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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2-27 01:30:00 | 显示全部楼层
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
作者:薇拉(wyao专稿)

  七点半起床,八点出门,九点到公司。成淼淼的生活向来很有规律。不过,今天她晚了五分钟出门。
  清早对着镜子上妆画眉的时候,成淼淼发现左眉梢处有些微微疼痛。这显然是个不好的预兆,成淼淼几乎可以肯定那里不久便会茁壮成长出一颗青春痘。青春痘已经好几年不来侵犯自己的脸庞,所以对于这一发现成淼淼觉得很奇怪,对着镜子发愣了五分钟。
  当看到时钟显示八点已过,成淼淼如惊弓之鸟般朝外急奔,惟恐全勤奖不翼而飞。而事实上,成淼淼照样准时到公司,准时打卡,这使得成淼淼的心情不由地好了起来。当然,还因为今天是周五。
  周五对上班族来说是充满诱惑的。成淼淼整个上午心神不定,等着骆炎的电话约会。可是,直到下午四点四十八分,成淼淼的手机上才显示了一个名为“亲爱”的电话。电话那头只传来一句话,淼淼,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成淼淼的第一反应是看桌子上的台历,不是四月一日。刚有第二反应,电话已经被挂断。再拨就只剩下机械般的冰冷话语,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半小时以后,成淼淼照例收拾东西,五点半踏出公司大门,坐同一路车回家。
  下班高峰,公交车里塞满了人,想要转个身都很难。可是成淼淼却很努力地腾出一只手,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又放进去,循环了三次。每次她都觉得骆炎不可能打来过那样一个电话,于是拿出手机查看。可是已接电话中分明显示,“亲爱”,四点四十八分,通话时间十一秒。
  回到家里后,成淼淼不下两百次地按同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却始终无人应答。胳臂酸了,手指痛了,成淼淼终于放弃了对电话的折磨,无力地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床头的“洁云”一张张地减少,直到弹尽粮绝。而百思不得其解的成淼淼终于忽然找出了问题所在。我叫成淼淼,他叫骆炎,这分明是水火不容,骆炎他当然会离开我啊!
  自得出这个结论,成淼淼便对自己的名字产生了极端厌恶之情。成淼淼认定了如果自己不叫淼淼,骆炎是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从伤心到厌恶,从厌恶到愤怒,然后急转而下回到原点。这么折腾了半宿,成淼淼那早已核桃般的双眼终于罢工。


  其实,成淼淼的名字还真不是随便取的。成淼淼出生之后,成妈妈便找来了专门给人起名的神算子。那人掐指一算,道,这丫头命里缺水。缺水?缺水还了得!成妈妈于是乎立即采纳了神算子的建议,宝贝女儿的名字便如此定了下来,成淼淼。这回总不缺水了吧。可是这还不算,成妈妈对女儿疼爱有加,从小就不许她玩水,生怕有个什么意外。什么泳池啊,海滩啊,对成淼淼来说就好像月球离地球那么远。于是二十五年以来,成淼淼一直平安健康。可是成妈妈又怎会料到这名字竟化去了女儿的一段姻缘?当然,这个想法纯属成淼淼的个人结论。


  第二天早晨起来,成淼淼觉得眼睛干涩得厉害,且还肿得跟什么似的。于是便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冰块,胡乱地用毛巾包裹着敷在眼睛上。兴许是这冰凉直透进了脑门,一个个奇奇怪怪的念头如水底气泡般争相浮出水面。
  我为什么要叫淼淼呢?名字里这么多水,难听又难看。这水难道就真是我的客星?从小到大连泳池都没去过,说不定我在水里还能如鱼得水呢!而且……
  约莫半个小时,成淼淼觉得脑袋想得发疼,愤然做了一个决定。当然,不会是去派出所改名,也不会是去买安眠药自杀。毕竟名字和生命都授之父母,成淼淼可向来都是孝顺女儿。
  那成淼淼干嘛去了?
  成淼淼进了一家百货公司,挑了件料最多的泳衣,然后上了的士。没头没脑地冲着司机说了一句,麻烦您去最近的游泳馆。看来这回成淼淼是下定了决心要看看,水,究竟能把自己怎么着!
  夏天里的周末,虽说是上午,泳池里人还是不少。别人都乐呵呵地进了水池中戏水,而成淼淼却独自一人在池边。站也不是,蹲也不是,成淼淼只好委委屈屈地坐在池边的一个角落里,手里还捧着个花钱租来的救生板。
  就在成淼淼犹豫究竟要不要下水的时候,身后冒出个男人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你是销售部的成淼淼?
  成淼淼猛一回头,见到个高个子的男人正俯视自己,便下意识地蹭地一下起身,同时脸袋也非常配合地刷地一下通红。成淼淼心里暗暗叫苦,怎么会碰到公司的同事?这次丢人丢大了!
  古人有云,三十六计逃为上计。成淼淼未等左磊说上第二句话,早已逃荒般奔向了出口。一面跑,一面心里还在嘀咕,这个男人,好像是叫左什么的,人事部的吧……
  左磊觉得很好笑,其实纯属巧合。左磊的表弟在这里当救生员,今天有事便麻烦左磊代替一下,谁想还能在这里碰到公司同事。左磊在十分钟前就看到了成淼淼,只见她做在池边一动不动,抱着一大块救生板发呆。于是左磊很好心地想问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谁想她竟如此反常。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就和她的名字一样。
  而回到家里的成淼淼,没好气地窝在沙发里,像极了一只泻了气的皮球。随手拿了面小镜子,成淼淼气呼呼地瞪镜子里的自己,却很意外地发现左眉梢处的异情发展得很快,已经微微向外凸出。这一来,皮球不仅泻了气,而且还被戳了两个洞。


