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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20 00:26:00 | 显示全部楼层
革命时期”的浪漫[1]
作者:野夫 日期 2006-12-19 21:46:01

                                  

大理的冬天完全是个无雨之城。初来乍到,我几乎被每天的蓝天丽日烤枯了;许多年来积存在身体内部和心中的潮湿,仿佛正在一点点烘干。人如果不被往事浸润的话,在这个疏世独立的古城,原是有可能坐化成一具精神木乃伊的。

然而,很久不响的电话终于还是惊动了午后的枯坐──我想,在中古时代,这种铃声的旋律,大抵类同于雪夜柴扉的剥啄──多有可能是某位乘兴而过的高朋,来云中访友了。但我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却是“无法识别”几个令人扫兴的汉字;就像都市中人透过猫眼,窥见门外的一张陌生面孔,多半连迎迓的兴趣也会丧失。

一瞬间我想起趣友李斯,某次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那种千娇百媚的女声,一听见他那粗哑的牛吼,急忙道歉说──对不起,我打错了。他急中生智赶忙说──也许你并没有错啊,我们何不聊聊?人生有一点美丽错误难道不是同样也愉快吗?女声咯咯的笑了起来,于是电话也就将错就错了。

李斯是我非常心服的知交,一个研究神学的人,常常能从俗世中发现真谛。他喜欢给我灌输一句名言──好运气只会敲一次门──意思就是说你要开门开晚了,人家就去敲隔壁阿二的门去了。于是,我还是接听了这个来历不明的电话,潜意识似乎也在渴望李斯式的错误;用《简爱》中罗彻斯特先生的话说──是过错而不是罪过。

                              

                             

80年代末期那个著名的“春夏之交”时,我正好也在南方的一个岛上享受太阳;海边的阳光向来潮润,而那一年,于记忆中则似乎更湿且蒸发着腥味。

我每天下班后,先回陋室脱下警服换上花里胡哨的便衣,然后骑上摩托就往海滩跑──对了,那时我竟然是该市的警察──连我妈都不怎么信。

那时这个国家已经沸腾了。好像除开总理府,从上到下都在同情那些街上的孩子。我过去也曾经是爱上街玩的孩子之一,现在脱下袍子换袈裟,自然就不便去赶场子了。尽管许多过去的兄弟频频来信相邀,我依旧孤悬海外似的在做逍遥派。当时的形势正好还在喜剧和闹剧之间,绝大多数人都相信,这回恐怕大人要向孩子赔礼了。于是,我对一些故人戏说:我就不来摘桃子了;万一你们挨打了,我再拿屁股来帮你们接板子。

岛上的孩子们要比大陆的上街晚一月多,于是警察们也就少受些累,我以为。某天我经过一中,看见一群孩子在募捐,那时我工资不够吃喝,心中有感,还是忍不住塞了些散碎银子到那纸箱中去,以示雷子也是人嘛,天良未泯而已。次日上班,政治处的朋友笑着暗示我──你那点钱请我们喝酒不好?我才知道原来“国家”并未逍遥如我,他们还是暗中忙着。

五月的黄昏我从海滨归来,只见满街突然人流如潮,往省府门口滚动。我几乎忘了我的职责时,一个头儿看见了旁观的我,严肃的说:快回去换衣服,到省府集合,你负责陪局长。我急急如律令赶去时,但见红旗开处,两厢人马已然射住阵脚,各自席地而坐,仿佛歌咏比赛。我方对阵的是武警,咱们干警则不用去搞人墙拔河,只在人群中游弋;我更舒服,当王朝马汉陪首长对话。

当月的流行词还是“对话”。各地都效仿京都,一方鼓噪着要和当家的对话,一方坚决只派宦官出场对话──其实双方皆未弄清到底要对什么鸟话。岛上气候已经很热,孩子们都是夜里才出来爱国,我们也只好苍蝇陪着蚊子熬夜。等他们的代表和大内的寺人海阔天空“对话”完毕,五更时再派车送孩子们回校,我们才能回去睡觉。

那时我依旧只是生活中的旁观者,每天颠倒黑白,作为内侍,在省府礼堂的对话室静观风云变幻和世相百态。我知道我心灵的方向,常常又忍不住为双方的愚蠢而暗自捶胸或者面壁苦笑。其时,我真未意识到我会为这场八不相干的戏剧改变一生;当然,也没想到轰轰烈烈的街头革命正把一场浪漫情感,悄无声息地推进我的心中。

                             

运动的后期在海岛确实显得有趣而无聊。日复一日的夜坐,革命歌曲回放,然后瞌睡来了就结队往武警的人墙上冲,两厢比赛体力,都不兴出拳脚,顶多从后排往士兵一方扔拖鞋,累了再坐。干警只负责监视大人,谁要在背后演讲鼓动,那还是要请到局子里去的。

岛上当时是所谓的特区之特,“小姐”之多闻名举国。某夜一女士在人群中慷慨激昂,凌晨被密捕回来,一问,是在某桑拿上班的。处长拍案大怒──你一个小姐,你不去好好陪客,你来凑什么热闹?该女士义正辞严──小姐,小姐怎么了?小姐就不许爱国了?处长竟然一时语塞。

我确确乎有些疲倦了。我偶尔不免在想,我那些内地的哥们如果就是在参与这样一场猫捉耗子的游戏,实在也没什么劲道。于是,我开始在人群中用目光“猎艳”,搜寻一些美好的面孔,用以聊销长夜之无奈。

每夜的对话时间,都有记者团的围观──本质上他们也是凑热闹;我从未看见一篇写对话的文章发表出来过。我终于在大群女记者中发现了一张让人记得住的脸,不,不是脸,但也不是身段。是什么使她吸引了我的眼神呢?我其时的身份使我可以放肆的在一边捉摸。我终于明白了,是整个的“态”。古人说女人之美,最难描摹者在“态”,我为这个女孩的态弄得几乎忘记了我正身处于一场大历史之中。

准确的说,她并不漂亮,也不高,甚至还偏黑;剪的齐耳短发,不蔓不枝,素面朝天,衣饰也简朴之极──但她就是能从大片的脂粉裙钗中跳跃出来。她得体地寻找机会采访各色人等,表情清纯,身上透出一种活力。这种态势确实能够打动人,尤其在那时的海岛,她就是一种耐人回味的舒服。

我甲胄在身,不便接近,只能隔着黑压压的愤怒人群远远的爱慕。人的目光有时仿佛一道引线,自会不知不觉中牵起一场缘分──我终于看见她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然后止步,然后用一口纯正的北方话问我:警察同志,我可以采访你一下吗?

