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幸福,幸福是生生不息,却难以触及的远。”
随手抽出的一本书,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句话。不敢再看下去,害怕从书里面看出什么东西,硬生生扯开胸口的怪物或是张牙舞爪划破身体的植物。 生生不息的幸福。
想起安非发过来的短信,从那个遥远的城市,飘着真正鹅毛大雪的地方。他说,即使他和猫再也不会见面,有些事情却已经不能回头。比如,尽管站在19层公寓的窗户边根本看不到猫所在的那个学校的任何建筑,他也仍会习惯性的每天清晨晚上盯着那个方向出神的看着。比如,无论北五环离北三环有多么的遥远,他也会在空闲的时候背上包到猫曾带他逛过一遍的教学楼里再次的走一遍。看书的时候会想起猫曾在教室里他旁边的桌子上睡觉,而天冷的时候却又想起猫的一件毛衣也曾穿在自己身上。 即使我们之间无语,即使我们再也见不到对方,尽管我们身在同一个城市,尽管这个城市充塞了太多的物质,我却仍记得我和猫的每一个细节。 安非的最后一条短信。 我明白的,他所期望的和猫的种种,是他的小小幸福,生生不息,却难以触及的远。 难以触及的远。
就好像安非,我,根本和猫不是同类人,却偏偏都想过和猫在一起。身体紧紧接触的时候,却总也抓不住对方的那颗心。遥远的不是距离,而是心灵的深渊。 我想,我们,安非和我,与猫之间,相隔的是生活。安非和我,我们背上的那道伤痕,是生活送给我们的幸运礼物,如同耶稣是上帝选定的儿子,最后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一样。我知道他痛的时候,他知道我痛的时候。 没有经历过别离之痛的我,可以轻易地从猫身边离开,仅因为我不知道别离之痛的滋味。而尝过这痛的安非,却再次发现,连猫,也要从他身边选择离开。 现在,三个人之间,终于是形成了幻想的小小幸福,和难以触及的远。
一个人的时候,会想起隔着几千公里的安非,在桌上的电脑前做些什么,会想猫在学校里的什么地方做着怎样的事,上课,自习,或是在实验室里忙碌。而我面对着一本厚厚的专业课本,表情严肃灵魂出窍。从没有想过别人会不会想起自己,因为自己的想念早已变成了一种习惯。 安非似乎也讲过同样的话,但他会希望,在他想猫的时候,猫会感觉得到,甚至也许同样在想他。 也许,安非,在等那一天,难以触及的远,变得伸手可得,而那幸福,会被他握在手中,紧紧地,再也不松开。 但是,我们都再清楚不过的知道,失去的,是永远也不能回头去寻找的,因为那是我们永远也无法找到的幸福,因为是难以触及的,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