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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东篱采菊

[转帖]抑制冲动(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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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0 09: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玄雨?还不去做饭,何雷在书房好大一会了。”婆婆说罢,自己推着轮椅转到了客厅。
  玄雨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的口气,从不愿去理睬,尽量躲避以下的漫骂。她朝书房里看了一眼,何雷还是在那看书,这个书呆子真是没有办法,每天就知道看书。大学毕业以后自愿去了农村当教师,现在虽然是个校长,但薪水却少的可怜,甚至不够他每月买书,捐赠,救援学生的。玄雨轻叹了一声,急忙找到围裙,芊芊也很乖巧地到客厅自顾玩了起来。虽说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但是每天的劳碌还不都是为了那个字。
  她先是用凉水给自己冲了一下脸,因为昨晚为了设计一个图纸,一夜没睡,两只眼睛倦得实在是睁不开了,水好凉一直窜到她的脊椎骨上。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繁重的工作,锁碎的家务,还有年迈的婆婆,不管她怎样小心地顺从她,千方百计讨好她,但那种努力得到的仍然是鄙夷。每日严厉的讥讽实在是伤透了玄雨的心,她依稀感到婆婆抹去了她对整个家所怀抱的那种温馨和希望。每天都像个奴隶似地工作、工作……她开始害怕,对家的恐惧,对婆婆的无奈,怕婆婆在自己和丈夫及孩子的未来道路上埋下反感和无情的种子,而玄雨却找不到任何办法来弥合这种伤痕。
  “玄雨,快来,我要上厕所。”婆婆在阳台上喊着。玄雨赶紧的过去,把她推到了卫生间,费力的把她抱到了马桶上。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
  “妈,你好了吗?”玄雨有些焦急,厨房里还有正烧着的菜。
  “啊?谁让你把我弄到马桶上的,快让我下来。”婆婆的神情慌张,四处看着。
  “您不是要上厕所的吗?”玄雨拧紧了眉心,知道婆婆又开始犯糊涂了。
  “我什么时候说了?”婆婆的眼里泛出几分厉色。
  玄雨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和何雷结婚以后,婆婆就变的飘忽不定的,一会清醒一会糊涂,而每次她这样玄雨只能叹气摇头。
  玄雨很熟练地就做好了饭菜,婆婆,芊芊和何雷都围在了饭桌上。
  “玄雨,听说你昨天又一夜未归,我警告你,我们家可是世代清白,你不要丢了我们何家的脸!”婆婆摔下碗筷,用眼睛盯着玄雨,饭被溅得到处处都是,玄雨赶紧去拿抹布去擦,把残饭端回了厨房,换了一只新碗回来。
  “妈,昨天晚上我加班,公司有一个很重要的图纸要做出来的。”玄雨没敢抬头看她。
  “你的什么工作都要到晚上做啊,那你白天做什么啊?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啊——”婆婆扬起眉毛看着玄雨。
  “妈,你怎么这样说我,你不是不知道我白天在公司很忙,回家还要……。”
  “还要洗衣服,做饭,照顾我这个没有用的老太婆吗?”婆婆开始发怒了。
  “不是的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老不中用了,耽误你的时间了……”
  “妈……”
  “我的饭呢!我的饭呢!怎么到这个时候还不给饭吃,你是不是想饿死我……”婆婆又开始拍起了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碟溢出了菜稀。
  “玄雨,吃完饭就去休息吧。我来帮你洗衣服。”何雷对这样的僵局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推开碗筷。
  “你这没有出息的男人,你娶老婆是干什么的,我养了你几十年了,不是让你侍侯女人的。”
  “没有关系的,我一会就洗好了?”玄雨也忙着站起来收拾饭桌。
  “玄雨,不管怎么说做媳妇的就要检点点儿,不要以为我老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何雷那种书呆子才这么纵容你!”婆婆奚落的话语,使得玄雨手中的碗筷一抖,全摔在了地上,破裂的声音响起,她弯下身胡乱地捡起地上碎裂的碗盘。
  “何雷,你看看,你老婆,我刚说了她两句,她就给我摔盘子,给我脸色看了!”婆婆转过脸看者何雷,芊芊也吓的瞪大了眼睛。
  玄雨尽量地克制着,但却仍然极其恼怒,碍于是何雷的母亲,还是压抑着。她站起身来,捧着碗盘的碎片,走到了厨房,并没有返回。
  “妈,玄雨还年轻,您就担待点吧!”何雷转过身子把母亲从饭桌前推到电视机旁,希望电视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可是何雷的一句话却说得玄雨落下了大滴大滴的热泪,一直烧灼着她的脸颊,一副悲哀和听天由命的样子。和何雷结婚后,玄雨身上就多了个包袱,那就是家,她拼命地工作,拼命地赚钱,付出了超常人几倍的努力,只是想让芊芊上好一点的学校,让家过得更完美一些。想着想着心中涌起了那种徒劳无益,无能为力的愤怒,气得手不停地抖了起来。但她仍极力的压抑着,手里不停在刷碗、倒水。那张疲倦的面容毫不改色,依然保持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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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0 09: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玄雨?外面下雨了!快点!快给他送伞……”婆婆在阳台上喊着。
  玄雨没有搭理她,她知道外面是一个响朗的好天气,每次婆婆喊下雨的时候,她都是一阵辛酸,因为她知道婆婆在想公公了,那是一个雨天,公公不小心滑下了山坡,再也没有找到。每到这个时候,婆婆对她的苛刻就不易而解了。忙好厨房里的事情,玄雨将婆婆推进了卧室。
  “玄雨 ?我渴了,你给我倒点水喝。”
  “好的”玄雨不敢怠慢,忙端过一杯热茶。
  “你想烫死我啊。这么热!怎么喝啊!”婆婆的眼睛瞪着玄雨,玄雨赶紧到客厅拿了个杯子,来回的倒着,一直等到没有了热气才回来送到婆婆的嘴边。
  “婆婆喝水。”她小心的侍侯着。
  “我什么时候要水喝了?”婆婆莫名的看着玄雨,玄雨在想是我糊涂了还是她糊涂了,到底婆婆要没有要水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玄雨倒了盆热水,用毛巾给她细心的擦了一边脸,将她扶在床上,脱掉外套,盖上被子,直到看着她闭上眼睛熟睡以后,才松了一口气走出房间。
  她走到了卫生间,拧开了洗衣机,然后把厨房和客厅又打扫了一遍,在芊芊的房间里哄她午睡后,轻轻的松了口气,才来到何雷的跟前,看着他伏案而坐的样子,她从后面环抱着何雷,把脸贴在了他宽大的后背上。每次她受到了委屈,都喜欢静静地伏在他的身上。何雷早已习惯了她的举动,用手摸着她的手。
  “母亲年纪大了,说话你要多忍让些,我知道你也很委屈,但是我们是做儿女的……”何雷深情地转过头来望着玄雨。
  “何雷?你说妈是真的糊涂了还是假糊涂了,我感觉她清醒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明白,但糊涂的时候比任何人都糊涂,你最了解妈了,你说呢?”
  “我是她儿子我当然知道了,妈很早就守了寡,她是个坚强而又固执的女人,在我奶奶家操劳了一辈子,照顾我,我奶奶,我叔叔,我小姑,还要操劳里里外外的家务。为了让我好好读书,把所有的首饰都卖掉了,你说她容易吗?”何雷摸了摸玄雨的秀发。
  “我知道。”玄雨的情绪终于又有了缓解。
  “妈其实是清醒的,我最了解她了,每次她糊涂的时候都是她最想念爸爸的时候,我妈对我爸的感情,虽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但平平淡淡也是真情,所以我妈为他守了一辈子,从一而终。她每次想爸爸的时候,她总是接受不了爸爸死去的事实,所以她就自己麻醉自己糊涂点就什么也不想了。”
  “我明白了,怪不得她从我们结婚后就糊涂了,她只要看见我们亲热,她就糊涂得厉害,我想她是看见了我们就想起了公公了,所以她要发火,她用要糊涂来掩饰她内心的悲哀。”
  “是的,还有,以后晚上早点回家,女人还是以家为中心,外面的应酬能推就推了吧!女人酒场太多也不成体统!”何雷是个古板的男人,虽然和玄雨从小一起长大,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多少都有点差异。他每天就知道看书看书再看书,难怪玄雨老是说他是个书呆子,但是那种呆却让玄雨倾心了很多年。
  “我知道。”她抱紧了他。
  “要多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我知道你很贤淑,但别人不这样想,安分是女人的首要。”何雷在学校里习惯了和孩子们说话,每次和玄雨说话都有点像教育孩子。
  “我知道,但是我还有个图纸没有做完,今天晚上一定要赶出来!”玄雨眉宇间添了几分坚定。
  “玄雨!”何雷的语气加重了。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我都要工作的。我白天真的一点时间都没有,只有晚上才能把未完成的做好,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在靠我一个人吃饭。”
  “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何雷推开了玄雨,又伏案看他的书去了。
  玄雨躺在了床上,全身像卸了甲一样,浑身酸痛,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那种神色从未有过。痛苦、无奈、辛酸——讨厌、憎恶——似乎都在她乌黑的睫毛下涨大的瞳孔里,暂时进行着一种使她为之颤栗的搏斗,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她梦见了她的上司——罗刹。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看着她。眼光就像一条蓝色的蛇,在月光照耀下“呼”地窜了出来,在她的胸口上盘成了高低起伏的螺旋,一点一点延伸到她的颈部。虽缓慢的近似于静止,却成了无形的镣铐,锁住了她的感官。她感觉越来越压抑,不自觉的想把自己的舌头伸出来,这使她不得不恐惧地痉挛起来。两分钟后,那蛇狰狞了大嘴在她脖下的动脉处一直咬啮到了她内心深处……
  玄雨全身抽动了一下,使劲地睁开了双眼,汗从额头一直流到了脖子,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动脉处,把手放在了眼前,确认了无血后,才挣扎着离开了那张床。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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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0 09:50: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玄雨一觉醒来,想着每日生活的,移动的,都是她的躯体,而她的心灵只能标浮于一个恍惚的世界里。这是怎样的一种生存状态?苏醒了?还是复活了?身体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潜意识里等待,等待着下一个挑战。