当然可以。但我在执勤,我现在不能以我职业的身份回答你;如果你乐意了解我的个人看法,我可以在天亮后无所不谈。──我这样的回答本来就会让记者敏感,更让她吃惊的是我的外地口音。那时全岛几乎没几个大陆警官,我是建省后第一个去报到的所谓“人材”。于是,谈话由此展开。我来自鄂省,她来自豫地,在那年的海岛,就自然有种老乡见老乡的亲近了。天亮时,人群散去,她的住地略嫌偏僻,岛上危机四伏,我主动要送她,她跨上了我的摩托,因而也必须要抓紧我的腰背了。

在早晨潮湿而凉爽的海风中,一个年轻的警察,驮起一份与大革命极不协调的温柔,狂奔于市井巷陌之中。我至今想起那一初始画面,才觉得有些招摇而脸红。

                             

那一段时间仿佛整个国家都在过一个漫长的狂欢节,许多行业都在休假,即使公门衙役的我辈,也都要求白天休息以便夜战──只有政保处的稍微忙点。孩子们每天昼伏夜出,一如初恋般的马拉松式约会,准点且兴致盎然。我当时虽然有些置身事外的超脱,但却因为一个人的出场,而使我对这场周而复始的游戏渐生向往。

她本不必夜夜光临,因为事实上并无新闻可言,但她却总是如期而至;而我们也总能在攒动的人头中迅速发现彼此,然后不经意的挤到一起。在两厢人马偶尔的冲突时,我竟然有时忘记守卫局长,却去扮演一个保护弱雏的英雄。海岛的夏夜原本短暂,几乎尚未开聊就要被黎明打断。我送她到楼前,永远止步于楼前,看着她爬停了电梯的12楼,我再崇高而疲惫的打道回府。

这种朦胧的交往起始于孩子们的推动,如果运动戛然而止,我们是否会中止这场随波逐流的相约,迄今我都并不清晰。张爱玲似乎说过──为了成全他们的爱,一个城市倾覆了。放在那时的我来看,应该是一个国家都倾覆了。我已经不记得我潜意识里,是不是希望过孩子们的革命永不到底,以便我能夜夜张生,长待西厢。

我开始邀约她参与我黄昏的海泳,半裸的人生也许更见坦诚和真实。最初我竟然提醒她,不要游得离我太远──我还以为在人海外自己仍是保护神。结果比翼齐游,很快她就不见了,她朝外海游去,其玲珑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潮线之下,我既不可望更不可及,只能游回黄昏的海滩等候,通常是晚霞散尽,她才拖着夜色回来,然后轻松的说:今天大约才五公里吧。我内心不免紧张,万一她要被退潮拉走了,我该向谁交待,我甚至不知她的家人何在。

我们喜欢背对着海水座谈,海浪不时的打过来,把我们朝岸上推。那时的形势已经开始紧张起来,暮色日渐加深我内心的幽暗。我对这场运动的真实看法,开始在她面前袒裎相露。她无意政治,却因我而不得不北望京华,夙夜兴叹。我们徘徊在水与岸之间,很难预知浪涛究竟会将我们打向哪一边。那时,我们连手都未曾相挽,其实在人世的风波之中,原是很容易失散的。

我后来有过一首叫着《祭坛》的诗,有句子曰──绝伦的屠杀总是在最美丽的早晨开始。但远在边陲的我,事实上是在那个永不褪色的日子的当晚才知道,那时首善之区大约已经洗完街道了。

朋友雷跑来告诉我,那是在我的一个租住楼里,当时还住着梓夫和我几个朋友。我们听罢都哭了,一个小弟买来一瓶酒,大家望空酹祭。我对梓夫说──我决定辞职,绝不当鹰犬了。梓夫知道我的性格,不便相劝,只是用红红的眼睛看着我。我醉醺醺的骑着摩托就出门了,海岛的初夏之夜似乎还充满着和平,我们所获得的消息都来自于外电──那时的传言都是内战即将爆发。我别无选择,决心北上参加义战。此去生死未卜,我唯一想的起来要告别的,大约就只有短暂认识的她了。

我半夜爬上了她的12楼,她很吃惊我的到访。为了不打扰她的同屋,我们站在门外。她也已经知道了首都的剧变,我说我就是来告个别,明天就走了。她问为什么,那时的我充满了慷慨激昂。她默然,然后说让我陪你下去走走吧。我们下楼,相对仍是无语,又确确乎有点难舍。我说那我就带你在小城兜一圈吧,也算我和这个城市的作别。

我带着她狂奔在夜色中,我忽然感觉到她第一次将脸贴在了我的后背,我穿着短袖警服,顿时感到背心一股暖流──她在默默的流泪。那时的小城格外安静,路灯很少,我的车灯忽然照见前方有一队人扛着花圈沉默地走来,整齐而毫无喧哗。我不明所以,停车于街心,队伍走近时,我才从花圈和祭幛的文字中发现,原来是海大的几十个勇敢的学生,在遥祭那些无辜的死难者。我肃然起敬,对着他们行了个正规的军礼。他们突然看见这个拦路的警察没有恶意,且向他们致敬时,心中的悲愤如河决堤,顿时集体痛哭起来。在那一刻,我自觉鼻酸喉哽,心中耿耿然一股浩然之气。

我带着她骑到了海滩,在一片漆黑中只听见大海的咆哮。面对着海峡的深远不可测,仿佛面对今后的命运。她只是隐隐的啜泣,我去扶起她的肩膀,她靠在了我的胸上。她断续的祈求──你把今夜留给我,好吗?

我默然,内心感念万分,但想到此后的不测,我只能拒绝。人在那一刻,原本是能因一些巨大悲哀而变得高尚的。我说还要回去写辞职信,还要收拾行装,还要处理许多事情;假若我还能活着回来,我们肯定还会重逢的。我们泪脸紧贴,像两个站在危崖上准备殉情的少年。

                                   

那时我们还处在一个信息不发达的社会,即便我在“内部”,也所知有限;但知道惯例,镇压之后必将是大搜捕──我想我的一些弟兄在劫难逃了。我在深夜开始奋笔疾书我的辞职报告,洋洋数千言,青春的愤怒使我唇枪舌剑对当局大加挞伐,并义正辞严的发誓──绝不做鹰犬和刽子手。

次日早晨我进到办公室,平静地对几个同事说──我辞职了,请帮我把这些交给领导。我把报告放在警帽里,连同警号警徽等。大家知道我何以抉择,也并不相劝,感叹着告别而去。等我到了广州,才知道京广线还没通车,我想请个的士开回武汉,司机都说兵荒马乱不敢上道。我只好在朋友处等到10号,终于才得以北上。

母校14号还搞了一个十日祭,场面十分感人,作家班的朋友拟写的悼词风传世界。到了此时此地,我才知道没有反抗,只有逃亡,我无能为力,只能聊尽菲薄。【此中的故事留待后日吧】我辞职去后,局长大为恼火,在全国系统内出现我这样的“叛徒”,于局里是难堪的。处里通知我家人,要我回去,只要认错,尚有生机;父母操心如焚,辗转求我即使辞职,也先回去办好手续。我正好受人所托,也要回去一趟,正要成行,武汉的朋友告诉我,有个海岛的女孩来找你来了,一番描述,我知道是她竟然寻找来了。那时如处乱世,我只留言岛上见,便先回了。

