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陂云雾山“花花”世界行 满城尽带黄金甲 车在前往黄陂李集的方向疾驶。和圣诞时相比,两边换了场景,如果说冬天的田野像山水画,那么春天的田野更像是油画,而最浓烈的色彩就是油菜花的金黄,真是“满城尽带黄金甲”。这醒目的金黄里偶尔会有两三株灰黑的小树苗静立着,有一池春水照着柳影与天光,有悠闲的牛儿在刚长出苗茬茬的绿地里或卧或走。风吹来花香,不似梅香的丝丝缕缕,倒如雾样笼着你。不久,我们看到在大片金黄簇拥下的茶园,正是春茶采摘时节,采茶人双手上下翻飞,采了新芽也撷了花香。暑假去云南,也见云南人将桂树与茶树间种,绿茶里就有了桂花的甜香。 
一树梨花百里春 “快看,梨花!”云雾山风景区进山路边一株大大的梨树正蓬蓬勃勃地开着耀眼的白花,它的枝条铺展着,像一把巨伞。这梨花背倚着如镜般的池水,耸在灰蒙蒙的天里,开在灰绿色的大山下,琼花玉枝宛若天境。还未走近细看,就听到蜜蜂嗡嗡嗡热闹的欢歌,几只蝴蝶穿梭在花海里。老杜诗云:“流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没有娇莺,蜂蝶也成趣。朱自清在《春》里也写到“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得像火,粉得像霞,白得像雪。”如雪的梨花惟恐辜负了这大好春光,她们簇在一起,把每根枝条都占得满满当当,所有的花瓣都绽开,根根花丝似要脱去花瓣的呵护,向上向上,要把阳光绿意凝聚,不信,你看,那花丝上的圆点,就是花丝她挽着的情结,蜜蜂们似乎明了花的情意,全心地扎进去,只露出黄黑相间的蜂背。而在梨树扎根的土地上,也开着同样洁白的无名小花,像星星,像眼睛,在春风里摇曳闪亮。


桃花一簇开无主
云雾山没有人工砌成的亭台楼阁,也没有文人骚客们留下的诗文歌赋,更没有耸入天际的摩崖石刻,她有的只是天然去雕饰的野趣。 云雾山说是山不如说是丘陵,连绵起伏如屏障。在这样的一个春天,屏障里春花是她最美的装饰。抬眼看映山红东一丛,西一簇,更夹有不知名的白色野花,与她平分着游山人的惊喜和欢叫。 我们的车一直开到路的尽头,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停下,一弯溪水傍在路边静静地流淌。 花开得最艳的小山是我们一致的选择。小山脚下有一片绯红那是桃花,“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间浅红。”此时,她已过最盛的花期,那么一丝丝儿的风就把她娇嫩的花瓣悄默声息地吹落在你的眼前身后。于是桃树密集的地方还真有陶渊明“夹岸数百步,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情调,若树下有来时所见的一弯溪水,“盈盈一笑凌波走”,你也会忍不住寻芳踪而去。也难怪唐伯虎会“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呢。 整座山全属于我们的了。和着宛转的鸟鸣,我们散淡的说着笑着欣赏着。少有人来的山路还残存着厚厚的黄色树叶与松针,踏上去沙沙作响,一些枯干的树枝随意地倒在路边,彭子根据身高给每个人捡了根树枝,稍作削割,就成了手中的拐杖。一只和灰色枝干同色的蜥蜴正伏在树条上,仰着头警觉得两边观望,它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便悠哉悠哉地拖着尾巴滑了下去,隐没到下面一丛映山红里了。当你正感叹没有尽兴时,一条黑肥黑肥的多脚虫就悬在你头顶的树枝上,它蠕动着油亮的身躯,似乎随时就要掉到你的身上,你的脖颈间。 
杜鹃花开映山红
……渐渐的,映山红多了起来,路旁,山坡上,灌木丛里,甚至石缝间,一枝,一丛,一片,没有赏花的人群,没有蜂围蝶绕,自顾自在这荒山里跳荡,释放。她的瓣薄如蝉翼,或自然的散开或柔柔的皱着;她绽放的样子像一朵朵小喇叭,不,是一个个冲天吹起喜乐的唢呐;她红艳的色彩宛如新娘的盖头,只是这盖头已掀起,调皮地与青松嬉戏,与阳光挑逗。没有牡丹的雍容,没有梅花的清高,她是山间的野丫头,由着自己的性子撒欢,热闹。有时候,她会悄悄地沿着松树灰黑褶皱的枝干向上攀,然后“呼”得开出一两朵红花;有时候她像个吉普赛女郎,猛甩开她大大的裙摆,红光四射;有时候,她做小儿女状,在石缝里羞答答地扭摆着她纤柔的腰肢,连花色也如浸过水般,粉白粉白的;有时候,她就在转角的崖壁上,探头探脑,窥视着闯入她领地的游山人。这不是舒婷笔下的“小林妖”么?“以怪诞的舞步绕着你”“召之不来,挥之不去,似近非近,欲罢难罢。”我把这“小林妖”挟在鬓发间,把我的欢喜写在脸上。 于是,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吟唱着“岭上看遍哟映山红--”漫山的映山红就这样牵引着我们来到山顶。 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大片春花。除了映山红还有不知名的白色野花,她们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挤着,好不活泼热闹。红红白白在流动,在欢乐。像一条瀑布,从山顶发端,不见终极。顺着这条瀑布向下看,山下的房屋,曲折的水塘,层层的梯田都似被这片花海包围,这花的瀑布也似要涌向山脚,涌进人们的心里。它消融了戾气,滋养了灵气。 云雨无常,江天依旧! 何须名苑看春风,一路山花不负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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