  天,阴沉沉的,呈现出一片惨淡的空虚,她走过公司的花园,里面花木都是人造的形状,本来是极自由生长的花草,现在都被人摆弄的失去了自我,这是怎样的世界啊,蓝天澄碧,白云悠然,多少也要留一点不泯灭的灵性。
  玄雨,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躯体搬到了公司,公司的人都看到了她苍白,憔悴的样子。
  “玄雨,是不是昨晚太累了,你脸色很难看!”
  “玄雨,要不要休息一下。”
  “玄雨,罗总找你呢!”
  玄雨麻木地应付着同事。“罗总?——罗刹?”几个字却抽动了她的神经,心脏猛地狂跳起来,浑身的肌肉又开始紧张起来。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那只老色狼!把和他上床的女人捧上天,把不迎合他的女人当奴隶一样使唤。玄雨要不是顾及这家公司的高薪,早就辞职了。
  她小心地敲开了罗总的办公室门,他年过中旬,相貌极其平凡,他的特异在于他有一双奇特的眼睛,墨黑深邃的凤目叙叙的往上挑着双鬓,在粗黑的眉宇下搭配这样的双眸却也诡异。
  他看见了玄雨,也不做声,手拿着一支笔,玄雨清楚的看见血管从他的肌肉下面凸了出来,神经质地跳动着。
  她凝视着他,眼光里带着些瑟缩和畏惧,嘴唇轻颤,小小的脸庞柔弱而惶惑。
  “昨天交给你的图纸设计出来了吗?”
  “我做好了,也带过来了。”她眼光阴晴不定,轻声地说。
  罗刹仔细地看了看她,把手压在了她的手上,那双手苍白冰冷,带着微微地轻颤。
  “你在发抖?”他疑问着。
  “我没有。”玄雨惊慌地往外抽手,但怎么也没有抽出来。
  “虽然我有些放荡不羁,但我对你是例外的,我很喜欢你,从我见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他绕过办公桌,拽着她的手,一把揽住了她,他的唇灼热地压住了她的唇,手臂箍紧了她,不容许她挣扎,那种压迫炙热的使她晕眩,她从未被人这样吻过,他的唇贴紧了她,颤栗着,烧灼地吮吸转动,那股热力从她的唇上奔窜到她的四肢,血管,使她全身都紧张起来了。她开始愤怒,挣扎,但怎么也挣脱不出来,直以最后,他捧起她的脸凝视着她,她恨他那种霸道,使劲地推开了他。
  “你太过份了!”玄雨的眼睛里的火直喷向罗刹,他不仅打了个寒战,他对这个女人简直就没有一点办法。
  “玄雨,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说你想要什么?钱?首饰?职位?还是房子?我都会满足你的” 罗刹看着玄雨惊慌的样子。
  “罗总,你把女人想象的也太统一了吧,你以为你的钱是万能的吗?我告诉你,你现在的空虚是你无法用钱填补的,你知道你现在是怎样活着的吗?简直就是一个没有肉的壳,你的血和肉已经被你自己给卖干净了,更不用说你的灵魂了!”玄雨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和罗刹说过话,也许是刚才他的粗暴激怒了她。
  “是的,我什么都有,事业、婚姻、家庭。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玄雨,你知道在我身边有多少女人吗?她们都恨不得跪下来求我。我听说你家的生活很潦倒,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答应我,我保证让你的生活从此富裕起来。”罗刹又张开了手来抱玄雨。
  “你走开!我虽然是个女人,但我很自立,也很自强,我不要你的臭钱,我要是答应你了。我和妓女有什么分别,你是个有家的人,你有老婆和孩子,你要知道家庭对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我们要好好的去维护它,珍惜它,你每天和你不爱的人在一起,听她们的阿谀奉承,即使她们跪下来亲吻你的脚,你又能得到什么呢?荣誉?胜利?占有?爱情?你什么都得不到,反而你失去了自我、尊严、还有你的感情。”玄雨真的动怒了,一股脑的说了那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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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0 09:50:00 | 显示全部楼层
“玄雨,那些女人要的就是这些,可以让她们享受的东西,炫耀的动西,你以为我对她们释放感情,她们就可以给我感情吗?玄雨,为什么你是这样的女人呢?难道你真的不喜欢钱吗?”他露出了一点疑惑,但还是无法掩饰他脸上的鬼魅。
  “我告诉你,我很喜欢钱,我这么拼命工作完全是为了钱,我可以用这些钱去买房子,养家,照顾孩子,没有钱我会饿肚子。但是我是要凭自己的本事去吃这口饭!你懂吗?武则天说过,以色侍君,焉能持久?”玄雨的脸上升起一股正气,倔强的朝罗刹的身上喷去。
  “好一个‘以色侍君,焉能持久’的女人,你知道女人做起事情来比男人的压力更大吗?女人?你凭什么出来闯?那就是漂亮的脸蛋,如果你玄雨是一个丑陋无比的女人,你认为你会进到我的公司来吗?”他蔑笑着看着她迷人的怒气。
  “不!我有我自己的实力,我有能力胜任我的工作,而且我会做的非常出色,这一点你就放心好了。”
  “玄雨你怎么这样固执呢?”罗刹又拉起了她的手。
  “你怎么老是这样……”玄雨又是一阵触电似的惊慌,使劲的抽着的手。
  “罗总……”就在这时秘书小曼进来了,她用惊讶的眼光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拉扯。
  “对不起,我忘了敲门了”她很尴尬的退了出去。
  玄雨愤愤的看着罗刹,挣脱了出来。
  “玄雨,对不起,我不和你再说什么了。我们现在来谈谈工作,秃人酒吧的那个舞台设计在我们这个地方已经有了很大的影响,证明了你是一个有实力的女人,这次的南方公司就是冲着你在秃人酒吧的设计才和我们公司合作的。今晚,你还要做个计划,明天我们一起去和这家公司谈合同的问题!”罗刹的脸上掠过一丝惆怅,那种愁苦真的很无奈。
  他回到了位子上,把一叠文件递给了她。玄雨匆忙地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玄雨出去的时候看见外面的人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她挺了挺腰看也没有看他们就回到了自己的桌上。
  夜好深,好远,好冷,好静溢。天也没有星星,也看不到月亮。黑暗里的苍穹深不可测,风吹着树叶激荡着一种带着潮气婆娑的声音。玄雨捧着一杯热咖啡,沉坐在椅子里,用一个小勺不停的搅拌着,仔细地看着里面荡出一圈压一圈的涟漪。让杯里袅袅娜娜升起的烟雾自由的冒出,清香缭绕在她清秀的脸旁。
  桌上一灯荧然,玄雨没有马上工作,啜了口咖啡,她看到了案前她和何雷的合影,她用手指轻轻地摸了摸。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在这样的夜里,她想起了何雷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她轻轻的拉开抽屉,拿出她过去的日记,每到深夜她感到万分疲劳的时候总要翻开看看
  “……还记得那时很小很小的女孩吗?常常拉着你的手在郊外的草地上奔跑着去追赶那群忙碌的蝴蝶,你告诉我不要打扰他们,可是我偏不,我又踢又打地向你吵闹着要蝴蝶,扭着你的鼻子,踢着你的腿,可你还是那么耐心地与我纠缠,直到最后被我逼得只能无奈地摇头加叹气。
  ‘**怎么生了你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你指着我的鼻子,但又拿我的任性一点办法都没有。
  终于,你想出了一个对付我的办法,你把我放在草坪上,让我静止不动,然后跑遍了田野抱了一大抱野花铺在了我的身上,无数朵野花把我打扮得像一个小仙子,于是我便不停地笑,不停的喊的你的名字。
  直到蝴蝶闻香而来,我大大的眸子在花下闪动,尽情地欣赏蝴蝶的舞动。你却在一边偷笑,终于解脱了我对你的纠缠。
  何雷,你知道吗?
  那时的玄雨在你的心里真的是从天而降的小仙女,绿草为床,鲜花为被,凝结着天地之间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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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0 09:51:00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这,玄雨就缓了疲劳,她开始工作了。翌时,电脑的莹光刺得玄雨眼痛,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腰,明天就要把这个计划交出来,一定要做好,这次的设计不仅仅是关系到公司的利益,还关系到玄雨今后的前途和业绩。秃人酒吧的舞台设计是从好几百人的设计图纸里挑选出来的,好在秃人酒吧的老板是个不重视名气只重视实力的人,要不凭她的平庸怎么也不能给秃人酒吧设计舞台。她使劲的眨了几下眼睛,又翻开了日记。
  “……七月的黄昏,炙热而灼烈的太阳被远处的景物吞噬了,还仍然挣扎着它的余温,残余的霞光大片大片地渲染着天际,我们手拉手,沐浴在祥和的霞光之下。
  我们喜欢离开喧嚣的城市,到郊外的山野里去,因为那里有很多关于仙女的神话,甚至于很少见的青蛙也在我脚边跳跃,引起我一串串的惊呼。那夜,我们太贪玩了,没有赶上回去的车,只有露宿在山脚下的草坪上。
  我抬着头,望着那银河,望着那两颗隔河相望的星星,然后低下头看着你,是月光染白了你的面颊吗?是那颗流星坠到了你的眼眸里吗?我们彼此注视,静溢的东西,从我们身边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你在我身边的那种颤栗,急促,踌躇的情绪,我觉得我的眼睛发涩,是你额上的汗珠滴在了我的眼帘,使月光下的景物在我眼前变得那么模糊。
  那晚,我们不敢冲动,努力地抑制着,为了躲避那种邪念,你总是说:
  ‘小姑娘,让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你要乖乖地睡觉。’
  你把你所知道的从古至今的故事全说了一遍,我从未听过这样笨拙的故事。接着你便开始杜撰酝酿我们的故事,你说只有我们的故事讲到死也讲不完,于是我便甜美地睡去了……”
  想到这里玄雨忍不住笑了,她继续工作着,天快亮了,玄雨的计划也快做完了,她疲倦的看着照片,想着那些美丽的往事。
  “……八月,还记的那次的争吵吗?我要你背着我在街上跑,你说我们都长大了,别人看到了会笑话我们的,于是我哭我闹我耍脾气,但是你就不肯背我,于是我朝你的屁股使劲的踢了一脚。可能是真的疼痛了,你把我抱起来了,我还以为真的认输了,只觉的心里一阵激荡,就是想笑出来,但是眼泪还没有干,怎么能笑呢?我咬住了嘴唇,脸贴在了你的胸口里不愿意抬头了。可是你这个坏家伙居然把我往路边的草丛里一丢,随即便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九月,我们终于考上了大学,你由一个天天都要捍卫我的勇士一下子变成了书呆子,你看着我被那群男生围拥着,你也不生气,你老是对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怎么也抢不来,我都快被你的呆劲气疯了,真想过去踢你一脚。你开始忙着下乡,教书,带那些穷孩子,在也不管我这个小公主的去向了……
  ……十月,我们终于结婚了,何雷你知道吗?生活是多么的现实,你到农村当了老师,我到了一家装潢公司做设计师。我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能干的女人,我们之间再也没有浪漫的故事了,每天除了洗衣做饭,就是照顾妈妈。很久了我都没有听你讲故事了,我在日记上的字也越来越少了,但是我想我们都是为了一个愿望,那就是想让家更美好……”
  她合上了日记,用手摸了摸合影,摇了摇头。她想:不管多累多苦,只要付出思想和行动,就一定会美好的。
  一般人都认为女人都应该平平静静,但女人跟男人有一样的感觉,她们需要发挥自己的才能,而且要和男人一样。对历史的束缚绝对地停滞都会产生一种反判,和男人相比她们是更享有特权的同类。只有胸襟狭小的人才会认为女人只有在家做饭洗衣服,他们希望那是女人所应守的规范,玄雨不想让男人耻笑,女人是无能的。