这已是七月了,原先还在观风的各地各部门,已知大势所向,终于开始行动了。内地的追捕组也都纷纷住进了“我局”。局里要我报告出逃一月的全部活动,我拒绝,坚持辞职。而此时,w君的联络人也来到我处,她也从湖北回来了。我将来人藏在我租来的一所村居里,她隐约感到来人的重要,给我说可以安排到她那儿去。我想此事的危险,还是不要祸及无辜为好,就拒绝了。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村居被包围,连我一起给抄了。我还算是现役警察,交给本局侦讯,来人则被航运走了。再之后,w君也被捕,牵连一圈人入狱。【事见海外出版物《情义无价》】我在审查阶段,给局长长信两函【这个内心善良清醒的人已经去世,谨此哀悼】,局长在一个黄昏独自来看我,然后说,你辞职回去怎么办?我说回山,当无大碍。他暗示我说,那你自己走吧,手续以后再说。我终于千里走单骑──一个人骑着摩托向故乡的深山赶回。

临行之际,我和她再次告别。乱世儿女,没有任何相约相誓,除开无可奈何的泪水,终也无从说起。

1992年的春天,我在武昌起义门55号勤奋的打扫高墙下的狭窄院子。身上穿着蓝底白杠的制服,头发则早就剃光了。那天的太阳似乎很好,一个外勤的囚徒进来悄悄告诉我──你姐姐带了个女孩来看你,不让进来,你姐姐正和他们在吵架。我站在平台上守候,我急切地想看到是哪位朋友难中相访。李队长是个好人,见我违纪张望,过来劝我进去,说他们正跟上面交涉。我说我只想知道是哪位来了,李说是你海南的女友;估计不会让你们见。

我大约猜到是她来了,果然一会儿,她出现在第二道铁门外。我们之间相距十几米,隔着铁栅栏可以相望,但不能大声喊话,于是只好互相傻笑;偶尔趁管教不备,问一声还好吧。就这样痴痴傻傻的对望了十几分钟,心中有万千伤感,此际也唯余一笑了。我潇洒的拍拍秃头,表示一切皆无所谓,然后不断挥手让她离去,我不想连带她再挨一场不必要的呵斥。

这一面,于今就算是最后的挥别了。那些年大抵有过一些通信,因为都要接受检阅,自然也只能各叙别况而已。我鼓励她去恋爱,她也清醒的认识到我并非一个可以做丈夫的人;经此剧变之后,人都忽然长大了,所谓百年心事归平淡,轻松交往之中,反而多了如许理解和爱惜。

1995年,我出来之前,她结婚了,正计划出国。我赶到海岛,隐约还想送行,以表达积年的谢意。她却正好回老家办手续去了,缘悭一面。之后,她隔年会突然来信或者电话,告诉她做母亲了,又做母亲了,再做母亲了。大家寒暄问候,万里之外,聊存一分高谊。而我自己,则仍旧在人世间谑浪风尘。十几年过去,许多故人都在人海里一去无迹,想到各有一份各自的福报,与其相濡以沫,还真不如相忘于江湖,渐渐往事也就开始漂淡了。

从青春革命到醇酒妇人,这几乎是我们那一代多数人的宿命。虽然并不曾为当初的激情理想和轻生躁进而后悔,但所有的浪漫最终都会复归于现实。而现实的铁栏,何曾有过稍懈。那些被改变的命途,相对于那些被毁弃的生命来说,却又终归是轻如鸿毛的。而我们在苦难中所经历的温情,已然是苍白岁月里的灿烂底色,对此,我们又何能怨怼。

                                

又是音讯杳无的两年后,一个来自南太平洋的某个岛屿的电话打进了苍山脚下。她说她偶然上网读到了我的一些文章,她没想到在那之后,我又经历了许多。我们依旧是笑着说话,嘻嘻哈哈的仿佛最初的时光。但17年意味着什么?一个那年出生的孩子已经开始上大学,但他【她】却可能完全不知道当年的血火故事,更无法想象会有无数的人失踪或者远走天涯。

历史正被人有意的掩埋,当所有惊心动魄的往事都焚毁于心炉之后,一切确如昆德拉所说──万劫不复了,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说你是该坐下来写了,你也许需要一个花园,一片草地,一个面朝大海的房子,当然最好还要个真正欣赏理解而又毫无要求的女人。她说可惜你还没有一个可以自由写作的土壤,可惜我都老成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也无法帮你。然后我们就开怀大笑,那种真正纤尘不染的笑,一如当初一念不生的哭。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只为学会爱而不是恨,但恩怨尔汝的男女却往往彼此留下太多的伤。经由一个遥远的讯问,于这异乡的村居勾起些许遥远的记忆,放在多悲多怨的尘世,就算是温馨的茶酒了;咂一口,曾经涩辣的苦,竟是回味中的甘,我们对今生就该说──不虚此行了。

"烟”是烟燃烧生命的舞蹈,只因你给过她火的温度,“灰”是烟悄然落下的眼泪,在你逐渐冷却的温度下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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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0 00: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没别的意思

把这篇的线索加上“末日审判”的线索

整合一下

一出中国版的“美国往事”

多好的剧本啊

昨天在十三那里就老听十三说野夫

今天可巧 一个小朋友在MSN里和我说野夫

因为某些机缘巧合我对某段历史事件了解的太多 太真实

每年这个时候 那个小朋友都会找我聊聊

算是不能忘却吧

今天 他又提到野夫

想起十三说的心版里的帖子 上来看了看

OK 就此打住了

再往下说 就不和谐了

 

 

[此帖子已被 戒烟如你 在 2009-5-20 0:37:40 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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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20 03: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小说《活在1989》---作者:草根
转自:
http://www.peacehall.com/forum/aiqinhai/4649.shtml

第一章

1、

那个时代的女人还没有学会展示她们的性感。崔健说:现在的女人比以前性感多了。

在崔健说了这话几年后,在一个昏暗的咖啡厅,隔着两杯咖啡的香气,一个幽雅性感的女人坐在我对面。我告诉她崔健这句话,女人问我崔健是谁,我说崔健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傻逼,爱他的都是嫁不出去的美女。

她笑得花枝乱颤,说您真幽默,崔健一定也是个和你一样幽默的男人,一定有不少女孩子被他哄上床。

她暗示早已看透我的伎俩,还是鼓励我把她哄上床?其实我今天暂时还没有把握上她,只是喜欢这样皮笑肉不笑地装酷,或者说装痞。我深情地盯着她的脸,那是周星驰风格的表情。

她问我看什么,我说我看到了幸福,你眼中都是幸福。崔健大哥说,如果女人问你看到了什么,你要说看到幸福。

我说:老崔喜欢穿破军装,一只裤脚卷得比另一只高,唱歌的时候把金丽来皮带一抽,裤子掉下来一半,从军挎包里扯出一条稻草绳当腰带。你大概不知道稻草绳怎么做?拿一把稻草,用手搓,边搓便往手心吐唾沫,要不然手上起泡。真可惜了那么多口水,崔健歌里这样唱:口水要留给情人当饮料。

她听得饶有兴趣,似乎被我迷住了,或者她是装作被我迷住了,这没有区别,不管哪种,结论都一样:她愿意被你哄上床。

崔健最出名的那时代,大学女生确实还没有学会性感,这并不意味着对男生的吸引力不够强烈,男生女生爱得死去活来,不比今天逊色。我当年是色情白痴,坚守着所谓的纯真。我说起当年的纯真,就像嘲笑穿开裆裤的孩子玩过家家的认真。

我说自己当年是个爱打架的大学生。她说:为什么?见义勇为?为了爱情决斗?

