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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街累了，靠在肯德基的长椅上，看着自己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心里十分畅快满足，欲望都是需要发泄的，购物欲也是如此。给朋友的小孩买了一串樱桃小丸子的娃娃，大大小小五个，做工精致，挂成一串，很是漂亮可爱，让我爱不释手。
过来祖孙三人，奶奶抱着小孙女，爷爷拎着个购物袋。小孙女在熟睡，约莫五岁多，穿着米奇的小花裙，顶着两个羊角辫，睫毛长长的微微翘起。老人们倍受炎热天气的折磨，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急忙坐在了我的身边。过了一会，小女孩醒了，翻了个身坐在奶奶的怀里，不哭不闹不要喝水也不说话，非常安静。我有点好奇，仔细打量起这个安静的孩子，她面容有点呆滞，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也是直直地。
手机响起，是短信。循着铃声，小女孩转过脸来，看见我和手中的那串小丸子，忽然扬起小手，眸子里闪烁出异样的光芒：“美美……”。我把最小的那个小丸子卸下来，递给她：“小宝贝，给你一个小丸子。”她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接了过去，翻来覆去地端详起来，许久，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我，笑了，露出一对小酒窝。我也笑了。一滴泪落到我的小臂上，奶奶早已泪眼婆娑。
我慌了神，不知所措。爷爷递给奶奶一张面巾纸，默默地把孩子接了过去。过了一会，老人止住泪水，娓娓道来：“这是苗苗一年来第一次主动和陌生人说话……”。一年前的一个午后，苗苗的妈妈去上班，离家的时候答应给苗苗带樱桃小丸子回来，她当时就穿着我身上这样的黑色大花连衣裙。那个告别竟成了永别，她出了事故再也没有回来，妈妈的逝世让苗苗从此关闭了心门，而苗苗心目中妈妈的形象也永远地定格为樱桃小丸子和黑色大花连衣裙。而我却偶然地闯入了这个自闭孩子的心灵，把她尘封已久的心门轻轻敲开了一条缝，她对我说话了。我的心潮湿了，把所有的小丸子都给了苗苗。兴奋、喜悦、新奇，像一个个火花闪耀在苗苗的眼眸中，她仍然只是微微扬起嘴角，但我看到了她内心的欢欣。
坐了半天，祖孙三人走了。苗苗还是安静地趴在老人的肩头，脸上看不到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好奇和天真，是否她的心门又一次关闭？沉默的小脑袋渐渐远去，我的心止不住地酸楚。如果能让她露出笑脸，我愿意每天穿上这件让我显得老气的黑裙，如果能让她做回每天叽叽喳喳的小燕子，我愿意给她买一屋子的小丸子，瓷的，棉的，毛茸茸的，背书包的……
孩子是上帝派来拯救世界的天使，虽然那个粉嘟嘟的肉团团不会说话，但是他的第一次睁眼、第一个微笑、第一个小喷嚏已经让一个女人的一生完整，让一个男人勇敢地走向成熟。肉团团慢慢长大，叫爸爸妈妈，长牙牙，蹒跚学步，咿咿呀呀唱儿歌……天使在振翅，天使周围的人也在聆听来自天籁的福泽之音，当他扬起他洁白的小翅膀，头顶金黄的小光圈熠熠生辉。那一刻，人内心的至纯至美的信念被重新燃起，没有丝毫的黑暗杂念，世界都是安祥的。
不论他的皮肤是黑是黄是白，不论他的父母是贵族是达官是平民，不论他的故乡是都市是小镇是农村，不论他是男孩是女孩，是漂亮是普通，不论他是健全是残疾，他都是上帝的信使，带着上帝的尊荣飞向世界各地。
但是天使也会受伤，从他勇敢地降临人间的那天起，他就用稚嫩的躯体和纯美的心灵在人间炼狱。尘世的浮躁、罪恶、污浊、市侩和不幸静静侵蚀着他的灵魂，慢慢污染着他的翅膀。于是，天使再也扑腾不起泛黑的翅膀，他在车来车往的街头流浪，在过桥的车辆上卖唱，在夜幕降临的江滩卖花，在明亮的教室外往里张望，在摇摇欲坠的危房里面琅琅读书，在农田和厨房边过暑假……虽然或许他的眼底不再清澈，但是他的心灵依旧纯净。
不忍心看到天使褪色的光环和飞不起的翅膀，不忍心看到孩子过早承担的不幸……但是，我们不是上帝，所能做的仅仅是有限地去爱来到人间的孩子们，让他们知道人间也会如天堂般温暖和美好。
所能做的只有这些，所必须做的也是这些。
因为，我们曾经也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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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9 22:10:00
楼主
发表于 2005-7-19 23:09:00
休笔不到一周哩？
芒果总是这么感性.
写出的东西不知道赚了我多少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