  窗外开始飘开了细雨, 天已经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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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雨,那份计划做好了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是罗刹?又要去他的办公室啊?玄雨有点害怕了。但又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又敲开了门。
  “玄雨,你真能干。我没有想到你可以做出这么好的设计,我真的小看你了,昨天的事情我向你说抱歉。”话说的玄雨脸一阵灼热,是那个吻吗?她有点心跳。不知道他还要耍什么花招。“玄雨你的脸色很难看,快回家休息一下,晚上还要去把计划交给南方公司。”“家”玄雨一听到这个字就有点紧张,站在那里居然忘了说话。“你怎么了,病了吗?” 罗刹伸手去摸玄雨的额头。
  “你不要碰我,我警告你,要是你再碰我,我真的不干了”玄雨脸上露出了怒气。
  “好,好, 好。我不碰你,你赶紧回家去休息吧。”
  回家?在她心里真的是一种压力,是一个蜗牛壳一样的东西,外面的雨不是很大,细细的,柔柔的,但却很凉。她一个人在街上走着,雨丝飘坠在她的头发上,面颊和衣服上,她有些眩晕了,踩着潮湿的街道,车子在她的身边穿梭,行人掠过她的肩头,汽车在她身畔狂鸣,她麻木地浑然不觉,雨水打击着她的双颊毫无表情,只是那种沁人心肺的寒,激得她苍白的嘴唇不停地抖动,她咬紧了牙,不停地迈着步子,只知道向前走,向前走……
  风在耳边撩着她的发丝尖叫着,人们都莫名地看着她,这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她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在她的全部意识和思维中,只有找到家,拿出钥匙开门,然后洗衣服,拖地板,做饭,伺候婆婆睡觉,还有要接受她喋喋不休的奚落。她想,如果耳朵是一个刷新器那该多好,可以将婆婆的语言,切换成贝多芬的《命运》铿锵有力,或者是阿炳的《二泉映月》悲凄点,再或者是萨克斯《回家》优美的旋律。回家!对她来说怎么就这样沉重?
  何雷,何雷?她在心里想着何雷,每次回家的路上她都要在心里喊无数遍的何雷。用整个力竭的心挣扎地喊着。“砰”她一头撞在一个行人的身上,那人拉了她一把,咒骂着:“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吗?”那人一把拉住了她。
  玄雨的眼睛开始模糊了,是雨水淋的太多了吗?她没有来得及给那人道歉。她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有点要窒息的感觉。这人想做什么,她也分离不开思想去考虑,挣脱了那人的手,冲开人群。玄雨加快了脚步,她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她开始奔跑,没有意识在奔跑。突然,一声尖锐的煞车声,车头刚好顶住了她的小腹,她愕然惊住了,眼睛开始发痛,脑子里一片混乱。风声、雨声、人声,全轻飘飘地从耳边掠过。行人、高楼、飞驰的车辆在她的眼前不停在旋转,变迁。突然涌起一团黑雾,锁住了她的视线,什么都消失了。她终于支撑不住她那沉重的肉体,她靠着车头缓缓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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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是凌风,他看见那女人瘫在地上,慌忙从车上下来。他俯下身去,用手试试她的鼻息,还有轻微的喘息,他搜索了她全身没有找到血迹和伤痕。于是他抱起她放在车子里,车急速地行驶着,凌风扭头看了看玄雨,整个人都是苍白的,紧闭的睫毛还挂着几颗晶亮的雨水。他默默地转头从车镜里看着这个女人,文静、古典、轻柔、疲倦、忧伤。他看着这个昏迷的女人,使他想起紫轩,有几分相似的神色。雨水浸透了她全身的衣服,紧贴着她丰满诱人的身体,在微弱的呼吸下流淌着一种原始的气息,凌风顿觉有一种发紧的狂热,闪躲着那种诱惑,脱下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体上。
  玄雨迷糊地听到有人推她到急诊室,有人解开了她的衣服,有人给她打针,但她却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折腾了不知多长时间,才让她安静地躺下来。在昏迷中隐约地看见一个男人在她的床前坐了很久,但她始终没有抵抗住疲劳,昏昏地入睡了。
  凌风看着她安然入睡,直到医生告诉他,并非车祸,而是因为病人疲劳过度,受到了惊吓而导致的休克,只要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他才离去。
  凌风开着车,他在想,他今天居然救了一个女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他感觉自从柯伶出现后,对他逐渐的有了影响,他萌发了一种爱,但是那种爱和他心中的恨相比,只是一点点微弱的影响。
  玄雨睡着了,整个人都置于梦中,她梦见了何雷微笑着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又回到儿时的田野在那里肆意的奔跑,像疾驰的箭,掠过翎旁的风声。生怕别人打扰了他们,何雷揽着玄雨的身子,轻吻着她的额头,让她做他温柔的妻。只有在他强壮的温柔护翼下,玄雨才是一个受纵容的女子。
  玄雨又梦见她们长了一对透明的翼在天空中飞翔。何雷抱着她,飞跃高山,飞跃大海……
  可是,突然,高山岩石划破了她们的翼,让他从高空不断的降落,坠落……
  残骸重重的堕入山谷,乱棱接踵而下,尖刀似的刺入她的体内逼得浓血从她的胸腔里直迸出来,玄雨一下子从床上坐立起来,一个寒噤,额上、两颊、和脊背上都渗出了冷汗。原来又在做梦,她努力的从梦魇里惊醒回来,是疲劳在折磨她整个人的神经,她松了口气,慢慢的躺了下来,她一点也不想起来,这张床不大却很舒服,她浑身酸痛,蜷起了身体,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玄雨!你在哪?不要家了,要是不想回家就死在外边别回来了!”
  玄雨还没来得及说话,婆婆就挂断了电话,家?这是哪?不是家?是医院?她突然记起来了,是一个男人把她送进医院的,她使劲的睁大了眼睛,抛开了被子。
  “护士小姐,我的衣服呢?”她突然想了今天晚上还有一个项目要谈,她也来不急考虑该怎样去跟何雷解释今天又没回家的问题了。
  “小姐,您的针还没有打完,你的身体由于过度疲劳,虚弱的很……”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呢?”
  “小姐,送您来的那位先生说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他让我们给您买了几套,他有事先走了,他留下话说,您要是不满意的话,您可以再去挑!”
  “哦!”玄雨想不起那男人的样子了,反正自己也无碍。她让小姐把针拔掉。她急忙的换上了衣服。从包里拿了几样化妆品。简单的轻描几下,不是为自己添加姿色,而是为了遮盖她脸上的那几分憔悴……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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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0 09: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秃人酒吧的灯又亮了,在夜色里闪着耀眼的光芒。罗刹和玄雨一起来到了秃人酒吧里,他们选的是一间包房,很安静,也很幽雅。
  玄雨刻意看了一下里面的装修,她只来过这里的大厅给这里设计舞台,还在这里即兴的画了一张宣传爱滋病的宣传画。这个酒吧很大,一共有多少房间,有多少平方没有人去计算过。屋子里的调子有些偏冷,很低沉,富有原始的野性和神秘,地面做的很粗犷,不是木质的,也不是地毯,而是用了大大小小的没有规则的木板石,高低不平的,很有立体感,有一种回归山野的感觉。墙是浅色的,上面挂了几幅不知名的油画,天花板引用了西方教堂的建筑方式,让人有一种在森林里仰望深远的天,等待神降临的感觉。屋子里的灯光不是太明亮,但把整个房间渲染的格外有风韵,玄雨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个设计是完美的,是成功的。
  玄雨和罗刹坐在了餐桌边,侍者给他们倒了两杯花茶,小小的花在茶杯里不停的打转,冒着沁人的香气,罗刹又把诡秘的眼转向了玄雨。
  “玄雨,南方公司就是在这个酒吧里看上你的设计的,我们一定要把这个工程接下来,因为这关系到我们公司的发展前途!”
  “你放心,我想我的这个方案会让他们感兴趣的,而且我们公司也有这样的实力,我很自信。”
  “玄雨,我很喜欢你的这种性格,柔而不弱,刚而不坚。”罗刹不自禁地把手放在了玄雨的手上。
  “你不要老是这样……”玄雨急着把手抽了回来,这时候门开了,进来的是南方集团的老总。
  玄雨一眼便看出来这男人有多干练,大约四十岁左右,额上和眼角的皱纹随着他的笑容挤在了一起,眼光是锐利的,在粗黑的眉毛下面闪着强光,那种光不停地打量着玄雨,直到玄雨感到万分的不自在,才停止了扫射。
  罗刹对着侍者打了个手式,那侍者便出去端了两瓶红酒进来,三个人坐了下来。
  “这位小姐好漂亮,她是……”
  “这就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玄雨小姐,贵公司的这个项目就是由她全权负责的。”
  “是吗?我还真没看出来,玄雨小姐这样能干、漂亮,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哈哈,不说了,来喝酒。”那人奸笑着举起杯子,玄雨也端起了杯子,看了看罗刹,罗刹也很会意地点了点头。玄雨很无奈地喝了那杯酒,心里一阵紧缩,她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胃有些绞痛,但她还强忍着,不便露出一丝难受的痕迹。
  “你好,很荣幸贵公司能把这么大的商业楼交给我们公司来设计及装潢,我想我有必要和您谈谈我们的计划。”玄雨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
  “一楼是商场,我们选用的是全透明式的设计,这种设计是采用国外水晶式的版本,穿透力比较强,对外面的行人也有一定的诱惑力,可以对里面的商品一览无疑。二楼是娱乐场所,我们选用的是欧式的风格,欧洲的建筑是很别致和高雅的,是人皆羡慕的另类风情,豪华有个性,很适合那些来消费的有钱人。三楼是……”玄雨有条有理地一步一步地说着,罗刹也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她,入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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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0 19:4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上的民用住宅,我们打消那种统一化,简单的设计,为了适应各层次居民,我们采用了是不同的设计。小套间,我们尽量地选用简洁,大方,温馨和家居设计,十套一组,价格也适合低薪阶层的人。中套的,我们选用突出个性的设计,五套一组,适应人群是高薪层的人。因为这群人的思想和修养都达到了高水平,我们就应该让他们在一种意境下享受家庭的豪华。大套的,我们还是借用西方的风格,豪华,精致,一套为一组,这样的设计能让他们感到独一无二。因为达到这种消费的人群,大多都是富商,他们不可能追求统一化的。这样不同的设计,不仅适用人群多,而且价格上您还可以达到另一种升华……”玄雨仔细的介绍着她的构思,虽然是很麻烦的设计,但只要可以做好,她愿意去付出。