我说:不,在食堂里打。别人要插队,我不让,就打架。有一次被六个人打得鼻青脸肿,眼睛肿成一条缝,整个成了猪头。上课了老师问我:同学,你是不是走错了教室?我好像以前没有见过你。我说真不好意思,本人长期旷课,所以您对我不熟。

我对面的女人似乎离我那个年代很遥远,其实她只比我少了7岁。我叫她心怡,那是她的网名。她喜欢我叫她的网名,这比父母给的俗气名字好听。她不是我上网以来的第一个女网友,却是第一个我愿意大老远跑过去与她见面的女人。

心怡对我的过去感兴趣:难道你这么有才华的人,大学四年没有一个女朋友?

我说:那时候的女生一个比一个傲气,我比她们更傲气。

她说:我喜欢你的傲气。你很坏。

是吗?我结婚后才发现自己具备坏男人的天赋,虽然晚了些,总比一辈子不能认识自己好。

做好男人是注定亏本的。女人总抱怨好男人都已经结婚了,事实上真正让女人迷恋的都是坏男人,如果女人迷恋上好男人,只有两种可能:好男人是伪装的,或者女人是个理智超过感情的精明的投资者,这种女人不能给你真正的激情。好男人是爱情和性资源的匮乏者,和老处女一个档次

我刚在网上认识心怡的时候,有一次网聊不知说错了什么,她不开心,说你不要指望可以骗我,我不是个小女孩了。我问她:不是个小女孩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约等于不是个处女了?她很生气:你太没有教养!

有时候应该让女人生气,或者让她们找到生气的借口。只会低声下气哄女人的男人其实很笨。你让女人生气一次,也许可以让她马上记住你。

网上的女人都是寂寞的,你不骗她,她就送给别人去骗,这就是事实。哄骗寂寞女人是慈善活动。

7岁的年龄差距足够成为代沟。她说从来没有听过崔健的歌。我说:崔健这小子以前跟我喝过酒。他有一天闲了没事儿干,到天A门广场唱歌来了,找了个大巴士,车背上一溜站了排乐队,记不清五个人还是六个人,敲敲打打的唱得热闹,我们几千人在下面跟着唱,那真叫疯狂。

说到这儿我有点动情了,当年的场面清晰得如同眼前这个女人的脸。崔健那小子站在车上,拿着喊话器,嘶哑着说:同学们,我是崔健,我来了。他卖力的唱着,下面的人跟着他喊《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有的说,没得做,怎知不容易……一二,三四,五六七!……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可以感觉到他喉结鼓荡的气流,似乎还能看到脖子上的青筋。那时候阳光干燥,五月的天空有点空荡荡。周围是汗水和阳光的气味。饥饿使人虚弱,饥饿也让人心底纯正。我在广场遇到一个纯净得像玻璃的女孩,她似乎也特别注意我。后来她也加入绝食的队伍。有一个巧舌如簧的男生泡他,她跟他走了。那个男生比我早熟,我89年以后才变痞,他早就是。

心怡显然对那段历史并不熟悉,那时候她多大呢? 大概上小学吧?或许在她看来,那是一场普通的商业演唱会,能到天安门广场演唱肯定很酷。她说很喜欢周华健,周华健也是唱摇滚的,香港摇滚天皇。

是吗?我笑了。周华健要算摇滚天皇,老崔那小子大概是摇滚骷髅了。现在的奶油小生只要扯着嗓子喊几句,都可以自称摇滚。我有点后悔跟她谈论这些。又要了杯咖啡,那时候流行爱尔兰咖啡,痞子蔡的小说《第一次亲密接触》里写的:来一杯爱尔兰咖啡,加点眼泪。痞子蔡后来似乎从网络消失了,爱尔兰咖啡却流行了。他的小说女主角叫什么来着?风舞清扬?杨柳依依?靠,这年头,要记住点什么真不容易,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去记忆。

她对我过去的某段经历有了兴趣,说那时候她小学五年级,在电视里看到很多大学生头上包着白布条绝食,后来很多暴徒烧了几千辆军车,还有很多军人被暴徒打死。有一个年轻的小战士,被暴徒吊在天桥上活活烧死,还把他的肚肠都弄出来。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们那时候大学生的爱国激情真让人敬佩,可是那些暴徒也太坏了,你们没想到会有暴徒利用你们搞暴乱吗?

我笑嘻嘻地看着她说:你真的很聪明,如果我们以前都像你那样聪明就不会上街游行了。

她听出了我的讽刺,有点不好意思。又问我天A门广场到底有没有死人,我说当然没有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政府的话呢,这样很危险,你是预备党员,可千万不能犯政治错误。

她在网上发现了一个内部论坛,很多人在那里谈论这件事,她是认真的想知道真相。我说:真相就是这杯爱尔兰咖啡,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再加一点眼泪。

心怡柔声说:我能理解你心里的痛。

我心里苦笑。但是我被她的柔情和体贴感动。我说:谢谢。

我握住她的手。

2、

这年头讲真相的人都有点傻。真相就是心照不宣的东西。这一代人死了,就跟着死去。真相封在棺材里面,这叫盖棺定论。真相就是棺材里腐烂的尸体,有腐臭,有弹孔。这尸体已经没有血肉,骨骼还在,骷髅上还有印记,你只能找到真相的骨架,真相柔软的组织,早已经被吃掉,烂掉。吃真相的虫子,细菌,我们,我们的政府,流失的时间,失去的记忆,恐惧,这一切,大家合伙一起吃掉真相的血肉。

这年头,傻乎乎的人特喜欢讲真相,老头老太太偷偷摸摸对我们讲真相,悄悄说:你知道吗?天安门自焚是假的!是栽赃。我说老太太你年纪大了,别费心给我添麻烦了,我可没兴趣弄懂什么真相,死了就死了,自焚多好的事儿,咱那时候还有同学要自焚大伙儿还不让呢。

我不知道那时候如果有人自焚会怎样,自焚你自己死自己的,跟人家什么关系?跟政府什么关系?政府没有逼你自焚,你自己以为你需要自焚,那是您自个儿的事。

那年头的人也死心眼,我一路走出广场,到处有人问我倒底死了多少人。我怎么知道?有人说死了二百多个,有人说死了三千个,有人说死了一万个,更离谱的说死了十万。死了就死了,问那么多干什么?知道真相就能救活死去的人?多杀几个人你们会替他们报仇?既然咱不能指望,就没必要搞清真相。真相就像产妇扔掉的胎盘,至于埋葬了,烧掉了,还是被某个中国人当补品吃掉了,不必关心,真相是没用的,知道了让你自己心烦。老百姓就是这样,如果杀掉几个人,会有人继续抗议,如果杀掉几千个,就可以把他们吓倒。放出狠话来说杀掉20万稳定20年,他们就会老实20年。这就是规律,几千年的历史证明的。

