屋子。那一整个夏天,我都可以闻到若有若无的的花香。
秀走了以后,我才开始明白了许多事情,我知道我错过了一些最美好的感情,就在我可以一伸手就触及的时候。我不可能再有一次二十岁的初夏了,也不会再遇到一个这样的女孩。我的初恋,只残留下那些百合的香味儿,每一年初夏的百合季节都会与我重逢。

――我给杜昊的杯子里重新倒上酒:“来,为了初恋,我们干一杯!”
杜昊拿又拿出两个杯子:“我要喝三杯,为了初恋,为了百合,也为了对秀的祝福”。
――“又说到百合了,我刚刚认识了一个女孩,也是特别喜欢百合的,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
“不用了,你如果真有百合花,那我倒是想要一盆。”
――“没问题,我的百合开了,我一定送你一盆!”

第四章
蔡小敏常常会在深夜里给我电话,有时候是十一点多,有时候到了凌晨二三点,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快乐

那时候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快乐。
我穿着绿色的衣服在阳光下有一些闷热,一小缕的头发遮住了我的眼睛,泛出奇异的光芒,在我的体内和体外都是――春天。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快乐。

阳光,那样的阳光象是蜜蜂在你耳边嗡嗡响着,你却是似睡非睡地体验着梦境。麦苗是一个劲儿地青青葱葱冒着油一般,脚下的路边的水洼洼里有不知是谁折去了半截儿的花枝儿。我的家就在前边,我们的学校就在身后,我家的田地里有一只稻鸡飞快地窜向远处的水塘。我十二岁的眼睛里只有简单的图景,它们在那个春天的上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快乐。

我们的教室里面没有水泥,我们的课桌都用了木板钉得牢牢的,在桌子和我们的脚下面,是从背后山地上铲回来的的草皮,那草皮还是那样嫩嫩地泛着湿气,我的小脚光光地踩在上面,眯缝着眼睛偷偷瞧着午睡着的窗外――窗外的阳光静静地铺在院子里面,剌槐树把巨大的影子画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水库里又有遥远的水声传过来。“咕咕咕,咕咕咕”和着织布厂的机器声一直不停地响。我愣愣地看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快乐。

我独自站在秋天刚至的平原上。看孤独的航船驶远,看对岸的炊烟飘远。淡蓝的天幕逐渐高远了。次弟亮开来几颗星,一星半点地闪着光。骑车的人从没有灯的街上一驶而过。平原的尽头有沉默着的树和水渠。我突然又从夜色中看到了多年前的日子,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快乐。
1997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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