  “果然是一名精练的女强人,来陪我喝杯酒?”那人往玄雨身边坐了坐,手搭在了玄雨的肩上,玄雨皱了一下眉头,身子一阵发凉,所有的汗毛孔都紧缩起来,她想挣脱,却又怕一时的冲动破坏了这场谈判。
  “我想这项工程,我们会尽快地完成,合作愉快。”罗刹举起酒杯欣喜地看着玄雨。
  “合作愉快。”三个人举杯同庆,那个人还是把玄雨紧紧地搂在怀里,罗刹看着玄雨有些急燥,慌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合同书。
  “陈总,请您在这里签个字。”
  “急什么,我还要和玄雨小姐好好地喝几杯呢。” 那人看了看玄雨又给她倒上一杯酒。玄雨巴巴地看着罗刹,但又无奈,只好陪着喝了几杯。直到玄雨感觉有点眩晕,但还要故做镇静,她怕罗刹对她有所轻薄,更怕这个紧靠在她身上的男人无礼,絮了半天的话,玄雨小心地应酬着,那人渐渐有了醉意,才在合同书上缓缓签了字,罗刹则快刀斩乱麻在结束了这场应酬。
  外面已是深夜了,天也很冷,玄雨坐在罗刹的车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车子很快地就停在了玄雨家的楼下。
  罗刹黔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玄雨也固执地不开口,沉默在车子里弥漫的到处都是,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罗刹猝然地打破了那种沉静握紧了玄雨的手,灼热有力。
  玄雨一阵心跳想抽回手,但他还是握住她的手不放,他的眼睛热烈而又狂野。
  “玄雨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罗刹的眼光充满了渴求。
  玄雨下意识在握紧了衣襟,她的眼光透过了他的车窗,落在了楼上那个还有微亮灯光的房间,打心底冒出一股凉气,身子一个寒噤,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地围住了她。
  “罗刹,你不要这样,我很难做的,我们都是有家的人。”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想和你说说心里的话,我是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我有婚姻,但是你知道吗?我的婚姻是一个买卖,没有感情,那种婚姻根本解决不了我的孤寂和寥落,在我的内心深处,说不出来的空荡,虚浮,我整个人都没有重心,不着边的悬浮着,就象你说的一样是一个没有肉的壳。手是空的,人是空的,心脏也是空的。总想抓住什么或者被什么抓住。我和她的婚姻完全是为了生意,只有争执,吵闹,勾心斗角,我这个人一向放荡不羁。很多女人都像盯肉一样盯着我,而你不同,你对我的轻薄是宽容的,对我的拒绝是肯定的,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就像一阵寒风吹过,我也不觉得冷,不觉得累。可以让我浑忘了所有的压力、烦恼、不解、甚至于天地万物,这是我第一次对女人有这样的感觉。” 罗刹的声音有些涩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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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3 10:24:00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的婚姻是种买卖,但我的婚姻是美满的,我不可以离弃丈夫和孩子,我每天辛苦地工作,完全是为了维护我的家,我不想因为我的不小心去破坏了它。”玄雨肯定而坚决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是个自强自信的女人,我想……”他有些不安,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他总有些心慌,找不出一点对付她的方法和语言。
  “你不要说了,在这个社会里我会和男人一样,凭本事吃饭的,我不想依赖在男人身上,像个寄生虫,靠吸男人的血来维持生命。那样活着是很轻松,但我不想那样被动的活着,说让人拍死就拍死!”玄雨的话是郑重地,严肃地,清晰地。字字如铁,一瞬间,罗刹在她的眼里读出了很多东西,是一种崭新的感动在征服着他的心,但又使他变得异常地激动。
  “玄雨,我真的很需要一人的爱,我也想去爱别人,你知道吗?你懂感情,你有思想……”
  “我真的没有想到有钱的人会如此空虚。”她感到头有点眩晕了,但是还是很平稳的克制着。
  “可是玄雨,我真的很难过,你知道我和我妻子整天无话可谈,她除了美丽的外表,什么都没有,一点语言勾通性都没有,那些围着我的女人更庸俗不堪,除了要我升职,买衣服,首饰,就是钱,只有你……”他身手去抱玄雨,玄雨惊跳起来,她推开了车门,罗刹也追下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脸上的激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深切的悲哀和刻骨的痛楚,罗刹凝视着玄雨没有说话。
  “我回去了,很晚了。”玄雨使劲在挣脱,惶慌地逃出了他的视线,朝家里跑去。
  罗刹呆呆地站在路上,被风吹了很久很久,他点燃了一要烟,靠在车上,默默地吐着烟圈,看着玄雨的家。此时,他感觉到一种纠心的寂寞不停在扫着他的头发,脸和身体,整个世界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呼吸,在心跳,在抽烟,在徘徊,在期待……
  玄雨上楼的脚步很轻,因为夜色很浓了,她怕惊动了邻居,她小心地从包里掏出钥匙,门虚掩着,玄雨感到很奇怪,她推开门,向四周望着,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大概都睡着了。
  她小心地脱下了鞋,让那双脚从窒梏里解放出来,脚刚放在地上就如针刺般的酸痛,她压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向卧室走去。
  “玄雨!”是婆婆的声音,从她背后传过来,玄雨顿时觉得整个人的筋都被那种声音拉紧了,使她站在那里,无言以答,她好不容易才从那紧绷里挣扎出来,回过头去看婆婆,可另人奇怪的是,婆婆并不在身后,她四处探着,走到了婆婆的卧室,门半开着,里面只亮了一盏壁灯,床上还是整齐的,她又打开芊芊的房间,芊芊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做着她甜美的梦,玄雨蹙了一下眉,开始疑惑了,突然她心头一颤,婆婆在阳台?她整个身体都随着心跳在动,酒精在她的体内不停的随着血液循环着,她努力的克制着那种眩晕,那种酒气,还有那种紧张来到了阳台,她看到了婆婆的脸,苍白憔悴,那种恐惧的心里,老是无法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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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5 11:0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玄雨过去扶着她的轮掎,把她推向客厅。
  “放开你的脏手,我不让你推我!”婆婆狠狠的瞪着玄雨的脸,那是张被岁月雕刻过的脸,坚刻而又至历。
  “妈,你不要老是这样说我?”两滴泪水从她的眼睑下流出。
  “你真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晚上都在干什么,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的,是工作,其实是在陪男人!”
  “妈,你不可以这样侮辱我!”玄雨心中一闷,胃里不停地翻滚着绞痛,酒在那里面蠢蠢作祟,终于玄雨按奈不住,她放开婆婆的轮椅,奔向卫生间,哇哇地吐了起来。
  “何雷,你起来,你看看你娶的女人,你看看……”
  “怎么了?玄雨,你又喝酒了?” 何雷惊慌着从卧室出来,他看到玄雨在里面呕吐着。
  “没办法,我推不过去!”玄雨肠胃里一阵阵的作呕,腥腻从食道里往上串,何雷拍了拍她的肩膀,递了条毛巾给她。
  “妈,很晚了,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何雷推起他妈妈的轮椅往卧室里走。
  “何雷,你不要老是护着这个女人,你看看她,都快成了夜总会的小姐了,我们家世代清白,真的丢不起这个人啊!”婆婆说着竟落下了泪。
  “妈,你说话能不能尊重点!”玄雨真的被这句话刺痛了。
  “尊重,你这样的女人,只配‘下贱’两个字!”婆婆用手按住了轮椅,怒视着她。
  “妈,你不能这样说玄雨!”何雷揪紧了眉宇看着他的母亲。
  “你真是个没有出息的东西!你自己去问她刚才在楼下做了什么,我看着他们在车里亲热,看了很久!”婆婆激动的用手使劲的拍着轮椅的扶手,身体都开始抽搐了。
  “玄雨,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何雷的声音有点生硬。
  “何雷,你也不相信我?”
  “何雷,我是**,我不会害你的!”
  “何雷,你听我解释!”玄雨的脸上露出了失神的样子,这个表情却让何雷看出了破绽。
  “我不用听你解释,妈看到的应该是事实,我敢肯定,她此刻是清醒的。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话,我不勉强你留在这个家里,你现在就可以走,假如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么我想请你也离开这个家,到外面工作吧!”何雷突然变的激动了,说出来的话在玄雨的心里起了大大的旋涡。
  “何雷!任何人都可以对我说这样的话,就你不可以!” 玄雨不是一个喜欢争吵的人,她看着何雷脸上涌出一种委屈和愤怒的表情。
  “好!我走。但我一定要和你说清楚,我无论怎样辛苦都是为了这个家,你以为我喜欢喝酒吗?你刚才看到我在吐的样子,我很开心吗?公司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我的利益就是全家的利益,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难道你们就一点都不可怜我吗?还有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顶撞你,无论你用怎样尖刻的语言,无论你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我都忍耐着,因为你是何雷的母亲,我爱他,我也必须要爱你。我白天的工作已经压得我喘不上来气了,回家还要受到无尽的骚扰,就算我求你们,人心都是肉长的,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想我怎么做,你们才开心!何雷,我走了!妈,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全晒在阳台上了。要是你不方便,就让何雷帮你收。”玄雨流着泪看了看何雷,摔上了门,淹没在黑夜里。
  “玄雨……”何雷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在想到底这个家是怎么了,无休止的争吵,玄雨是个好女人,母亲也是位好母亲,为什么两种好就不能融洽的生存呢?何雷有点懊悔不该那样激动得对待玄雨。他在那里久久的矗立着,没有思想,也没有意识,更没有情绪。他只想快点把玄雨找回来,他开始自责,开始动怒,开始悔恨,他推开门没有顾及母亲的神情,向黑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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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5 11: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十 章
  