我大概又回到自己的伤口了,心底有点黯然。她问我怎么了,我抬头看她笑了笑,思维回到现实中来。

坐在眼前的是一个性感美丽的女人,我在泡妞,和网友聚会,这就是我今天要干的全部事情。我大老远的跑到苏州,在乌鹊桥后面的农贸市场边上的茶楼跟她见面。她和我一样,也是上网泡网友的。我们都需要一些现实生活之外的东西。在一个聊天室,叫什么聊天室来者?搜狐网站天堂苏杭?现在应该没有了。当时我和她是在那个地方认识的。那个聊天室大家都认识,某个女网友老打听我是否和另一个女网友有过亲密幽会。我说:你最好问她自己去,我给你电话号码。

心怡说她尚未结婚,与别人合租一个套间。进入她那窄小的房间,我总怀疑她和另一个房间的男房客有过两性关系。有人说这年头泡妞不算本事,随便上网都能遇到,别弄出真感情来甩不掉才是重要的。有些女人不和没感情的男人上床,为了做爱真要弄出感情来可能引火烧身。但是完全没有爱情的性爱也确实没劲,我对纯粹的一夜情缺乏兴趣。

我不想告诉读者那几天我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你苏州新区的草地很大,晚上坐在草地中间,没人能够看见。苏州的网筛园确实很美,那些文盲不懂欣赏细腻精致的江南传统文化,进去出来喊上当,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我和她之间。我们谈论楹联,字画,谈论黄山谷和米芾,讨论不同角度看到的假山和树枝的构图的区别,想象秋天来到的时候某个角落应该是多么寂寥的一幅风景画。我们常常惊讶于苏州园林构思的精巧,每走几步就是一幅完全不同的构图,相比之下,北京颐和园之类的园林其实相当拙劣,表面看起来很大气,却不值得细品。她也去过杭州,我们谈论孤山西泠印社的园林风格和苏州园林之间的联系,也谈论书法和篆刻。她问我为什么印章多刻篆字,我说:甲骨文和金文也一样好看,我更喜欢古朴的味道,原始人的艺术都是非常接近的,书法就是要找回古意,回归到最原始的人类本能,你要仔细看,甲骨文和金文的线条像裸露的男女肉体,篆字就有点像峨冠博带的先秦打扮。到了汉朝的隶书,就变得像穿了内衣的男女,那圆圆的笔画仿佛露在外面的女人圆润的肩头、小臂、小腿、脚趾,那叫珠圆玉润,含蓄而不狂野。她和我一样从来没正儿八经学过书法,也和我一样是天生的灵气十足的人。我们在园林之间手挽手,像热恋多年的情人。

某些文人喜欢自以为新鲜地说一句老掉牙的诗:人,诗意地栖息。

婚外恋就很有诗意,一夜情也很有诗意。人都一样,在一个压迫你的地方呆久了,需要一点幻想,需要一点和你的现实不同却满足你内心需求的东西,那就叫诗意。诗意并不在于我和她谈论艺术文学,也不由于我们在一个富有诗情画意的地方幽会,一对文盲男女偷情,他们心中也荡漾着诗意, 但是他们拙劣的文笔限制了他们的表达。文人墨客可以说出更高雅更有诗意的话,一些偷情通奸或者追求偷情通奸的故事到了他们笔下就成了诗歌,比如《人间四月天》什么的。诗意的极致就是村上春树那种风格,那是大多数作家希望自己拥有却不曾拥有的才能,就是把偷情诗意化,让诗意战胜道德,说白了,那是勾引女读者的文字。

我和女网友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也玩玩《人间四月天》的高雅。这种浪漫的感觉很好。诗意可以是段誉和王语嫣在枯井里的拥抱,也可以是虚竹和尚在黑暗冰窖里破了戒律,他们都不会像川端康成、村上春树那样用文字再造一个诗意的空间供你想象。

如果回到过去,回到20年前的那个我,一定会鄙视眼前的我,他不会宽容一个家里有妻子孩子的人在外面毫无羞耻地偷情并如此坦然地享受偷情的诗意。今天的我如果面对过去那个自以为高尚的草根,会告诉他:你迟早也会变得和我一样,你的本性就是这样,你不过是被教育了才变得高尚,你要是学会了思考,学会面对你自己的真实,你就再也不可能高尚。把高尚留给自己是幼稚的,用高尚包装自己是可笑的,高尚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并不拿来给自己做锁链,也不拿来做旗帜扬给人家看,我只是走过高尚身边,象走过一个路边伪装痛苦的可笑的乞丐,不拿正眼看他。

十八年前的草根说:呸,你不觉得你在欺骗自己吗?你的内心真的没有愧疚吗?

十八年后的草根说:确实如此,我很诚实地说。

在火车站我们依依不舍。苏州火车站附近有一片灌木丛,我们在灌木丛后面亲吻。天渐渐的黑了,车站隐退在夜幕中,我和她终于要分手了。后来我们有过几次幽会。我以为这份旧情会保留好长的时间,我甚至认为以后每年我都会见她几次,但是一切消失得很快,当某一天她忽然对我说她有了男友,后来在一次电话中我听到她喘气的声音,她只会在性高潮的时候有这样的声音。


第二章

网络恋情也是爱情。爱情或许更应该像快餐而不是一顿大餐。我想删掉QQ里面的一些留言纪录,总是舍不得,这里抄录一些我和心怡的一些网络对话。


1、1999年3月18日

你一定对自己的相貌很自信。

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我的第一个女网友,也不是唯一的一个。我有经验。

听起来你很像个情圣。

我本来就是。

:)

其实我更希望你对我说:你很像个色狼:)

哈哈,真有自称色狼的。不过我怀疑你真的是个色狼。

没错,我本来就是。在网上没人相信你不是色狼。

但是你和别的色狼还真的不一样。

我是高层次的色狼。低层次的色狼对人家说:我是个情圣。高档的色狼说:我就是个色狼。

你很坦白,是个不骗人的色狼。

错。我是骗人手段很高明的色狼……

????

比如说,如果我跟你说我是个君子,是个情圣,你一定不相信,还认为我是个虚伪的人……

所以你干脆说自己是色狼,树立自己诚实的形象。

我还有另一层意思……

说呀!

我想拿这个来考验你一下,看看你的反应。如果你的反应不能让我满意,我就失去了兴趣……

哦,现在你失去兴趣了?

我现在对你很有兴趣,这几天来每天都对你有兴趣。越来越有兴趣。这个聊天室里你无疑是最优秀的,而且是唯一对我有吸引力的。

我喜欢甜言蜜语。你可以继续说甜言蜜语。

因为你一眼就能看透我说的是甜言蜜语,而且你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说甜言蜜语,所以我很喜欢你的灵气。

哦,这么说你也会欣赏灵气,是因为我们彼此互补吧?

不,我身上只有邪气,邪气和灵气是互补的。

我欣赏你的邪气,能够装坏人,是有智慧的男人。

但是你却不配合我装坏女人,让我很伤感。我喜欢坏女人。

是吗?坏女人满街都是啊!

真的坏女人有什么稀奇,我是说那种会装坏女人的好女人,灵气十愕哪侵帧??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在装好女人?你真看不出来我本质上是个坏女人?

是吗?我真的看不出来,你装得这么好。

你不是说过,坏女人有几个档次,最坏的女人在别人眼里是个好女人,但是她自己自称是坏女人,但是别人不相信她是坏女人……

你很会触类旁通,天才。

不是天才能当让你喜欢的坏女人吗?

