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很深了,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半,酒吧里已经没有什么客人,看来是该打烊了。 就在我准备关门歇业安心地在键盘敲点什么的时候,酒吧的门被推开了。 一位婉约的女子拿着一把伞拎着旅行箱推开门走了进来。 “老板,你们这里还营业吗?”她有点忐忑的问我。 “还在营业。”我没有不做生意的道理。 “金汤力有吗?”她问我。 “有,”我转身进了吧台给她调制了起来。这是一款哥顿金+汤力水+柠檬+冰块的混合酒,口感舒适,没什么酒量,很适合女士饮用。 等我转身调好酒放在吧台上的时候,她走过来坐在了吧台上。我打量了一下她,她穿着一席蓝色碎花吊带连衣裙,她呈现给我的是白皙的脖颈,不失单薄的锁骨,微微隆起的胸,纤细的腰身,修长的腿。这是一个极精致的女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带着旅行箱来泡吧?”我想打破空气中的沉闷。 “我在等人,等一个男人。”她的语气不急不缓。 “哦。”我没有多打听什么,酒吧有酒吧的规则,如果她想倾诉就一定会告诉我。 “知道吗?今天是我在武汉最后的一夜,我马上要离开了。”她抿了一口酒对我轻轻一笑。 “你是本地人吗?”我实在是听不出她的口音。 “不是,我从外地来,我是来带一个你们武汉的男人离开武汉。” “哦,武汉男人好吗?” “我觉得还行,认识了很多年,今天终于等来了他的离婚。” “为什么会这样?这样拆了一个家庭不是太好吧?”我微微吃了一惊。 “这故事就太长了,简单说吧,我们是初恋,他在我那个城市读的大学,我们是同学。当年如果不是父母的干涉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也怪我当年太过幼稚,没有支配自己的能力,就听了父母的安排。”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递给她一杯冰水。 “是的,我离婚后我们在网上联系了半年,我来武汉也半年了,今天我终于可以带他走了。” “那他的孩子和老婆怎么办?“我承认我俗了,我还是没忍住好奇。 “没有爱,会有孩子吗?这半年无非是为了财产和那女人的不肯放手在浪费时间。”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神空空地看着手里的酒杯。 “有结果的爱才是好事情,也许没有爱的婚姻真的不道德吧?” “嗯,你无法想象一个自己不爱的枕边人在你身边的味道,那真的是一种窒息。”她在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自说自语。 “也许会是一个好的开始,一个幸福的开始。”我只能这样恭维着,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也就无法判断,无法说些更客观的话语。 “是的,为了我,他净身出户。我可以为他去死,他也可以。还能有比这更幸福的吗?”说到这里,她的眼里充满了笑意,我能看到有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在她的脸上满溢。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音响了起来,是阿桑的《寂寞在唱歌》。她马上就接起了电话。 “喂,是我。” “……”,我听不见那边说话的声音。 “我已经退房了,就在楼下的小酒吧里,你到了没有?” “……” “好的,我就出来。”她挂上电话就买了单,我为她拉开了酒吧的门,目送着她婀娜地走下了酒吧的台阶。 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在我的脑海里蔓延,真的,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很多年来,什么是真爱,怎么去爱一直是我们在思考的问题。 都是红尘中人,都在为得到和失去或者狂喜或者神伤。 爱这个东西在如今的年代已经成了一种奢侈品,很多人都不敢奢谈。 年轻时我们不懂爱情,等我们真的懂了,爱却像沙子一样,在我们越攥越紧的手里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失,直到爱已无力,无爱可言。 时间是用来一秒一秒的浪费的,爱是用来一点一点的磨灭的,也许真爱只有时间才能证明。 谁又能真的知道? 一辆出租车划破了夜的静谧,停在了那女人的面前,从车里下来的男人紧紧地把那女人抱在了怀里,只能看见他们在呢喃地说着一些话语,神情激动,那男人满含着笑意在耐心地拿纸巾抹着女人脸上的什么东西,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上了车,那出租车渐行渐远,渐行渐远,消失在这大汉口无边的夜色之中。 门外的雨一直不停地下着,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想起了一首词,也来读给大家听听。 玉炉香,红烛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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