  风像尖刀似的削着玄雨的脸,街上的门都是紧闭着的,没有人去理睬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这种感觉像一只啄木鸟一样啄着她的心,松一下,紧一下的。玄雨似乎有了一种昏眩的感觉,一切都变得模糊消隐。这真的是一个寂寞的灵魂,一个破碎的灵魂。是幻?是真……
  玄雨没有流泪,她仔细的观察着街上的灯光,这黑夜居然这样深沉的包裹着大地。突然玄雨看见了一束光,那光由弱到明,不停的摆弄着的峰芒。
  是“秃人酒吧”?在这个时候只有酒吧不忌讳前来拜访的人,她没有犹豫就进去了。喝点酒也许就好了,至少可以忘记很多烦恼。她找了个很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从这里的呼吸到的气流和家里的孑然不同,每个人都是兴奋的,激动的,疯狂的。刚才呕出的几口苦水在这虽然难受照旧,但多少也是一种发泄。
  玄雨坐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地喝着,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四周,也不敢去看天花板,她的胃又开始绞痛起来,但那种痛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痛了。她拼命的喝酒,想把这几天所受到的劳累、委屈、郁闷都发泄到那酒里,让它们随着酒精尽情地挥发吧。
  她抬头的时候看见了对面的男人,那男人的眼光很深邃,很幽暗,很含蓄,又很镇定,她盯着那抹带着深思意味的眼睛很久很久,她第一次地感觉到了和她同一种的茫然。
  昏暗的灯光下,凌风黝黑的皮肤被染得很白,他唇边也浮起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像笑,但不是笑,是一种近似于苦涩和自嘲的表情。
  她愕然了,在潜意识里或者有这种猜测,明意识里却无法有这种认可。那个男人在她的眼睛里一会模糊,一会清晰,一会有,一会无的……
  凌风望着那个迷醉的女人,这不是昨天他在街上送到医院的女人吗?他看着她,冷冷地喝了一口酒。
  他们彼此凝视了许久,然后他忽然站直了身子,丢掉了手中的烟蒂,抬了抬头,挺了挺胸,深吸了一口气,朝玄雨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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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9 14: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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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9 15:25:00 | 显示全部楼层
  