你一定很痛苦。

???

天才都很痛苦。我深有体验。

哦?我还不知道,原来您也是天才。

我生下来就是个天才。天才的色狼。

为那些被你吃掉的女人默哀。

我现在只能为自己默哀了。。。我遇到了一个天才坏女人。

你好象有很多时间上网聊天。现在我相信你是个大学老师了。而且确实是一个烂校的混混老师。你真是诚实的好老师,装傻装到现在我才敢相信你是诚实的装傻。

没办法,我的女学生里确实没有你这样的天才,所以我才兔子不吃窝边草。

是吗?色狼不找美女,找天才?哈哈,色狼基因突变了耶?没听过女天才都是恐龙吗?

如此自信的女人一定不是恐龙。女人的相貌比大脑更重要,不管多聪明的女人,只要她的脸蛋不好看,一定自卑。智商不能弥补容貌的缺陷,但是容貌可以弥补智商。

高!你的甜言蜜语说得很哲学。足以灌醉很多小女生。老实说,有多少女生被你迷住?

不知道,也许眼前又多了一个。

是吗?我又认识了一个喜欢臭美的男人,原来聪明绝顶的男人也会臭美。


2、1999年3月23日


你很喜欢我陪你斗嘴抬杠?

世界上能够陪我斗嘴的女人很少。我妹妹是一个,我表妹是一个,第三个就是你。

你是不是生活太寂寞了,没人跟你斗嘴抬杠,你就感受不到人生的乐趣?

抬杠是一种精神境界的修练。

???又有什么谬论出来?说来听听。

你看过禅宗的书吗?惠能和神秀这些人都喜欢斗嘴。禅宗就是斗嘴的修炼。

现在的和尚也这样玩?

一般的和尚没有足够的才气,身边也没有美女鼓掌,他们慢慢就失去了抬杠的激情。所以佛祖说,以后的佛教进入末法时代。

你是不是说,和尚得整天跟美女在一起才能修成正果?

当然,历史上著名的和尚大多是有情人的。

我很欣赏你造谣的本事,说来听听。

在网上没人相信你不在造谣ing。我就给你说说一休和尚的色情故事。

日本电视剧?《聪明的一休》?

对。这个一休和尚是一个诗人,他和释迦牟尼一样,王子出身。你知道王子基本上都很帅。

王子很帅?我还以为只有比我更年轻的小女生这么认为。

你想,国王的老婆一般比较美,即使开国元首都是朱元璋那种丑八怪,他儿子脸上的丑样也就剩下一半。王子有机会找最美的女人结婚,这样下一代就更帅了,十代八代下来,王子都是万人迷大帅哥。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不妨相信你。

咱们这个一休和尚,长得帅,正宗皇家血统,你说,妓女们能不喜欢他吗?

Whaaaaat?一休和妓女?你继续造谣,我很有兴趣听你造谣。

这个一休是个诗人,有人找了他的诗集,其中108首诗是写给美人的。一休喝酒醉了,妓女抢着用胸部给他当枕头。

我正在google,也许你并没有造谣的天分,是从别的地方听来的……

还有个和尚叫苏曼殊,也是个情圣。他16岁爱上一个叫菊子的日本少女,菊子为他自杀了,他就出家当和尚了,出家后又整天逛妓院。

:)我告诉过你我还有一个马甲叫菊子的。你的记忆力还真不错。

可是那个日本人真的也叫菊子,不信你google 去。
是吗?这种恶作剧你玩得多了,又想骗人上当?

这个苏曼殊虽然很讨女人欢心,却很没有教养,又一次半夜从二楼窗口撒尿,一泡尿溅到住一楼的章太炎的脸上,章太炎张口就骂一句狗日的支那人……

支那是日本人骂中国的话吧?章太炎会这么骂?

这得问章太炎去,跟国民党元老吴稚晖相比,章太炎真是文雅的谦谦君子。

你知道的野史不少,你如果写一本名人八卦小说,一定畅销。

不要转移话题,咱们接着说一休和尚与叶子的爱情故事……

哈哈,小叶子?《聪明的一休》里面那个小女孩?

没错,小叶子的原型就是一个叫村上叶子的小美女,她和一休从小就是朋友,一休出家以后,她和一休藕断丝连,常常和一休幽会。和尚会写诗,都是女人的功劳。

你不会说达赖班禅也有情人吧?

你还真说对了,班禅额尔德尼却吉坚赞的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听说非常美貌,又有钱,整天和美国帅哥混在一起。

再接着编达赖喇嘛的故事。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故事来。

这个达赖的前身的前身的前身的前身……的前身,六世达赖,一个大雪天半夜三更穿着裤衩找女人幽会,乃是宁可不当活佛也要谈恋爱的大情圣,西藏人民天天学习达赖的情诗,所以他们的爱情特别烂漫,三天两头就换伴侣。

我说的是这个叛国的达赖喇嘛,他的爱情故事。

这个达赖喇嘛,人家是诺贝尔奖获得者,眼界太高,看不上一般的女人。如果他遇到你,可能就动心了。

:)谢谢,我可不想被卖国贼爱上。


3、1999年3月30日

你真要到苏州看我?

真的要去看你。你什么时候有空。

你有空来,我怎么可能没空陪你呢。

那就好。

到苏州除了看我,还看别的美女吗?

我还想去看林昭。

大学同学?网友?

林昭是我很倾慕的苏州美女。

哦~~~~,要不要我陪你去见她?:)~~~~~~

如果你知道她住哪里,你可以带我去。

哈哈,你不知道她住哪里?

真的不知道。也许苏州有人知道。

她比我大吗?记得你说过,女人年龄大些更有魅力。

当然比你大,大概有70岁了。

啊???亏你还有这爱好:)

你还是不要见她好,人家是反革命,被枪毙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你说过,你是差点被枪毙的学生。

如果我被枪毙了,就叫暴徒,而不是学生。

????

学生是不能随便枪毙的,杀掉的学生可以叫误伤。不是学生就叫暴徒,没枪毙的也要关起来。所以,如果我是学生,就是被误伤了,如果死掉的人是暴徒,就是被枪毙了。

林昭是暴徒还是学生?

学生。

那她怎么被枪毙了?

因为那时候不是1989年。

我不愿意你谈政治。你谈别的东西很幽默很有魅力,一提到政治就很冷血激愤,变得让人很陌生。

你什么时候真正认识过我?

你不是要到苏州来吗?

是的。

我很想尽早见到你……

我也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会知道我比你想象的更幽默,也更激愤。

其实,我也有点欣赏你的激愤。这说明你是个真有血性的男人。

谢谢。你不要迎合我。我有点心理障碍。

其实那些事情已经很远,你应该学会享受生活,不要让这些旧事扰乱你的心境。你是天才,如果你写一些随笔小品,肯定比林清玄刘墉畅销。

老威说,S四以后,写诗是一种耻辱。

老威是谁?没听过。

他们不想让你听到的事情,你当然听不到。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是反革命。

你好象很善于作践自己。

是吗?我作践自己是我神圣的权利。

你不觉得,现在这个社会其实好了很多?我们可以上网聊天,网上你想看到什么都可以找到,比以前自由了很多。

是啊,当然很好。如果那时候有互联网,我们可以上网聊天找一夜情,我们才不会傻到上街游行呢。

你说的S四,到底怎么回事?你好象欲言又止的,吊人胃口。

你不会自己去google?

