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喜欢往少数民族地方乱窜的,光云南就去过五次了,每次都是以独行侠的背包族形式出行.我太太在我第N次动身去云南之前很没意思地问我,是不是在云南有个公子.有几次在西大街碰到阳春,他也好没意思地敲打我,是不是在吸毒? 我唯一一次拉上同伴出行是在一九八六年年底,拖上挚友零家良,两人搭起登山包,沿着滇西北.滇西南直到德宏州的瑞丽,还到原缅甸北方军区司令部的地方去寻找故友.我们是从瑞丽坐上返程到昆明的长途汽车.经过了芒市,惠通桥这些盘查要地,旁观了些不时抓获毒贩的场面.要说当年我们两人穿着前卫,面带菜色,很有瘾君子之嫌的,只是我们各自背着大号的写生画夹,有一种背着个死老鼠,冒充打猎的艺术家的气概,一路上是轻松通关,无人亲候的. 长途汽车到距昆明还有二百公里的楚雄时,被几个枪兵挡了下来,大家乐得下车去舒展舒展,我一人便呆在座位上补瞌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听得一阵嘈杂声,有人在车顶上大叫,这是谁的包包?零家良跑过来对我说,是你的包,你的包.我赶快大叫,我的包,我的包.我下车一看,两个枪兵正提溜着我的包下了车顶对我说,你的包?好,好.原来有一个蛇皮袋子紧紧地和我的登山包捆在一起,一个枪兵当着我们的面在装满核桃的蛇皮袋子里翻出个纸包出来,这包有毛选四卷本大小,用土纸包扎得方方正正.那枪兵举着这东西问,这是你的,格是?我只有张口结舌,这,这,这,我,我,我....,不晓得是哪个天杀的,会把那装了毒品的蛇皮袋与我的登山包捆在一起,而且象捆一对狗男女那样捆得结结实实的,我想不承认这作奸犯科的苟且之事也难呵! 当时就连人带车扣在楚雄了,至于我是如何洗清自已的,那是后话了,家良一直在现场,他可以为我作证的.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认清了零家良同学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真面目... 他一直在旁边幸灾乐祸的. 这一土纸包是鸦片,肯定是有线人事先点水,才查出来的,只是那几个枪兵要进一步翻搜我的登山包包,我包包里面无非是些买来的木雕,石雕,剌绣品,再加上随身的画具,罗盘,望远镜,睡袋之类的东西,不料那枪兵在包里翻出个纸筒筒,这是用新衬衫的硬衬纸卷上一卷,并在两端塞紧了卫生纸. 零家良一看到这东西就两眼放起光芒来. 那枪兵举起纸卷卷儿说,这是啥子?我说这,这,这是...,枪兵就要拆这纸卷儿,我连忙说,老,老,老总,还是不要拆,拆的好,另一个枪兵就哗喇一声拉了大栓,把我抵在车身上.... 这零家良抿着他的樱桃小嘴,一脸的奸笑,不停地说,一定要拆的,一定要拆的! 这不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是什么? ------- 那枪兵从纸卷里拎出了两只臭袜子! 而且还是两只干的臭袜子! 我那时候很穷酸,穿脏了袜子舍不得扔掉,也不洗,而且到现在我还是不会洗袜子的. 零家良同学因此快乐了好长时间. 2006.01.13 (文中零家良,阳春都是我的中学同学,几十年的好友.) [此帖子已被 落子 在 2009-3-7 0:07:41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