  周一到公司上班,路过人事部,成淼淼不由自主地一阵心慌,似乎自己的秘密被人偷窥了一般。成淼淼悄悄张望,发现人事部里的同事都还没有来公司。原本成淼淼想乘清晨人少,和那个左什么的打个招呼让他帮忙保守秘密。如今,只得作罢,心里没来由地责怪起左磊。事实上,这真不能怪罪左磊,因为成淼淼向来都是第一个来到公司的人。
  办公室里的人逐渐多起来,成淼淼的担心也越来越重,谁知道那个左什么的会否是个多嘴的人?坐立不安,成淼淼决定去休息室泡杯热茶定定心。
  刚踏进休息室就迎面看到个熟悉的人影。成淼淼张大了嘴巴,欲说不说,又呼地一下退了出去。左磊轻笑出声,心想,这女孩怎么每次见了我像见鬼似的。
  不过这一次,不到三秒种,成淼淼又折了回来。
  只见成淼淼涨红着脸,蹑手蹑脚地走到左磊身边,压低声音结结巴巴地说,左--
  左磊。左磊很好心地帮她接了口。
  左,左磊对吧。唔,我想请你帮个忙。前天,前天在泳池的事,千万别告诉别人,行,行吗?
  当然可以。左磊很郁闷,眼前的女孩竟然会以为自己是个多嘴的人。
  真的?哈!那太好了,太谢谢了!从周六一直到现在,成淼淼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咧牙咧嘴的。可能是太久没笑的缘故,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成淼淼就这么怀着舒畅的心情走出了休息室。而左磊,在那里闷笑了半天。然后把成淼淼带进休息室,忘记泡水的杯子倒满开水,送到了成淼淼的办公桌前。成淼淼正在心里拼命感激左磊的爽快,这下更感动了,不知如何报答才好,以身相许得了。
  以身相许是随便想想的,不可当真。可是这一想,成淼淼就想到了骆炎。自打和骆炎恋爱,成淼淼还真没想过会以身相许给别的男人。想着想着,心里针刺般疼痛。想打电话给骆炎,却又害怕在电话里失了态。忍忍吧,回家再打。


