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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丁录二――学习爱 前几天下了一场雨，寒意渐起，昨天狂风大作，一夜过后，瑟瑟料峭。 站在飘窗内，墙外的一排杨树，枯黄的树枝上栖着萎顿的鸟儿，天空是诡异的藏青色，白色的阳光从云层后溢出，像是点着大号的手电筒，扫出了一片光亮，就在十一月份，杨树上还挂满了金黄的树叶，流水般淌过，已是天凝地闭的严冬…… 靠在窗边，我喜欢抬头便有大片的天空，远处的两楼楼屋，如山峦般隐在树后，恍惚间，便如同走过五、六次的横断山脉，走得倦了，坐在路边，望着无尽的沉默的山峦、蓝天，我也变得如同群山般沉默。 室内点着取暖器，还是温暖如春，昨天路过银桥边的树丛，惊喜地发现了几株盛开的红梅，梅，是我的深爱，每每凝视，双眸满是无尽的怜意，偷偷剪了两枝，回到家中，和两枝深黄的腊梅，插在深蓝色的葡萄酒瓶中，放在茶盘上，红梅腊梅交相映辉，于是，室内弥漫着春色和芬芳。 窗外，是萧条的院子，春天时，我曾尽心打理过，第一遍栽下的鲜花，因为不耐贫瘠的泥土，纷纷亡去，后来，又买了金银花、茉莉、月季、石榴，都活了下来，只是病了几个月，是小区的园丁，每天打理院子外的绿化带时，顺便帮我浇点水，这才存活了下来，只是在这严冬时节，枝叶凋零，不知耐不耐得过这个冬季？ 也曾向邻居王婆婆讨要过凤仙花，也曾盛开得缤纷，种子已落尽于地下，相信明年春天，会再度再出花朵。 曾经计划在窗外的墙边，栽一排向日葵，都因为疾病，没来得及实施。 因为种花，和邻居王婆婆，前面几栋的潘爹爹交了朋友。 从春天到秋天，他们把院子打理得绿意盎然，色彩绚丽。 王婆婆偏于实际，院子中种满了蔬菜，白菜、菜苔、小葱、扁豆，院子外的绿化带，被她清理出来，栽上了花，凤仙、月季、石榴、桔子。 潘爹爹是纯粹的爱花人，院子里栽了两颗苹果、桔子树，院墙上摆满了盆栽的鲜花，红艳的三角梅等等，院外栽上了一排石榴树、无花果、月季、凤仙花。 春天刚刚清理院子的时候，潘爹爹路过，便自高奋勇地上前指导，建议我刨去用建筑垃圾铺的一层土，弄上20－30厘米的肥土，再来种花，那时，身体已开始出现败相，没有体力去做，便随意地栽种了些花。 一年下来，以前肥壮的石榴，越长越小，最终缩成了一小团，每每要扒开杂草丛，才能见着它还顽强地活着，倒是当时买花时，随手要的一小株含羞草，因为雨水、阳光充足，长成了灌木，剪了几次，才没让它夺去其它花的生存空间。 邻居王婆婆，有时间也指导下我如何种花，住院期间，也请她帮我进院子浇水，后来，她把这工作，托给了小区的园丁。 爱花的人，生活便多了许多快乐和耐心。 潘爹爹脸上总是带着满足的笑，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活像位大将军骑在骏马上，春天到秋天，每天黄昏时分，都要带上婆婆，开车出去兜风，每次看见，都觉得坐在后座的婆婆，脸上荡漾着的幸福，像花儿一样灿烂…… 年轻时，爱带着很多虚荣、浮华、急躁的成份，到了老年，繁华落尽，才见得到爱的本质，朴实、厚重。 爱是一门大学问，对爱的理解和实行，我给自己打分，肯定是不及格的，年轻时，总是想看得更多走得更远，待到走累，山峦、河流、草原、雪山，已经融化在自己的心中，才发觉，自己在爱这一门功课上，落后得太多。 从老年人身上，可以学会很多，他们相濡以沫的携手、磨尽锐利的包容，在回味间，温馨触及心灵深处。 有一次，在金桥附近，遇见潘爹爹骑车路过，后面挤了几个人，问他昨回事？他说和婆婆一起，送女儿、外孙女回去，一辆小小的车，挤着三代四口人。 这个小区之内，晚上停满了轿车，只是以幸福指数而论，潘爹爹的电动三轮车，远远要超过宝马、奔驰。 我便幻想，到了老年，我也要买一辆这样的车…… 邻居的爹爹，沉默寡语，起先，我以为是婆婆太强势，爹爹便言语少，相互包容，有一次，出院门碰见他，咿咿呀呀想和我说话，听了半天，没听懂他相说什么，再观察他手脚不灵活，才明白：原来他中过风的，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每天下午，他们多是要出门购物的，王婆婆有一辆红色脚踏三轮车，车上绑着椅子，爹爹便坐在上面，婆婆踩车带着他，出门购物。 如果碰上，我便用敬佩的眼光，目送他们远去或者归来…… 爱，是文明的产物，每个人的性格，是第一重的，修养，是第二重的，控制性格中的各种元素；修养的方向，不外乎《论语》中所说的“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意思是说：“孔子断绝了四种毛病：不瞎猜，不独断，不固执，不自以为是。” 以第二重控制第一重而论，如果第一重越过了第二重的防线，便是对自我性格的放任，往往就会做出伤害他人之举。 老年人的爱情，是时间打磨出的和谐，一举一动，都接近于自然了…… | 
发表于 2009-1-24 02:31:00
冬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