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铁寨

zdx9816 · 发表于 2011-4-16 16:40:20

和好玩的人一起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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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在铁寨


如今找热闹的地方容易，寻清静的地方难；莽撞撞入了社会，混了几十年，经历了好多世事，人情未做到练达，心却冷了。在家读起闲书，在外喝着苦酒，日复一日的复制着昨天。只是心里恋着那山、那水，找一群趣味相投的朋友，便借着休假的时间，自往大悟的铁寨驾车而游。走岱黄公路到了黄陂城关，沿着通住孝感的方向到刘集，便打问路径，一路寻着山路去了。

先是沿着乡村公路而上，路是水泥路，窄且弯，沿途很多村落。初春时节，两旁的田野已经有人耕耘，沿途的树木已长出新枝。间或空出一段便有的人家，一幢土坯房，半匝篱笆，有GD几声狂吠，有鸡的几声细呤。车行了一段，路就变成土路，村落越来越少，山越来越来越近，末了，就进山了。山路崎岖，路的两旁也少有人家。山上的岩石大都已风化，时有风吹过来，尘埃飞扬，犹如北方的沙尘瀑。车过几道山梁，便见山顶一坐采石场。山项赤裸，犹如一块疤，没有树林，也没有一片草皮。路上不时开过一辆采石车，车过尘起。

车到了半山腰，远远看见湖泊。面朝着湖的方向，想起网上一篇关于介绍此湖的文章，说湖是一个人工水库，筑库成湖，涝时蓄水，旱时开闸。湖不是很大，但湖面很秀。我们找了一外宽阔的路面将车停下，寻找露营地。众人一时忘了路途疲倦，沿着山路向湖边走去，发现一块平地。露营地一般选择在开阔背风处，离水源较近。眼见天色已晚下来，迫切问题是把露营地定下来。众人都在欣赏湖山美景的时候，教练大鸟沿着周围查看是否有合适的水源。我也沿着山路向湖边走，路却陡然窄起来，拐过几个大湾，才到达湖边。水青得发黑，微风吹拂水面，涌起阵阵水波。湖边很陡，风动波起，自觉人在晃动，再也不敢挪步。慌忙跑回来，众人兴趣很高，拾了很多枯树败枝，准备野炊或烧篝火。这时大鸟回来了，告诉众人发现一处很好的露营地，已经有一群人有哪里支起的帐蓬。大鸟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大鸟是他的网名，大名叫李鹏。网名起得展翅高飞，真名却不伦不类。

我们从车上卸下户外装备，肩扛背驼，穿过低矮的灌木，沿着小路奔来拐去，却见眼前一大片草甸，一渠水悠悠流向湖里，两边是山坡，青松翠绿。湖边已支起了几顶帐蓬，走过去一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小孩在玩耍、男人在喝茶、女人在野炊。

“同志们好”火舞大声问候：“你们好有情调！”

男人们站起来，大声回答：“首长好，首长更有情调”。

铁寨是户外运动的好地方！你们怎么找到扎营地的，来了多长时间？我们问一句，男人们纷纷回答，不一会就明白了：他们是三家，都是邻里，常结伴出来露营，以前也来过，他们也是刚扎好营。知道我们也是从武汉来的，很热情地和我们一一握手。

我们选择一处比较开阔的草地扎营，各自选好地方，动手支起帐蓬。龙哮天住在江夏，爱好运动，他家附近有坐八分山，夫妻俩闲时常结伴登山。龙哮天到铁寨带着了夫人，夫人还带了三个姐妹。他们从来没有玩个户外，更谈不上露营，所以自称江夏草台班子。草台班子的帐蓬扎在一起，郑哥、火舞、雪雷、大鸟四个男人在中间，李雪、风雨、娜娜在一旁。黎叔很知趣，知道自己晚上鼾声大，怕影响别人睡觉，帐蓬支得较远。看来晚上可能只有一只叫“妮妮”的狗陪着黎叔，不知道“妮妮”愿不愿意？

帐蓬搭好了，大家分头准备野炊。大鸟垒锅台，雪雷、龙哮天、黎叔拾枯枝，李雪、风雨、娜娜择菜，草台班子的娘子军到湖边打水、洗菜。火舞是群主，如泽民肥胖，一动三喘，野炊也就自然不会要他动手。火舞将带来了气炉架起来，煮沸了这水库的水，泡起了铁观音的茶，呷过一口，连声叫“爽”。郑哥年长且懒，不做也没有人会说，所以一个人信步来到湖边，先到湖里洗了手脸，然后欣赏山光湖色。