  下班回到家,拨通电话,成淼淼拼命深呼吸,心脏蹦蹦跳得厉害。
  淼淼,我都和你说清楚了,你还打电话来干嘛?骆炎在电话那头直接了当。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不合适,就这样吧,再见。
  成淼淼放下电话,心生悔恨。这电话,还不如不打,打了比不打还难受。而且更令成淼淼气愤的是,骆炎似乎一点都不为这段逝去的感情伤心,他还舒舒服服地在听着音乐。那音乐,还特别难听,一个低嗓门的男人不停在唱,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
  刚放下电话,电话却又忽然响起来。呀,难道骆炎回心转意了?
  可是很不幸,成淼淼再一次失望,电话是成妈妈打来的。成淼淼这些天心里积了不少委屈,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把骆炎分手的事告诉了成妈妈。成妈妈安慰了几句后信誓旦旦地说,乖淼淼,别伤心,妈准帮你找个比骆炎还好的。
  成妈妈没什么优点,就是说话特别算数,特别是对女儿的事,说干就干。于是,一个周末,成淼淼只能很无奈的,心不甘情不愿地随同成妈妈去相亲。
  那天,成淼淼素面朝天,被成妈妈责怪了好几句。可是这真不能怪成淼淼,由于左眉梢的青春痘已经充分爆发,实在不容易上妆,于是她只好索性什么妆都不上。
  餐桌上的男人很得体,没有缺鼻子少眼睛。可是成淼淼心里却嘀咕,就这样,怎么和我的骆炎比?再一想,又觉得不对。现在要学着忘记骆炎,不能老惦记他。于是成淼淼重新想,就这样,怎么和左磊比?
  怎么就忽然想到左磊了?其实,这一点都不奇怪。和骆炎恋爱的时候,成淼淼的眼里可当真是我的眼里只有骆炎。于是,和其他的男人,相交甚少。而最近,左磊不大不小地给了成淼淼两次感动,不想到他还能想到谁?
  时针一圈圈地走,呆坐了十五分钟后,成淼淼终于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喂,你会游泳吗?
  这一问,对面那位一头雾水,神情疑惑地摇了摇头。成淼淼一听,乐了,转向成妈妈低声说,妈,我可是和水犯冲啊。他连游泳都不会,以后万一我掉水里什么的,他连救我的本事都没。这样的人怎么能嫁呢?
  还没等成妈妈识破成淼淼的诡计,成淼淼已然推门而出。


  既然骆炎那里已经无可挽回,成淼淼只能安安静静地过自己循规蹈矩的日子。照常准时上班,照常每个月拿全勤奖。除了左眉梢的青春痘不断发展,发红发肿,如今又起了白色脓包。
  再次起了波澜,是因为左磊被荣升人事部经理。那也是一个周五,成淼淼下班经过人事部门口的时候,发现里面闹烘烘的。成淼淼便好奇地朝里探了一头,被眼尖的左磊逮个正着。
  成淼淼,今天我请客,大家一起去吃顿饭,你一块吧。
  好几双眼睛顿时齐刷刷地看过来,成淼淼不好意思推托,只好答应。在里面的人你一言我一句中,成淼淼终于弄明白了,原来是左磊升职了。
  吃饭的时候,生怕成淼淼无聊,左磊特地坐在她身边。成淼淼见着自己的碟里不断被添上的新菜,心里可是感动了一回又一回。骆炎可从来没有这么对过自己。想到骆炎,成淼淼便伤心起来。看到眼前有一大杯啤酒,便一咕噜倒了下去,学人豪气。
  这一咕噜,对别人可没什么,对成淼淼可就是有什么了。一点酒精不沾的她,一杯,当然就倒了。晕晕呼呼的时候,成淼淼似乎听到有人在问自己住址。
  醒来,是在陌生的地方。深蓝色的被褥像是汪洋一片。房间里没人,成淼淼看看自己,除了外衣其他都还穿在身上,便安了心。
  过不多会,有人推开了房门。成淼淼惊呼出声,左,左磊!被她这一叫,左磊吓了一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成淼淼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你,你进来吧。
  昨天你醉了,我又不知道你住哪儿,所以就把你拉我家来了。
  哦,呵,给你添麻烦了。快中午了吧,我给你做顿好吃的,算是报答好了。
  成淼淼的建议第一时刻被左磊采纳。虽说成淼淼平时有些迷迷糊糊,神经兮兮的,可是做菜的手艺可是深得成妈妈真传。做出来的菜,绝对可以称的上是色香味俱全。看着一桌子的红红绿绿,左磊有些不敢相信,尝一口,便再也停不下筷。
  一边吃一边闲聊,左磊说,淼淼,你昨天晚上喊了一个男人的名字,不下五次。
  成淼淼当没听到,自顾吃着饭。左磊见她不说话,便也不再说。一顿美食,在无言中收了场。
  
