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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谜》无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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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19 14:09: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和好玩的人一起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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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晕晕乎乎地从老母鸡变鸭

最近武汉的天气,从高热转成了闷热,湿度大、潮闷,像极了广州;记得有次去广州,温度只有30度,人坐着都流汗不止,便是拜这种“桑*天”所赐。

珠江的泥沙,把广州逾来逾推离了海洋,海洋如同一部大空调,通过温差给城市带来凉爽的风,南方沿海的城市,夏季想必没有广州那般的尴尬。

怀念湛蓝的海洋,如同怀念高原与纯净的海子。

来自雪域高原的《藏谜》,便是在这桑*天降临了武汉。

晚上到了湖北剧院,等到了怒放和伊力特,我便站在等票的人群中,开始流汗。

喜欢杨丽萍,是因为以前写大理时,读过她的资料,她在台湾、东南亚华人圈,有“舞神”的美誉,所谓“天王、影帝”之类,终沾染着人间气象,神与圣,却是超越了武功文治的霸气,台湾人国学风气较之大陆浓郁了许多,他们赞誉成神成圣的,想来要比大陆流行的虚浮之风真实得多。

不时,有剧组演员经过,穿着厚厚的藏袍,对于藏文化,近两年我已有意远离,毕竟沉迷了四年,怕入了极端,偏离了中庸之道,再者,现今的藏文化,以藏传佛教为基石,所有的宗教,都有它济世悲悯引人向善的一面,但也隐藏着狭隘狂热与反理性的一面,藏传佛教亦无法脱离这一怪圈。

离开演时间越来越近,大厅外等票的人群还未散去,我们已准备接受无法入场的事实,《藏谜》的火爆,超出了我们的想像。

危难之际,伊力特掏出了魔法棒,轻轻一挥,于是乎,奇迹出现了:我们从老母鸡变成了唐老鸭,三人以容中尔甲的助手的助手的身份,大摇大摆地步入了剧场。

一路上,我大脑都是晕晕乎乎的,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个带着诚挚笑容的精干的康巴汉子后面,演员们挤在进口处,绽放着许多带着高原红的青春笑脸。

二、来自真实

舞台上,远处是坐满神佛的神山,巨大的绸缎转经筒前,磕着长头的人们此起彼伏,一位牵着一只小羊的藏族老阿妈,夹杂于中间,她却是醒目的,带着岁月的风霜。

每一个真正的磕长头者,额头上和手腕间,都会磨出鸡蛋大小鼓起的厚茧,从牧区磕长头到拉萨,远的会磕上2—3年。

通常,在每个磕长头者的身后,都会跟着家里的一位亲人,用板车拉着行李和食物,照顾磕长头者。

像老阿妈这种情形,属于无亲人追随,所以要用小羊来驮她的食物。

第一次亲眼见到磕长头者,是在青藏线,客车掠过带起的尘土,给公路边缘那个高大汉子风尘匍匍的脸庞上,再添加了一层尘埃,他却无视钢铁怪兽的存在,于飞扬的尘土中用全部的身心丈量着大地……

在拉萨,夕阳后喜欢坐在大昭寺的门口,看那些从四面八方赶赴圣城的朝圣者,完成他们立下的最后的愿。

他们也许要在这儿磕上十万、二十万个长头,直到磕完,然后再快乐地离去,返回故乡!

我忘了谁曾陪我坐在地上,默默地看着此起彼伏的人群。

一次、二次、三次,每次去拉萨,这是雷打不动的保留项目。

那些面孔,很模糊很模糊,在岁月中……

每次离开,我也返回我所居住的城市。

我的城市、他的城市、她的城市!