  
  
  此时的玄雨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泪水和酒洒得到处都是。
  凌风的胸口一热,这女人是怎么了?玄雨看见了这男人,眼神暮然地清醒,喃喃地念着,盯着凌风的眼神,又变得迷醉。
  “我要回家了!” 玄雨在做自我挣扎,用最后一丝清醒竭力地想着那个像蜗牛壳一样的家?做饭、洗衣服的地方?被冷嘲热讽的地方?她看见了凌风,好奇地伸出手去,轻轻地碰了碰凌风的胸口,又触电似地缩了回去。
  “何雷?你来找我的吗?”说完便一头扎进了凌风的怀里软软的贴在凌风的胸前轻轻的喘息着。
  凌风看着她,和昨天晕倒在他怀里一样,楚楚可怜的,凌风摇了摇头,女人啊!真是可悲啊,有家不回偏要到这里投怀送抱。早知道是这样昨天还不如让她晕倒在街上,也比醉到在男人的怀里强。
  凌风扶起她,离开了酒吧,把她放进了他的车子里,他看了她一眼,玄雨已经不醒人世的了,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什么。凌风把她抱进宾馆的房间里的时候她还是在呢喃着。
  “何雷?”这一记呻吟从玄雨的嘴里溢出,她闭着眼睛用脸颊蹭着凌风的胸口,何雷是谁啊?凌风狐疑着也没有多想一定是她的情人吧。
  玄雨的胃又开始痛了起来,但那种痛却和酒精掺合在一起,使她感觉不出到底是麻木还是疼痛了,她抓紧了他的衣衫,努力的的睁大的眼睛,是何雷吗?他又抱着他了,是的,一定是他,何雷不生她的气了,这世间只有何雷会这样抱她,她情不自禁的攀上了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身上紧贴,尽情的感受那种急促的喘息,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想溶在他的身体里。
  那莫名的呢喃再度从她的嘴里流出,凌风的脸上绽出了异常的邪气,那阴郁带着魔力的黑眸,那嘲讽微扬的唇角,那令人眩目的邪恶优雅,都带着危险慑人心魂。
  玄雨臣服的闭上眼睛,渴望着去享受他给于她感官上的刺激,凌风的心中突然又涌起了一种莫名的胜利感。他将她放在了床上。他的手摩挲着她泛起细小红色血管的肌肤,在迷醉中,她又发出轻微的嘤咛声,挑起了凌风的一阵悸动。
  凌风把身躯覆盖在她的身上,炽热的眼眸凝视着这个因欲望而氤氲的样子。她的血液因欢愉而震颤,她的在身体迎合他,两只手插入他柔软的黑发中。“何雷,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她又呢喃一句,亲昵地把凌风搂在怀里。凌风明白了,这女人认错人了,可惜就算她此时清醒过来,也为时过晚,她吸进了他灼热的男性气息,感觉那种气息灌进了她的血脉,令她感到兴奋不安……
  凌风满足地唏嘘了口气,他怀里的玄雨已经沉沉入睡了。凌风的眼前又浮现了母亲的目光,母亲那只干竭的手,在半空中挣扎着,奋力的张着,好象在对着天空怒喊,一根一根的骨头撑着薄如蜡纸的皮肤,看不见一根血管。那是种哀求的挣扎,像一棵无生命的枯树在拼命的找寻水的资源。那种痛楚很快的传感到了凌风身上,他又开始发抖了,开始内疚了,开始愤恨了,开始逃避了。就在他想猖狂而逃的时候,玄雨的手却拉住了他。
  “何雷,别走。”玄雨拉住了凌风的手,她从新攀上了他的肩头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亲吻着他的胸口。凌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接着他把体内的毒液又发泄了一次……
  此时他想起了柯伶,唯一让他牵挂的小女孩,柯伶!柯伶!柯伶!你在哪啊?他真的很想她,但那种思念却永远都不能开启了,尘封在记忆里,让血液慢慢的锈蚀她的名字吧!每次渲泻的时候,他都在想柯伶,甚至把每一个女人都当成了柯伶
  他累了,进入梦乡,他看见了柯伶,在那火红的山庄里,带着一条火红的死巾,在那里蹦跳着喊着他的名字,风!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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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2:26: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什么地方?玄雨用手档住进入眼帘的一切,她……竟赤身裸体地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睡在了一张床上。她咬着唇,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她的脑子里是混乱的,破碎的。好象整个人在岩石嶙峋的关驿,整个生命的河流在那里撞得粉碎,成为漩涡的骚动,泡沫的喧哗。不!这一定是嚣梦,她不敢接受闯入眼帘的这一切。
  