雪雷生火，炊烟升起来了，火越烧越旺。大鸟做菜，菜下到锅里，越煮越香。从前八国联军打到北京，慈禧在西逃的路上，两个叫花子做了珍珠翡翠白玉汤敬奉。珍珠翡翠白玉汤名字好听，其实是用烂菜帮子、馊豆腐和讨回来的残羹剩汤一起煮。人饿了什么都好吃，吃惯山珍海味的慈禧倒觉得这翡翠白玉汤美味无比。我们野炊做得也是珍珠翡翠白玉汤，只是用料比两个叫花子新鲜、内容更丰富一点，做法是一样的。我们做的珍珠翡翠白玉汤里面有香菇、金针菇、豆腐、菠菜、鸡蛋、肉末等，一起下到滚烫的锅里煮沸。然后，调料齐备，锅碗叮当，珍珠翡翠白玉捞上来。火舞大喊声：“不吃的不知道香！”哪家伙，众人蜂拥而上，纷纷叫喊：“快给我一碗，来一碗。”

平时这女同志是不屑吃这种食物的，今天每个人都盛了满满一碗，坐在草地上呼呼地吃。

有人问：“这碗里是什么？”

“蚂蚱。”

“你想想，这荒天野地里有蚂蚱太正常了，能不跑到碗里一两个蚂蚱？再说蚂蚱也是高蛋白。”

天也黑了，也看不清是蚂蚱还是肉末，也不用筷子挑了，连汤带水都吃了。


喝完了珍珠翡翠白玉汤大家饥饿感减轻了一点。龙哮天和夫人已经将塑料桌布铺在草地上，摆上从江夏带来的卤菜，有凤爪、熏肠、腌鱼，还有风雨做了凉拌黄瓜、水果沙拉。大伙就围坐在草地上边吃边聊，闹闹嚷嚷。

这个时候酒是少不了的，酒是黎叔带的红花郎，一共四瓶。能喝的每人倒上一杯，火舞、黎叔、龙哮天、小艺（龙哮天夫人）、李雪、大鸟喝白酒，郑哥、雪雷喝啤酒。红花郎是好酒，虽不暴烈，但一杯下去，必是腹热脸红。再喝第二杯，便醉了五成。这时候喝白酒的人就劝喝啤酒的，如果喝啤酒的人一开始说不喝白酒，也就罢了，若接了白酒，必喝一杯，喝了一杯在推脱时，喝白酒的人会变脸，说你看不起他。所以，酒场上往往越喝人越多，越喝兴越高。最后郑哥、雪雷都加入喝白酒的人群里。喝将起来，必过三巡。都说男人善饮，女人也有之，女人不喝，喝则不可收拾，可以横扫满座。四瓶酒见底，李雪不疯不痴，面不改色。小艺坐列有序，言谈举止礼仪不失。男同胞就不同了，龙哮天忘行适意、为酒笑骂；火舞估计醉了八成，舌头都变大了。郑哥、雪雷是饮中下流，人都喝跑了。野餐进行了两个小时，天已黑了，点上户外露营灯，大伙各自找人聊天，时光不知不觉消磨过去，谁也不知说了多少话，说了什么话。只有黎叔就着杯中残酒，无菜而喝，悠悠慢来，“妮妮”在一旁啃着骨头。
篝火点起来了，熊熊的火苗点燃了大伙的激情，大伙纷纷从火堆上面跳跃，认为这样做会往好运。篝火是草原文化的一部分，相传在远古代，人们学会使用火，发现火可以烤熟食物，还可以驱赶野兽，保护自己生命安全，于是对火产生敬畏之情。后来，人们外出打猎满载而归，傍晚，在用火烤熟食物过程中，便手拉手围着火堆跳舞以表达自己喜悦的心情，这种欢庆的形式一直延续到今天，就形成了篝火晚会。

今夜夜色很美，特别宁静，篝火点亮了草地，而四周一片迷蒙。我们的歌声、笑声打破这荒野宁静的夜色，传遍四周。夜是保密的，于是产生了朦胧。大家围坐在草地上做起了游戏，一只手握住了另一只手，十指胶合，同时感到了热。我们将纸巾当成友谊的信物传递，吻给对方。纸巾一点点撕碎，最后的传递就等于是亲吻了。快乐忘记了人生的憾缺，再不希望于梦境，坐在野地里或许是很短的一刻，但已够了。

抬头看着天空，星星似乎比平日多了许多。月如勾，还能看见其中的一抹黑影。

“月亮上有人吗？”女人问。

“有，嫦娥和吴刚”男人回答。

“嫦娥漂亮吗，和吴刚有爱吗？”

“不知道，我想他们也会在野外露营，也许混过帐！”

女人也许不同意他的话，起身走进夜色。大伙都觉得疲惫了，身子也来了困意，纷纷走向自己的帐篷。

夜显得更静，篝火的余烬照着黎叔和火舞，两人在夜色中徘徊！

                                             二0一一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