那些冷漠的城市……

坐在地上,我明白了:我和这些磕长头者的共同之处,不过是在以不同的方式奔赴死亡的盛宴,我们活得功利,他们却活得灿烂。

有的人,盼望着彼岸的天堂,此岸是一种无法摆脱的苦;有的人,此岸和彼岸合而为一,于慎微中体味着快乐与痛苦;有的人,把他心变成地狱,在别人的绝望中体味着快感。

真是一个有趣的大千世界……

舞台上从阿坝出发朝圣的阿妈,首先经过的是嘉荣藏区,嘉荣属于以农耕为主的藏人,整个藏族,基本属于历史上统称的部分羌、氐部落,以及生活在横断山脉区域的新石器部落揉和而成,统合的力量来自曾经吐蕃野蛮的武力、原始宗教苯教、藏传佛教;嘉荣藏区,语言与其它藏区有着较大差异,交流起来基本互相听不懂,有牛对马讲之嫌,现在的嘉荣藏人,像四川人的成份多于像藏人,毕竟有着相近的农耕基础,再加上强势的商业文明,能冲淡一切精神的引领。

阿妈在嘉荣藏区,经过藏人打阿嘎和晒青裸的场景,打阿嘎是藏民建筑房屋时的劳动场面,其实以歌唱为主,以前在阿坝、拉萨大昭寺经历过,劳动时,他们需要调节自己身体的疲劳,从舞蹈的角度看,美感过于强烈,便会丧失真实的基础,所以舞蹈编排近于朴拙,你可以想像成拖把舞,只是拖把是平行用力,打阿嘎是垂直夯土。

收、晒青裸,普遍存在于除纯牧区外的藏区,快乐,劳动的快乐与丰收的快乐,与自然交流本能的快乐,扬溢在整个舞台上,那种快乐,传导给专注于苦旅中的老阿妈,在断桥之处,打青裸的人们,用肩膀为她架起了桥梁,让她在众人的肩膀上磕完长头。

这世界上,有许多人,在默默地走着自己精神的苦旅,那些无形的肩膀,或者来自前人的智慧,或者来自朋友,藏人的精神苦旅,不过是一种最直接的方式,演绎着痛苦与快乐交织的过程罢了。

然后阿妈走进了康巴藏区,康巴牧区味道更浓郁一些,他们的人生,热烈而纯粹,他们的眼里,只敬畏天空和大地,他们对宗教的态度是值得玩味的,宗教在他们心中更像是一种人生的一个玩具或是表现艺术的手段,他们会嘲弄过度的虔诚和不诚,对外人有着一种傲慢的诚挚。

总之,康巴人,充满了矛盾,他们可能前一分钟和你亲密如兄弟,下一分钟,因为一言不合,掏出刀子要和你决斗,如果没有坚强的心脏和高妙的交际技巧,还是和康巴人保持安全的距离为好。

第一次去康区,我便为蓝天白云下,骑着高头大马、背着叉子枪的康巴汉子所迷,他们目空一切的嘲弄与不羁眼神,让我也笑得纯粹和狂放,后来,我用一把带在腰间的藏刀,换了位康巴兄弟,他直言喜欢这把藏刀,让我送给他,我告诉他可以,用你的藏刀来换,他犹豫了片刻,和我交换了藏刀,其实,这里我玩了一个技巧,他们喜欢一样东西,向人要是件很正常的事,并没有所谓占便宜的心理,但交换藏刀,在藏区,却是兄弟之交,我的举动,对他而言,多少有些强迫的味道。

抛却尼玛带着强迫症般的过度热情,他是个很好的兄弟,他带着我见识了康人的生活,并且以保护者自居,面对康巴女孩的挑逗,他踊跃地想充当拉皮条的角色,只是我梦中挽起的一掬长发,绵长而又带着灵魂的交流,所以止住了他的热情,那让尼玛沮丧得近乎愤怒,整个晚上都不再搭理我。

不过,只要不是侵犯他们的尊严,康巴人不会记恨人,打完架鼻青脸肿地再做兄弟,对他们是很平常的事,几天后告别时,尼玛问我什么时候再见面?我说也许是明年,也许很难很难了吧!