  玄雨的眼前一阵阵地浮现了缠绵的景色,眼前闪烁着骇人的红光,被一根又粗又暴的条子所隔断,还听到了沉闷的呻吟声,仿佛被风声和水声覆盖住一样,有一种激动不安及压倒一切的恐惧感,使玄雨的神志从模糊到清醒。
  
  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不是何雷吗?她使劲地摇了摇头,除了溢出几滴泪水以外,什么都没有改变,这是怎么了?她懊恼地把头撞在了墙上。何雷!何雷!她清楚地记得昨夜喊了一夜的何雷!她看着身边的那个男人转了身,她如避脏物似地躲开了他,心中真的很想让他泯灭,泯灭!
  
  她抓紧了床单,放在了嘴里,用压使劲的咬着,泪水如黄河决堤似的往外涌着,她不敢发出声音,她怕这个男人醒过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那种抑制不住的悲哀还是露出了声响。
  
  那种懊悔和恼怒惊醒了凌风,他睁开迷蒙的睡眼,对她露出慵懒的一笑:“你醒了。”
  
  玄雨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恨他,侮辱了她的清白,她无法接受他轻蔑的笑容,多么无耻的男人,她真的想变成一只怪兽,张开大嘴把他吞到肚子里,让胃液使劲的搅拌他,不让他有一点点的痕迹流露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了?昨天晚上不是……”凌风故意调侃着她,做出几分轻佻,他恨这样的女人做错了事情还在这假意清高。
  
  “你真下流,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毁了我的一生,我的家庭吗?”她从床头拿起花瓶朝凌风砸去,凌风一把抓住她的手,那花瓶摔在一边,顿时碎片四溅。
  
  “你这种女人,既然是文淑贤良,为什么还出来和男人鬼混,还要怪男人,装清高吗?你情我愿,你既然做了,就要为你的冲动付出代价,得到应有的惩罚!就算我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凌风愤愤地坐起来,穿好衣服,看也没有看她,拉开门离去。
  
  “我真的不可饶恕了,我做了些什么啊?真的是坏女人了。何雷!何雷!何雷!是我对不起你!”玄雨胡乱的穿上了衣服,她希望所有的一切赶紧从脑子里挤出来,包括味觉、触觉、听觉、视觉、嗅觉统统不要一点痕迹。
  
  房内一片寂静,玄雨打开了玻璃窗,看见外面一片模糊,冰冷的风吹着她零乱的秀发,她看着被白雾包裹的城市,玄雨不觉地打了一个寒颤,淅淅沥沥的黄色雾霭,使天空变得沉沌灰暗,浓雾渗透进了她颤抖的躯体,控制着她的喘息,隐隐地空咳……
  
  她找不到回家的路迹,也不知道在如此大雾中奔跑了多久,竭力的忘却身外刺骨的冷,忘却肚子里折磨她的饥饿,整个人的思想都变得模模糊糊地,零零碎碎地,她期盼天再冷一点,再冷一点,冻僵她的泪水,凝固她的血液,让她的那段肮脏的记忆永远的消失。
  
  不知走了多少路,直到她找到了那座大楼,一半阴暗,一半古旧,过道上弥漫着一种墓穴似的阴飘气氛,给人一种空旷孤寂的凄凉感。玄雨听见风不停地敲打着楼梯的窗户,在过道里哀号,她逐渐的被冰冷封锁成了一块僵硬的石头,勇气也烟消云散了,那种屈辱感和那种孤独无助的表情,一心地谋划着怎样让灵魂离开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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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2: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她慌忙地找钥匙,全身心都因极度痛苦而震颤起来,推开门探身进去,目光搜索着婆婆严厉的眼光,覆盖着的恐惧总是无法躲藏。
  