  成淼淼是个太懂得知恩途报的人,特别是在知道了报答的最佳方法之后。而左磊,自然也乐得有美食享用。于是左磊家的厨房再也不是修饰之物,油盐酱醋在成淼淼的手中挥洒自如,充分发挥了各自的作用。
  左磊经常开玩笑地和成淼淼说,淼淼,你嫁给我得了,省得三天两头地跑来跑去。
  成淼淼听多了,也不当它是回事,照旧在厨房里忙进忙出。
  一个周末,成淼淼和平常一样来到左磊的家。在楼道口见到左磊送一个女人出门。那女人,一头酒红色的飘逸长发,蹬着一双高跟鞋,走路的时候纽动腰肢,丰韵十足。成淼淼下意识地向外退,眼看着左磊把那个女人送上的士。进的士前,那女人和左磊热烈地拥抱。
  的士越开越远,缩成了一个很小的点。成淼淼莫名地心潮澎湃眼眶发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招手,拦下了下一部的士。
  不知怎的,成淼淼就想回家。没开多少路,的士里播放的电台节目送出一首歌。那音乐,特别难听,一个低嗓门的男人不停在唱,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
  成淼淼忽然心有所动,对司机说,折回去。
  在左磊家门口呆站了好一会,成淼淼下定决心,对着门板说,就算是最后的晚餐吧。
  既然是最后的晚餐,自然要做得特别丰富,成淼淼还出人意料地说要喝上一杯。这一回,成淼淼知道要慢慢地喝,想着要在左磊面前留个完美的形象。心里想着,以后便不再进他家的厨房了,老死不相往来。
  若是啤酒,慢慢地喝上一杯兴许不会倒。可是这次是红酒,还是左磊珍藏已久的。所以,一杯之后,成淼淼还是倒了。
  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左磊坐在床边怔怔地望着自己。左磊说,淼淼,你昨晚喊了一个男人的名字,不下十次。
  成淼淼不说话,心想原来骆炎对自己还是如此重要,终不能忘。
  把左磊赶出房间,成淼淼起身,打理自己的时候,发现左眉梢的青春痘不仔细瞧竟不见踪影。不知怎的,心里也无半分欣喜。草草地理了发,理了衣服,便出了房门。
  一出房门便被左磊拉到了沙发上。左磊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淼淼啊,我看你嫁我得了,这么隔三差五地跑多累啊。
  成淼淼脱口而出,你不娶昨天和你拥抱的女人吗?
  女人?昨天?哎,哪跟哪儿啊,那是我老朋友了,快移民嫁去加拿大了。我说,别岔开话题啊,嫁我不嫁?
  嫁!哦,不对,不能嫁。昨晚我喊了骆炎十多次,那说明我心里还是有他啊。这对你不公平。
  左磊听她这么一说,实在哭笑不得。放下手中没削完的苹果一本正经地说,成淼淼同志,我郑重地告诉你,你昨晚喊的不下十次的名字,不是骆炎,是左磊。
  成淼淼眨巴着眼睛,有点意外却又似乎相当满意这个答案。
  可是,我的名字里有那么多水,会不会把你那三块石头给冲走了?
  淼淼啊,这三角形可是最牢固的形状,再说就凭你六条潺潺小溪,能把我这三座大山给冲走吗?
  有点道理,可是……
  这一回,左磊没让成淼淼再可是出来,已经用最原始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这小丫头怪念头就是多,能让她这么不断的可是嘛!
  成淼淼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热吻,身子发软头脑发麻时,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特别难听的歌。一个低嗓门的男人不停在唱,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


  后记

  两年后,成淼淼在医院里顺利产下一名男婴。成妈妈激动不已,赶忙请来了当年给成淼淼起名的神算子。神算子掐指一算,道,这娃,命里缺木。缺木?缺木还了得!于是两位老人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左磊坐在床头,拥着成淼淼,轻声说,瞧,咱妈又来劲了。你看吧,咱儿子准得叫森森。
  成淼淼眉头一皱,森森?那还得了,长大准成了花心的男人,那么多棵树。
  别急啊,咱给他找个叫晶晶的。那么大的太阳,这一片林子哪里照顾的来?能照料好一棵就不错了。
  成淼淼正欲张口夸左磊聪明,成妈妈乐呵呵地走了过来,淼淼啊,这位可就是当年给你起名的大师。看他给你起了多好的名,名好命就好。这不,嫁了个好老公,还这么快又让我抱了个胖孙子。刚才大师算过了,说我孙子,命里缺木。那,就叫他森森吧,你们看如何啊?

飞入槛青敲夜更,
风吟无怨薄书翻。
弄琴又入红尘戏,
蝶梦未断寄华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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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2-27 16: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毕,交含笑同志处理~~~~~~~~~~~~~~~~~~~
爬行于山野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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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2-27 20:28:00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着看着~~~`完了~~~~还在回味~~~~心想看看评论~~~~结果是蜗牛的!!

呵~~~~~~~!!!蜗牛!!??你什么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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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的好,顶了!!!好棒!!!


huaxia18453976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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