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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小叶 于 2015-6-1 13:02 编辑
我想用陶渊明《形影神赠答诗》中的“不喜亦不惧”来记录和感触这次雀儿山登顶历程。
2010年走川北线路经雀儿山哑口时,看着连续起伏雪山中雀儿山主峰屹立其中,被他无比壮丽所深深吸引——这里雪峰连绵、冰川四溢、明暗冰裂缝四起狰狞,被称为“生命禁区”,当时对他的敬畏由然而升。看到雀儿山主峰,回来在网上查找登山的信息,看到他的壮美,更看到他的艰险,听到无数专业登山者赞评着他,而我却又有点迟疑不敢去登他。
这几年,我详细分析他的山形,充分做好身体上的准备,选择好高山领队和登山路线,决定在2013年7月20—28日登雀儿山,不惧。
好多次走新都桥—塔公—八美—炉霍—甘孜—新路海景区这段路,走过多少次就被迷恋多少回,每每路过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有静静的看着、默默的守护着。欣赏着一路的美景愉悦的走到BC大本营,在雪山脚下支起锅、搭起帐篷,在夜幕下眺望着远处山峰便满足的睡下,准备明早正式向雪山靠近。
一觉醒来迎来BC—C1的碎石路的上升攀爬,天气非常好,我们请了三位藏民背装备,其中有一位是小女孩子,瘦弱的身体被大几十公斤装备包压弯了腰,看着十分心痛,无言。向上的路是艰辛的,碎石的直线上升、大石壁的攀爬、高山烈日,好在有和霭的高山向导和团结友爱的队员,下午3点多到达C1,便开始冰上行走及攀冰训练,在C1晚餐过后,天空便转了向,下起冰雨,在雪线是常有的事,多年来高原行走经验让我习以为常,一切状态良好,其他5位队友也是登雪山的老手,自然不惧这突如其来的坏天气。
次日早晨,没有冰雨,但天空却是阴沉沉的,仍按原计划向高C2进发,C1—高C2全是明暗冰裂缝,让我真正地领略雀儿山的险与美,刚上雪线,我十分兴奋,穿上登山靴和冰爪,背着重重的装备包不停地玩着D90,走一会拍一会,蹲着拍好就蹲喽,一不小心就落在最后,也许有身力不如其他队友的原因在其中,正巧赶上没走多长时间就想方便了,脱下装备再穿上要点时间,本来落后的我再加方便一事,更是看不到队友了,高山领队老幺直呼麻烦啊~~再三问我是否可以继续上升,如果体力不支意见我撤到C1,因为再往前走就要结组了,只能前行不能后退,退出将会影响其他队员。
我在思想和身体体能上都没有任何退回的信号,再三回复老幺:没问题。坚持向前走,感觉没多久便和队友汇合,他们多休息会儿吃了些东西,我怕担误大家行程匆匆吃了些东西,便开始结组向前走。我和老谭虽是最后一队,却没有一点点拖后腿,到达第一个明冰裂的地方,哇!的确险的确狰狞!面临着一个明冰裂缝的大步斜跨,紧随着在冰点上换保护节点,然后直线攀冰而上,难度上、刺激上也伴随着紧张的心情和不容松懈的要求自己,在汲取高山领队和走得顺畅队友的经验,每步的落脚、每次用冰镐定点的位置的准确度,每步身体平衡和四肢的配合是关键,我通过得算得上完美和顺畅。通过此难点,大家都吸了口气,继续向前。此时,冰雨再次来袭,徒增了些难度,但状态都不错啊,还有说有笑的扯着嗓门招呼着前后呢,因为结组前后的距离是十米,再加空旷和高海拔的环境,有种隔空喊话的感觉。前半场都是明冰裂缝的地段,后半场却迎来暗冰裂缝,感觉有点恐怖,轻则一不小心脚就会陷下去,重则人立刻掉下去没影了,看到开路的高山向导整个人掉下去没影,那一组的队友缓缓将他拉上来;看到前面的队员一个个陷下去,半会起不来,只能用冰镐一点点的挖冰起身;看到前面的队员在过暗冰裂缝时只能用爬行这样安全方式通过;看到前后结组绳没有运用好,明明跳跃过暗冰裂缝却又被活活拉回而掉进缝里的……