  婆婆还是坐在轮椅上,额头毫无血色,苍白如骨,深陷的眼睛凝视着她,除了露出诧异木然的神色,别无表情,在两鬓之上皱褶间射出了一圈如云雾般变幻莫测的火焰,但还没有来得及喷射,玄雨便闪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是有始以来玄雨的第一次逃避。
  
  玄雨反锁了房门,何雷,我该怎样面对你?玄雨的心惶惶不安,她用余光扫遍了整间房子,她看见梳妆台上有一盒蛋糕,一束鲜花,还有一张红色的信笺。
  
  “亲爱的雨,昨天的事令我愧疚不已,我和你这么久的感情,我深知你的为人,我昨天晚上一时冲动说了我不该说的话,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昨天晚上你走了以后我找遍了所有的街道,我问了你所有的朋友、同事,我也打电话到公司去了,都没有你的消息。你知道吗?我在街上站了一夜,但是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要生我的气原谅我好吗?等我。
  爱你的雷”
  
  玄雨的眼泪决堤了,泪水滴在鲜花上,一颗一颗地滚落在地,何雷的字迹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她使劲地咬住下唇,直到渗出了血液,她恨自己,心都快碎了。
  
  何雷会原谅她吗?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男人要知道她的女人如此不堪,肯定不会原谅的!
  
  何雷,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一时冲动,我不是故意的,昨晚那种蠢事,你能原谅我吗?
  
  她跑进了浴室,脱下了衣服,又将那些肮脏的衣服丢进垃圾桶里。一头扎进水里,什么都不想,只想快点让那陌生男人的体液从她的身上流出来,如果有可能她宁愿死也要挽回时间的倒流。她突然想起了何雷对她说的一本书上的话:
  
  “一只至高无尚的手,创造了你的肉体,难得往里面注入血液,思想及其灵魂,躯体的本身是脆弱地,一触即可流血,以至死亡,但精神是坚韧的,上帝除了给我们无比的幸福之外,还要给我们相反的折磨,让我们成熟,明理。在这个拥挤的世界晨唯一的竞争就是看谁能把肉体和灵魂结合的更完美。”
  
  玄雨想着何雷,真的无颜再见他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不如就在今天死去,她找到了何雷的刀片放在手腕上,何雷!何雷!何雷!原谅我吧,玄雨押紧了刀片,她咬紧了牙闭上了眼睛,就让我把这些肮脏的血液都流干净吧!
  
  “妈妈,妈妈!”
  
  “芊芊?”玄雨猛然一惊,芊芊?我的好孩子,她四处找寻着,是幻觉?芊芊!是的,芊芊还要妈妈。她不能让芊芊回家看到的是血淋淋的妈妈,那样会吓坏她的。
  
  她穿上一件睡衣回到房间,泪水弥漫住那对温柔的眸子,她打开了窗户,尽情地让带着残雾的寒风吹进来,她不停地喊着何雷的名字,直到喉咙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过度的惊慌,悲切和绝望把她抓得牢牢地,她感觉她的四肢都开始麻木了。
  
  玄雨在心里不停在喊着,突然一阵剧烈的干咳,胸口的热血不停上涌,直到喉咙,逼得玄雨不得不张开大嘴,“呼”地从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那血迹直喷到墙上,形成了狰狞的嘴脸,那血光刺得玄雨一阵眩晕,她眼前一黑,寒彻入骨,渗透她的四肢百骸。任自己的发丝散为水草,凝成青苔,任寒风一点一滴地解剖她的肉体和灵魂。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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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5 23: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十 一 章
  
  
  日轮已经翳隐,晚霞的颜色在几千年里都不曾灭迹过……
  
  芊芊在幼儿园里,焦急的等着她的妈妈,所有的小朋友都走了,她无心在教室里玩,呆呆的看着窗外。老师因急着下班打了个电话给何雷,于是何雷走到了芊芊的幼儿园四处寻望着,玄雨还是没有消息,他领着芊芊脚步格外的沉重,像被锈蚀了似的往家的方向拖着。
  
  “何雷!你看你老婆!越来越不象话了!从进了家门就没有出来过,我怎么敲门她都不开!”
  
  “什么时候回来的?” 何雷刚进门就听见了母亲的声音,玄雨回来了?他的脸上闪出一阵惊喜。
  
  “中午!一直到现在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何雷没有说话,走到卧室的门前敲了几下,喊了几声,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芊芊两天没有看见妈妈了,她也跑到门口喊着:
  “妈妈,芊芊回来了,妈妈快开门呀。”
  
  “何雷,你老婆昨天又是一夜没有回来,又不知道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了!” 婆婆自己滑着轮椅移到门口。
  
  “妈,你就少说两句吧,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何雷有些烦躁了。
  
  “何雷,你怎么这样对妈妈说话,你为了一个女人居然顶撞养你几十年的妈!你太不象话了,你老婆在家里装死啊……”
  
  “妈--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你不知道玄雨每天都很辛苦,她为了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你还要她怎么样!”
  
  “难道我没有付出?我知道你娶了老婆就忘了娘!”婆婆说话有点激动了。
  
  “妈--,我知道你养我很辛苦,爸爸死的早,你为了我守了一辈子的寡,这我很清楚,但是我今天一定要给玄雨说句公道话。我知道你很疼我,你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我对你的爱,但是你要知道,玄雨是我的妻子,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必须要去爱她,但是我对她的爱和对你的爱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妈……”
  
  “我不明白,我就明白女人要守规矩,要安分!”
  
  “妈--玄雨到我们家来不是和你争儿子的,而是代替你儿子孝顺你的,她照顾家,照顾你,照顾我和孩子,哪一点不都是周周到到的。可是,妈,你这些年来你是怎么对待玄雨的,她有没有和你冲撞过一次!你将心比心你好好的想想她哪点做错了?
  
  “这……”
  
  “妈,家和万事兴,我们一家人就不能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吗!不要再争吵了好吗……”何雷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他的母亲。
  
  “妈妈,你怎么了,快开门呀!”芊芊开始用脚踢门,但是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何雷有点紧张,他知道昨天他的话有些过份,玄雨是一个不轻易动怒的人。他急忙找出房间钥匙,打开了门。
  
  迎面冲过来的是沁人的寒气,还夹着血腥的味道,窗户大开着,凛凛的寒风吹着窗帘四处摇摆,他的妻子穿着一件睡衣趴在窗台上,被风刮得半裸着,长发散落了一肩,一只手无力的下垂着,另一只手还拿着他昨晚给她的笺,印着斑斑的血迹。
  
  墙上新添的是什么图案!近似于古埃及坟墓里的符号,是邪教的信仰吗?不是!是血迹!那血直刺到何雷的心上。
  
  “玄雨?”何雷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天!这是怎么了!他从未见过玄雨如此绝望悲哀的样子。
  
  “玄雨!”何雷轻轻地晃动了一下她的身体,他的声音有点发抖。玄雨的脸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她的肌肤寒冷如冰。何雷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脸,鼻息几乎没有,可额头的热度却让他退缩,他轻轻地晃动着她的身体,几乎接近僵硬。
  
  “玄雨!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说话啊!”他的手停止了摇动,发现玄雨的身体已经没有知觉了,缓缓的从窗台上滑下,何雷一下把她揽入怀里。
  
  “玄雨,你怎么可以这么傻!”看着玄雨紧闭的双眼,何雷把脸贴在她的面颊上,那丝寒气沁下他的泪水,滴在了玄雨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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