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节点——于平安夜回顾北部湾的温柔

梁西皮

时间的节点——于平安夜回顾北部湾的温柔

 

2008年还有一周就要过去了。昨天早晨，我刚结束18天的行程回到家中，感觉年度将完，腊尽岁除，想写点记忆文字；同时也为我即将到来的生日，作一点文字纪念。

我的生日是平安夜，这是我很晚才知道的。早先只知道母亲说我生于庚寅年的冬月十六，这是农历的说法。而平安夜为圣诞节的前夜，是为近十多年来很时兴的洋节。单纯琢磨这个数字很有讲究，为一年中最大的成倍数排列的两组数字，而且是双数，所以我是很喜欢的，多少有点生而逢时。日期本来就是人类为一年的时间设定的节点，它的哪一天本来没什么特殊性。但是既然运用它来刻度历史，总有些是值得品味的。

回顾这次旅行，发现有意无意间踏在一些时间的节点上。首先定下出发的日子，是考虑到夫人的生日（这一天也是林彪元帅的诞辰），而回来的时间，又恰恰是我的生日。这样，从伊生日始到我生日止的旅行，也是颇有点意义的，算作小小的创意。

没有想到的是，飞到南宁，看到路上张灯结彩，木棉花开，才知道我们踩在一个节点上，那就是广西壮族自治区正好也是成立50周年！壮族原名僮族，改成壮族不知是否更好。这是我继内蒙古、新疆、西藏后到达的第四个少数民族自治区（宁夏回族自治区还没去），但我觉得这里是最少民族特色的。一个民族的存在要有本民族文化，壮族没有文字，那些悬挂的横幅上的“壮语”属于拼音字母。因此我认为，如果世界“大同”，最先被同化的可能是壮族。为庆祝50周年大庆，广西启动了“12·12工程”，耗资数亿自不待言，安全警卫更是一流。民族大道上的“宝鼎”正待揭幕，我拍摄时被哨兵制止；在东兴京岛适逢交通管制，中央第几分团要来，所有其他车辆停开，我站在路边还被警察查了包——不免郁闷，怎么撞上这个点子了。中央领导一下来，扰民到何种地步，损失多巨，从来没有人敢说话。

京岛因为京族人的领地而得名，风景不错，但是我在这里一点也没有感受到什么浓郁的京族风情。而京族是越南的主体民族，我去瞻仰胡志明陵墓的时候，正好临近他去世40周年。他的去世和毛主席的去世，举国哀痛的程度一样，塌天似的。这也是共产党国家的神话人物。规定不准带手机、照相机进去，我当时有点逆反，偏要带着；过安检、绕水晶棺，也都没事。紧张之余我想，当今保存完整尸体的，除了宗教木乃伊，就只有毛主席和胡主席了，列宁的遗体不知还在红场否？它的铜像倒是在河内。总的感觉，从中国到越南，还是走在社会主义的大家庭。看过电影《列宁在一九一八》，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诞生，正好在90年前，可怜在17年前已经解体。

无独有偶，从北海坐船到海口，又遇上了海南建省整整20年！活动好像已经搞过了。或许因为不是自治区，故不显得那么隆重。但是“改革开放30年”的纪念气氛倒是走到哪都有。时间节点定在12月18日，中央开纪念大会。海南省也在当天晚上开文艺晚会，其时我正在海口板桥海鲜广场吃海鲜。十一届三中全会开了30年这不假，至于改革开放30年显然是含有水分的，这其中有停顿和倒退，更有失败，如教育、医疗、生态、政治体制等。但是从上到下都只谈物质上的成就，没见谁总结经验教训。比如板桥海鲜广场，那里是个欢乐场，歌舞升平，但同时也是野生动物的屠场，令我心痛不已。 

谈到历史的节点，就中国来说，灾难莫过于1958年的大跃进，因大办钢铁毁了多少树、拆了多少文物，其破坏性空前绝后；它所带来的后遗症是“三年大饥荒”，死人数千万。今年是大跃进50周年，但是谁也不庆祝或反思一下。因为我们的党天然地伟大光荣正确，那些历史罪责以“自然灾害”为托词而一笔勾销了，报喜不报忧是我们的潜规则。还有一个节点，上山下乡运动，以1968年12月26日毛主席发表最高指示那天算，正好迄今40年。那天，我们通宵达旦排队下户口啊，我们顶风冒雪打起背包就出发啊。老三届都年已花甲，对于这场耗尽青春和激情的运动，没有一点纪念的动静。听说12月22日在云南举行首届知青文化节活动，我很想去，但没有去成。

综上所述，我们的这次旅行，是在社会主义国家诞生90周年、大跃进运动50周年、下山下乡40周年之际进行的，所到之处分别幸逢自治区和省成立50年和20年，到处感受改革开放30年的日新月异。关于与国家历史节点不期而遇的事就不说了，这毕竟是私人度假，对于这次旅行还应关注的是有一些个人化的巧合。比如：在越南和海南的几天旅行，座位都抢在第三排；在三亚所住的两个酒店，房间号都是15号；两次长途旅行团中一号美女的伴随都姓王……还有，在我出发那天，正好有位女同学同向行驰往南方，另一位女同学逆向行驶往北方。这些都成为有趣的记忆。若从时间的节点来说，这是我和夫人两个生日之间的一次跨省跨国、跨天跨海的一次豪华之旅，乘坐的交通工具有飞机、轮船、汽车、三轮、摩托、地铁等，可谓无所不坐。其路线呈M型，中心地标是北部湾，兴奋点有下龙湾、亚龙湾，登临的大小岛屿有涠洲、京岛、海南、东郊……忙于行旅而来不及思索，最后的行程是双双走在珠海的情侣大道上。以后若用文学篇什来记述，题目不妨称作“北部湾的温柔”。

“车过官塘游子归来”，这是我早晨在经过下放之地蒲圻时向朋友们发出的最后短讯。40年，一转眼就过去了，20天也一眨眼就过去了。轰轰烈烈的2008年很快就如白驹过隙。要说的太多，今天暂写至此，马上要参加朋友执意为我而设的生日晚宴，就此打住吧。

祝所有的朋友们圣诞快乐！     罗时汉  2008-12-24

http://blog.sina.com.cn/lsh5188a

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