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音乐都是拿来闻的

小胖 · 发表于 2004-9-26 09:34:00

在人的五种感觉（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中，听觉和嗅觉应当是最有资格称兄道弟互诉衷肠的吧。轻蔼柔媚是它们共同的喜好；闭目，任由音乐以灵蛇游走的形态经由耳鼻两种渠道搅动心府，这一定胜过任何类似“音乐大餐”的譬喻：拒绝咀嚼，一分析就消亡（事后的又作他论），唯有一段兼具娇嫩坚硬的纯粹阴谋才能以爱情的名义永远收服我的“听闻”。然而，没有人可以忽略乃至否定它谦逊的眉眼，即使你捕捉到的总以它飘扬的裙幅为焦点。我甚至常拿一位无名的史官来对它进行多余的拟人化：和主掌一切威风无两的视觉相比，它/他在幽暗角落中寂寞的转身，却总因为智慧的镶嵌而徐徐沉降在岁月温厚的手心。 　　一块有着奇异名称的小饼干以它特殊的气味将浪漫的法国人深深打动，事实上每一阕音乐的深处都静卧着它的一个同胞兄弟，它们拼命卫护身体上参差的若干牙印，也许只是为了赏味在头顶之上，班驳的几个人，纷纷进行着的打捞或者垂钓。在它们眼中，伦纳德·科恩其实是个妥协者，准备了属于打捞的器具，最终却躺在独木舟中，终日以垂钓者的眼神发呆。 　　世人对香水的膜拜，一半来自他们对“加法”绵长的追求，一半来自香水那由“前味、中味、后味、底味”连缀而成的盈丽身姿。音乐无疑是香水在更远，更广范围上所指映的形象，它们的关系或许用浪花与海洋可以稍作比拟；而嗅觉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听觉一个可爱而突出的徒儿，聪明人会不断经由它的点拨而寻觅更加宽浑的一段拥抱。对了，这么一说，“音乐都是拿来闻的”一句话，其实更是精致的一个语义重叠体，可以拿到photoshop里分析一下图层看看。 　　我们的鼻子和耳朵在脸庞上处于同一高度。对于这种说法及其指向的含义，你完全可以不屑：这是一座架在巨大鸿沟上的摇摇欲坠的桥。其实，听觉，嗅觉唯一能与视觉，触觉等实打实的稳健作风相抗衡的就是：它们施展轻盈的身法，在罅隙四生的峭壁悬崖之间，搭建一座座天才的桥梁，而你我，就是摇摇摆摆气喘吁吁来来回回内外皆蛛网暗结的那一个个模糊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