其实,他们可以在狂热的爱情和烈酒中,很快地忘记我,我在冷漠的城市中,很难忘记他们……

舞台上康巴牧民的长袖舞、弦子舞,在康区属于隆重的节目才表演,有秀服饰、炫耀财富的味道,只是他们陷身气氛中,会很快忘记初衷,流露出的,全是对生活与生命的热爱。

他们把财富集中于服饰,已经失去了服装的本能,穿着几十斤的服装,任谁都不会感到舒适,却也符合游牧迁移的习惯,我所敬佩的,还是舞台上的演员们,剧院的空调系统,让满员的观众都有闷热感,他们却毫不受影响地载歌载舞着。

终于盼到了杨丽萍的演出,当阿妈昏倒在朝圣旅途时,杨以荷花度母的身份出现,在集聚的迷离的灯光下,她是美与善的象征,她挽救了阿妈又以舞动的律动离去,短短的几分钟,美到了极致、柔到了极致,面对着这份美,只有心疼与心碎之感,那是虚无缥缈的爱情,带着超越的升华:
“我的度母,
我们的爱情,从未曾开始
因而,也从未有过结束……”

藏文化中的度母,不同于汉地的观音菩萨,远离大众带着俯望的色彩,她们更像是藏人歌曲中母亲的象征,贴近生活,这源于游牧生活的苦难多来自自然,因而他们需要一种简单的救赎。

神的挽救,代表着苦旅的继续,阿妈走到草原,草原上正在举行赛马会,赛马会是男人的勇气和女性服饰的展示,应该来源于以前部落的宗教仪式和战争准备,后来渐渐演变成民俗节庆,我不知这一场是否表达的是白马藏区的生活?嘉荣、康巴、白马、本藏,是藏人的四大分支,藏文化带着一种游牧民族的浪漫和粗线条,对历史并不太重视,在无数的民间传说中,神占据着主动地位,然后是他们祖先的故事,通常,故事的模式抽离地名和人名,几乎都相近,最终都是神胜利了,或是祖先们的胜利,甚至故事本身,最后都成为他们狂欢的理由,今世的快乐,情绪的渲泻,比神和祖先更加重要。

穿插于其中的牦牛舞,以及杨丽萍引领的带着踢踏舞色彩的现代舞,更具有现代的味道。

表现的是藏人的幽默感,与对现代文明的理解,毕竟他们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他们的流行歌曲比我们唱得好,情绪比我们理会得更到位,甚至剔除了许多颓废之气。

当阿妈快要到达圣地拉萨,遭遇了暴风雪,不幸死去,杨丽萍带领着众神佛出现,超度了她的灵魂,最后的高潮出现,这些舞蹈场景来自于藏区的宗教生活,藏戏表演、喇嘛辩经、晒大佛等,在舞台上有一种远离尘埃的空灵,不过大多我都亲自经历过,在拉萨和日喀则没有看到晒佛节,在这里补上了一课。

在悲壮与神圣的气氛中,阿妈的灵魂进入轮回,以雪山之巅一个抱着小羊的小女孩,表达藏文化对生命的理解……

藏民族对生的尊重以及对死亡的淡泊,是畏死的汉民族所不能理解的。

抛开对宗教的迷离,他们对生活与爱情的态度,真挚而又坦荡。

你理解得了那种爱吗?

如果你理解不了,那么请你先去思考明白生的意义和死的意义……

在梅里雪山,我便听一位长期带游客的纳西朋友讲过朝圣者的故事,他们的眼神清澈而纯洁,他曾遇到过一位随着一伙藏民一起朝拜神山的青海老阿妈,带着重病,感动之下,他要掏钱带阿妈去医院看病,团里的城市游客也纷纷响应,那阿妈平淡地拒绝了他们的善举,坚持要死在朝圣路上。

死在朝圣路上,对信仰者,是一件幸福的事,这是我的朋友过后才理解的……

全剧结束,我和怒放讨论着带着阿妈灵魂升天的那个类似西方宗教中天使的角色,“是天使!”怒放如是说;“是鸟人!”我争论到,那鸟人有鸟一样的翅膀和鸟一样的啄。

“应该是天使!”怒放坚持着。

“那也太西方化了吧?好吧,是一个像天使一样的鸟人!”我退让了一步。

后来查资料才弄明白,我们两个都弄错了,那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鸟人,更不是像天使一样的鸟人,那是一只秃鹫,藏区所谓的神鸟,藏人的肉体最终便是奉献给了它们。

走出了剧场,天空近处,掠过两道平行的闪电,有如正弦波,只是波形近乎直线且带着毛刺的,那极罕见,有如天堂里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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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安即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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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7 21:23: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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