好……不行,电脑白屏了。

你刚才不是说网上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能找到吗?

可能是我的电脑线路问题。

你还是这么想比较合适。你不适合关心这些事情,否则你会和我一样心理扭曲。


4、1999年4月17日

到苏州,我在乌鹊桥等你。

乌鹊桥在哪里?边上是否有个紫竹院?

苏州没有紫竹院啊。你怎么想到的?

我只是想,乌鹊桥和紫竹院很对偶,咱们见面总得找个成双成对的地方。

:)

再说,苏州有紫竹调,我就以为和北京一样有个紫竹院。

嘻嘻,难道天津有狗不理公园?:)

看来合理的不等于存在啊!可是为什么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呢?

居然这时候都能想到哲理,服你了。你喜欢到哪里玩?

我很想去孔庙,听说苏州孔庙里有一种叫做磬的乐器,和编钟一起演奏。我没见过磬,也没听过它的声音。

哈哈,苏州没有孔庙,那叫文庙。那个磬,就是几块石头挂在那里。

还有,我有个同宗本家叫金圣叹,就是到孔庙哭了一阵子就被杀了。

你又改名了?前天还说你姓张!

金圣叹本来就姓张啊!人家笔名姓金。

你也要去文庙哭啊?现在哭安全了,不用杀头哦!我给你拍个草根哭庙的照片?

安全?你S月四日到天A门哭一下,烧点纸钱,就知道了……

你总是能绕到S四。你好象受伤很深的样子。

是吗?怎么可能呢,我何曾有伤?你说过,过去的事情得忘记,以后我得学那个上海小男人余秋雨,写几本书被妓女放在手袋里,左边一支口红,右边一支杜蕾丝。香喷喷的手袋啊!

邪气又犯了:)

唉!这世道也真是的,人要是不象余秋雨那么贱,怎么可能名利双收呢。

你嘴里的作家都不是象牙:)

算了,我还是学林清玄去泡妞吧,这世上的事情,声色犬马,第一是声,第二就是色。

你觉得声音很重要?你说过很喜欢我的声音。

我是发烧友,听到优美的声音就三月不知肉味。不要误会,这里这个肉字,跟色情无关。

油腔滑调,故意引人往那边想。这就是你的风格。看我不剥你的皮!

谢谢你给我剥皮,我很喜欢。

真的?又有什么鬼话跟我说?

在剥皮以前,你得先把我衣服剥光吧?

 

 

 


第三章

1、

心怡似乎真的爱过我。她惦记着我的生日,惦记着我的爱好,记得我喜欢吃泡椒凤爪和麻婆豆腐。她跟我说大学时期的故事,说她的第一次性爱。那是在校园的一棵树下,他和她很温柔的,彼此就控制不住了。那是个很美的校园,厦门大学,后面是海滩,正对海滩的山坡上有一颗硕大的芦荟,足有两米多高。海滩对面是一个叫鼓浪屿的小岛。

“我知道鼓浪屿,上面住着一个叫舒婷的女诗人。”

“嗯。舒婷以前很有名,是朦胧派的代表人物。后来就不大有人提起了。”

“不过,她是个爱哭鼻子的女人,不够彪悍”

“彪悍了还叫女人吗?”

“那时候中国作家协会有一群糟老头,什么贺敬之了,艾青了,对诗歌一知半解或者根本就不懂,就爱瞎扯淡。艾青是一知半解,贺敬之狗屁不通。贺敬之说,《会唱歌的鸢尾花》是荡妇的自白,于是舒婷就很委屈,就在那里哭。”

“你似乎要发什么议论。你总是先用一个故事开头,然后发一通议论。”

“没错。我要说的是:舒婷这些人其实根本没有骨头。你说贺敬之这些文盲王八犊子算什么玩意儿,他的话你也当回事儿?作家协会算什么老鼠会,也值得你留恋?”

“你该不是说,你比舒婷那些人高明多了。”

“您真是我的知音。我们当年如果像舒婷那样窝囊,就没有今天的草根了。”

“没见你写过诗歌呢。来一首听听?”

“我记得跟你说过,老威说:六四以后写诗是一种耻辱。”

“就是说你六四以前才写诗?”

“不,我是六四以后才开始写诗。”

“不明白,你又要玩颠三倒四的游戏了。”

“你知道,诗歌不是一种东西,是很多种东西。有些诗歌是哭啼啼的女人腔,有些诗歌是太监装男人,我们只宣扬彪悍的诗歌。”

“豪放派?”

“摇滚派。这是老茅说的。那年我们寒山文学社开一个讨论会,请了几个北京作协的作家。有人宣称未来诗歌的方向是纯诗,老茅说了句放屁,然后他站起来用手指头指着天花板说:诗歌的未来就是摇滚,诗歌的精神就是摇滚,摇滚的诗歌才是彪悍的,骠悍的诗歌才有生命力。"

“老茅很有独创性。”

“可不,这老茅是咱们学校发明协会的名人,大学时期就有国家专利。那时候他整天玩无线电,帮人家修收音机录音机。”

“这不符合我印象中的诗人形象。”

“符合诗人形象的也有,我们有一位老杜,披头散发,衣服脏得像抹布,背包里面一瓶二锅头,几根火腿肠,走到那儿喝到哪儿,稀里糊涂打架,有一个从浙江过来的诗人叫老孟的,在老杜的宿舍住了半个月,老杜带他去偷书,偷遍海淀中关村的书店。”

“偷书?挺浪漫的。”

“诗人嘛,就这德行。”

“奇怪,你好象很讨厌作家协会的,怎么当时搞文学社了?”

“萧萧害的。”

“你以前说过萧萧——皮包骨头,弱不禁风,胃出血抬到医院抢救,每天看哲学书,还逼着你跟他一起看。”

“萧萧要泡妞,就准备搞一个文学社来泡妞,找我帮忙。我说:‘我看不起你!搞文学社泡妞,这是不择手段。’他说:‘我看得起你!别人我也看不起!’就这样非要我帮他找人。我人缘好,熟人多,老茅、老杜,都是我找来的,老茅这种人平时根本不参加文学活动的。都是我的面子。”

“没想到你面子还很大,老实交待,是不是黑社会头目?”

“你真聪明,不愧是我的知音。我要是早几年跟你在一起,也不会成为黑社会了。”

“邪气又犯了。说说你们当年那些人现在都干什么去了?有没有当职业作家入作家协会的?”