我是最后一组,看到了雀儿山厉害,但也有学习前面走得好的队员技巧的优势,虽被陷过,也爬过,但算是平安顺利的走过这段。我们比传统线路和商业队的C2营地要高出些,在他们上方的山脊上扎营,当到高C2营地时,看到老幺给我竖起大拇指说:不错啊!呵呵!我相信自己!高C2营地天气相当不如人意,雪纷纷而下,有队友已经出现高反,头痛或者是厌食状这是正常的,因为我们没有一点海拔高度的调整时间一路前进上升,而且行走路线难度和行走距离远远高于商业队,只是这雪下着为明天能否冲顶而担心着,我没有任何高反现象,反而超能吃就是冷得睡着不太好,状态仍不错。
老幺在凌晨1点叫醒了我们,但雪没完没了的下着,三点雪仍然毫不留情地下着,老幺唤起大家合计是否登顶,我们回答:天气有缓和确定登顶。除了2位队友因高反放弃,其他队友和我全部穿上登山装备,等待天气随时出发,那时分分秒秒是难熬的,主要怕天气不给力,其次是酷冷的等候。
五点雪小了,老幺说:可以登了,立刻出发。每向上走的过程是格外珍惜的,怕因天气变化而失去快要触摸到的峰顶。缓坡雪地向上走了接近二小时,天亮了雪也停了,也迎来第一个百米多高的攀冰点,一共打了4个结点。在这个位置,雪是松松的,冰镐无法牢牢镶入冰里扎根,我使不上力,每艰难的上升一步就速度的坠下两步,力气一点一点就这样都没了,因我上不去而把队友捆在下面受冻等待,我挂在冰雪壁上十分痛苦,高山协作的帮助,队友的鼓励和现场指导,我真的不清楚那一刻是怎么过的,那个冰壁是怎么上去的,我只知道那时我真的想放弃了,也是第一次登雪线想放弃的地方。
登上去后平缓的雪坡休息着恢复着体力,总结着攀冰的技巧,因为此时只有向前走,我的退缩直接影响我的队友也登不了顶,继续向前!也许有这段的经历,以至于后面的攀冰顺利许多,体能也配合上来了。天空没有风雪,云层很厚,但阳光依然穿过厚厚的云层晒在我们身上,好的预兆!
至于登顶的那刻心情不用多表述,2013年呵呵!
登顶下撤至高C2营地,玩了一段自助式、简易的被动力滑雪,哈哈,保密此滑雪技巧。来到下撤的最后一个冰壁,清晰地看到我们高C2的营地,兴奋地却被此地卡住了,山友王浩在下到第一个结点处时被绳索缠住了,相当于我们一组三人都被悬挂在一个冰结点上,这是非常危险的,因为结钉其实只钉在冰上,三人的重量加上持久的悬挂,以及中午的阳光直线引起冰结点的十分不牢固,会引起结点钉的脱落致使三人都没任何保护,出现山难。
我们队的高山协作在急中决定把我先通过另一条保护绳先下降,这是冰降啊,还是先锋开路。
我笨拙地找着下降路,一脚深一脚浅地在松松地雪壁上往下降,最紧张地是一脚踏进暗裂缝里,整个人都荡到黑糊糊的洞里那刻有点发怵,然后赶紧用全身力量将自己荡出来,看到白汪汪的雪才轻了口气。不知花了多长时间费了多少功夫才降下最安全的地段,有点蒙了。踏过了,走过了。
回到高C2营地打开手机,回复着短信、打着电话报平安后,煮雪线上的最后一餐晚饭,在雪线上的窝里渡过了最后一夜。
返程是轻忪和愉悦的,天气被我们感染着也放晴了,从高C2直接回撤到甘孜,是在尽情地享受着雀儿山的风光;充分地玩乐着冰降和冰裂缝上大跨步的刺激感;玩转着D90相机不停地拍着风景,想把这风景和我们的雪线路统统装进来,却怎么也装不进来,呵呵,这是自然的事。
山永远在那里,风景永远在心中。
回到武汉,见谁对谁都喜不自禁地说:顺!完美啊!就像猪八戒吃着人生果似的,此行太快太顺没感觉啊! 感谢身边朋友们的关心和关注,兴奋之余告诫自己:不喜。
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使须尽,无复独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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