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底河的春天

张习林 · 发表于 2009-3-6 09:59:00

米底河的春天

若山

蓝天，白云。远村，近树。菜花，河流。

米底河的春天就像一幅油画，横卧在坝子中间，被倾倒而下的阳光洗得如此清澈，透明。浅浅蓝天和悠悠白云的倒影，透出水面：碧翠的树木和芬芳的菜花，斑斓眼帘。倘若你闭着眼，把俗事忘得一干二净，总有一种特别的情调，油然自心中升起。

“动枝生乱影，吹花送远香。”米底河的春天，其实就是一股股风从身后吹过的感觉。也许是阳光刷得太快太浓烈，没等你清闲幽静一会，大概“春光明媚”、“春风似剪”之类形容词就会溢出你的脑袋，让你诗意地去领略米底河的韵味。

风拂过脸后，就是流水的声音。远远地看，你是看不到绿枝掩埋下的流水的。只有那流水的声音——由远极近的缓缓的歌吟声，渐渐放大的急流与岩石撞击的轰隆声。这些一曲紧撵着另一曲，悦耳的，多情的，让站在堤岸上的人，不觉想起与青春和浪漫有关的话题。

接着是鸟的声音。走在岸边，不是“月出惊山鸟，时鸣深涧中。”而是“乱脚惊山鸟，扑闹深涧中。”——说是深涧，确实有些牵强，米底河流过的地方，多是凸露的，只不过被枝条交错掩映了，看着它，人就有深涧的错觉——各色的鸟被人的脚步惊醒来，在枝条间跳跃着，鸣叫着。

闻鸟声，行于岸。周围满是菜花，蜜蜂嗡嗡地在菜花地忙于采蜜。我想，它们不正是著名散文家杨朔《荔枝蜜》中那些可爱的精灵吗？“对人无所求，给人的却是最好的东西。”它们不单是在采蜜，它们飞舞的身影，翅膀下的嗡嗡声，也是春天里的米底河少不了的风景。无意间我举起相机，把这些定格在心里。

同行中有人说：树有根，水有源，我们何不如借这个机会，探探米底河的源头？大家都赞同提议人的意见，在风声、鸟声和菜花香里，沿着河岸的水泥小道，走进米底河的燕子洞。

如果要深入正洞中，需要皮艇之类的水上工具。仓促中我们没有准备任何工具，只好不走主洞，迂回曲折去探侧洞。但刚攀上主洞侧边的岩石，我们看到主洞方的各类形状的钟乳石，倒挂在头顶，指着下面弯曲的流水，也别有一番况味。

拿着手电筒，攀着悬壁上的钟乳石向里延伸十几米，我们匍匐着从只容一个身子的小岩洞往上爬，约莫六、七米，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内洞摆在了我们眼前。里面很黑，没有光，我们挨着，把所有电筒聚集起来，贪婪地窥视着洞内的景点。

电筒光所指先是后面的一片“钟乳石林”，高矮错落的“石林”之间，有乳白的狮子站在“悬崖”昂头长哮，有精灵的鸟雀在“琼枝”里穿梭，有凶猛的苍鹰展翅“峰”上，有猕猴挂在玉壁上在“水”中捞月……其景栩栩如生，仿佛历游了一回云南大理的石林。由后向右，大约五米处，一仄洞嵌在壁上，内生一朵灵芝，呈螺旋状直抵壁顶，同行中有一人合抱，仅未抱完。大家不约而同惊叹：这是咱有身以来看到的最大的“灵芝”了。

再转至前，一头两米余长、高一米多的狮子堵住去路，走在前的同行“妈哟”一声，认为狮子的前爪抓住他的头了，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大家凑上去细看，这头狮子更精妙，硕大的头颅上眼耳鼻俱全，前后爪趾分明，其体型形如森林觅食之兽……渐渐地，大家感觉洞内空气开始稀薄，呼吸有些困难了。于是鱼贯而出，沿着原路返回。

洞外阳光依旧灿烂，水流潺潺。没有到过米底河的人，谁会知道燕子洞里会有这样的奇观呢？“无限风光在险峰。”静处在“深闺”中的燕子洞，哪一天才能找到它的春天呢？

我们感叹着，又从洞口向下“漫游”，涉水而过，冰凉的水浸染着肌肤，吸纳这米底河的灵气，深感米底河灵魂深处蕴藏着高山流水的天籁，在千年的光阴里，悠悠远远，涤洗着凡尘的纷扰！远远地，横架在润碧湿翠苍苍交叠的山影的天生桥，想毕是传说中刘郎织女每年七夕相会的“雀桥”了，隐隐约约显现在云缭烟绕的仙景？还是呢，在暗渡着这方水土上勤劳的人们走上富裕的方向？

正像我们现在穿过阳光的村寨一样，恐怕哪种想象都是合理的吧。我们径自走在米底河岸上，再一次徜徉于菜花地，花香还是那样的沁人心脾，鸟鸣还是那样的清脆。远处，农人们或荷锄或扛犁，准备春耕。“行影自相怜”、“谁为表予心？”听听米底河的心声吧，也许它的春天真的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