“职业作家多贱啊!我们这样高尚的人,怎么可能去作家协会呢。”

心怡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你一定会当作家。我知道你有很多想法要表达出来。你的思想很多,你憋得难受。”

我说:“也许吧。将来我写书不会坐牢的时候,就会去写。”

“你还是很反动。有思想的天才大多反动。你即使算不上一个天才,至少也是半个天才。你应该好好写书,那是你最想做的事情。”

我感到鼻子发酸。这几年来第一次有一个女人洞悉我内心隐蔽的欲望。

我跟她说起我的母校,一个名气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大学——中法科技大学。当年的北京有八大院校的说法,这八个学校乃是“北大清华,北工北航;人大师大,北钢中法”,这个中法,就是我们北京中法科技大学。有人简称为中科大,那是非正规的说法,因为中科大是合肥那个“裤子大”的标准简称。

“我确实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很久以前有一个中法大学,跟你们有关系吗?”

我告诉心怡一些高校往事。中法大学当年曾是北京著名的大学,跟辅仁、燕京齐名。尤其是中法大学校园地皮之大,足以傲世群雄。1952年院校调整,中法大学被解散,校园被瓜分。最北边那一块现在是中国人民大学的校园,往南一点那片地现在是北京理工大学。中法大学的中心花园被民族学院和北京外国语学院占据,南边只留下最后的一小片,原名北京科技学院,后来有人提议改名中国钢铁大学,刚好这时候有中法大学欧美同学会来北京寻根,于是顺水推舟,我们的校名就成了中法科技大学。

“厦门大学是很美的,有山有海,你们中法大学风景好吗?”

我说:风景也许算不上美,但绝对是北京高校中地理位置最好的。出了南墙就进了紫竹院,那是北京最美的公园。出了东门就挨着北京图书馆,现在叫国家图书馆了。附近是首都体育馆,知道“首体不败”的北京国安队吗?就是在那儿出名的,首体也是气功师成名的地方,严新、张洪堡都是在这里带功报告一举成名,那时候严新报告会一张票五块钱,发大财了。

中法的后门出去,就是西三环路,有一个中国大剧院,东方歌舞团就驻扎在那里。我们开玩笑说那是“中国大妓院”。过了马路,有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重点大学,叫做中国青年政治学院,也就是中央团校。别看学生总数才几百人,校长都是胡Y邦、胡J涛、王Z国这些大腕、大哥大级别的。东门那条路叫做白石桥路,当年齐白石捐钱造了一座桥,就是白石桥,那路名就是这么来的。齐白石死后葬在魏公村,就在北外后面的那片小区里,跟我们算邻居。

北京的大学大多在海淀远郊,中法科大靠近市区,坐车也很方便,所以同学老乡从海淀往市区走,也常常路过中法。我有一个同学在北京气象学院,就在对门,但是我很少去,气象学院设在国家气象局里面,总让人觉得不像个学校。

“我们中法科大是一个著名的烂校。”我认真地说。

“是吗?你是我见过得最聪明的人呢。”

“名校是个俱乐部,一群傻子进去,都可以功成名就。或者说像个澡堂子,一群癞皮狗进去洗个澡,出来就人模狗样的。烂校是个理发店,进去都人模狗样的,出来以后都成了光头劳改犯。”

“难怪你这么聪明,原来脑袋不长毛啊!”

“你们厦门大学不错,像个美容院,丑小鸭进去,白天鹅出来。”

心怡的脸上春光荡漾。我想不出比春光荡漾更好的词,在苏州新区的路灯下,在这些尚未开发的草地旁,她的脸上流动青春的气味。

[此帖子已被 游侠纳兰 在 2009-5-20 13:53:01 编辑过]

青莲染红泥 谛听白象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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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20 11:3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昏 沙发坐着慢慢看 实在字太小 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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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心是晴朗的生活就没有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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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20 14:42:00 | 显示全部楼层
路过哈,表示我来过,剽过。
等待等待---在等待QQ:562528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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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20 17: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戒烟如你:

没别的意思

把这篇的线索加上“末日审判”的线索

整合一下

一出中国版的“美国往事”

多好的剧本啊

昨天在十三那里就老听十三说野夫

今天可巧 一个小朋友在MSN里和我说野夫

因为某些机缘巧合我对某段历史事件了解的太多 太真实

每年这个时候 那个小朋友都会找我聊聊

算是不能忘却吧

今天 他又提到野夫

想起十三说的心版里的帖子 上来看了看

OK 就此打住了

再往下说 就不和谐了

 

 

[此帖子已被 戒烟如你 在 2009-5-20 0:37:40 编辑过]

 

野夫又不是什么名人,一个落魄的体制外文人而已,楼主,犯不着用他来给自己脸色贴金。

野夫现在拜托朋友们做的,是讨伐熊兆正而已,你真是背运,干啥都踩不到点上。呵呵,老野如若知道连你都在转载他的文章,一定会羞愧死的。

 

行者无疆,我心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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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0 21: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上的 你连我在调侃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

野夫是谁?我不认识!

"烟”是烟燃烧生命的舞蹈,只因你给过她火的温度,“灰”是烟悄然落下的眼泪,在你逐渐冷却的温度下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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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0 21:30:00 | 显示全部楼层

拍砖是技术活

下面有请茬子同学表演下

让象我这样不动技术的羞愧下

 

"烟”是烟燃烧生命的舞蹈,只因你给过她火的温度,“灰”是烟悄然落下的眼泪,在你逐渐冷却的温度下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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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20 21: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拉我入伙啊!

既然烟烟看重,我来扔几砖!

1,字小的我不看;

2,转帖,一般我都不看;

3,长篇的,长篇的转帖,我更是不看。但是,如果后面有人拍砖,我会看看!

拍砖的,一般会经常被顶上来。

我最难跨越的不是路途的遥远,而是某些个女人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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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0 21:39: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来心版好多年 让13给害了~~~~

昨天和文嚎聊的MSN我发在群里了

正在鼓动他写剧本呢 写出中国版的美国往事

 

"烟”是烟燃烧生命的舞蹈,只因你给过她火的温度,“灰”是烟悄然落下的眼泪,在你逐渐冷却的温度下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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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0 21:42:00 | 显示全部楼层
茬子 再来点技术性聊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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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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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会员活跃会员灌水之王论坛元老

发表于 2009-5-20 21:5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前面的飞翔同学,前不久确实曾经站在很公正的立场上谈论过网络上是否应该区分男女,男是否应该让女的问题,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非常客观的论述。

   曾经引得看不下去那些论述的人破口大骂,场景盛为精彩啊!

    不过,我能感觉到,这个叫做“飞翔”的资深ID,当时被怀疑是这个那个的马甲,似乎还牵扯到本人。

    所以,我还是很想和这个叫做飞翔的路网资深朋友一起喝喝茶的。

    希望烟烟查一查,同期注册的ID,还有些谁。一般,原ID要早于马甲。我们就是这样知道古树是谁的。古树的原ID,比马甲早几天注册的。

我最难跨越的不是路途的遥远,而是某些个女人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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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0 22:03:00 | 显示全部楼层

茬子 你还真是有点技术性列

撩我去查IP

在顺便撇清一下自己

B4你哦

如同我B4你经常引用我的话骂人一样

引用了还不标明下是引用的

"烟”是烟燃烧生命的舞蹈,只因你给过她火的温度,“灰”是烟悄然落下的眼泪,在你逐渐冷却的温度下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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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20 22: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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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是烟燃烧生命的舞蹈,只因你给过她火的温度,“灰”是烟悄然落下的眼泪,在你逐渐冷却的温度下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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