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勿忘 前记 几个月前,我绝对不能想象会有一个女孩子让我如此难忘。我忽然意识到,人生是多么奇妙。几个月前的那次混帐驴行,绝对会是我铭记终生的一段日子,太多的变化,太多的意外,太多的苦难和甜蜜,连同其后几个月里无尽的思念,让我对此深信不疑。 一、老庙子的星空 背着背包,回头看看太阳斜照的都督门仅有的几户人家的屋顶,我知道我们艰苦的太行穿越真正就要开始了。季风的大手轻挥,和村里的乡亲告别。晨光里,紧随在后面的勿忘一脸兴奋像小鹿一样欢快地奔跳。很显然,作为此行唯一的MM,对驴行基本无知的她并没有完全认识到这种穿越的艰苦。 我轻轻拍拍装着我的仿真蛇等整人玩具的背包,看着清纯天真的勿忘,更是一肚子的兴奋欢快,想想和她一个帐篷的晚上,能尽情地让她大声尖叫,一边走都会一边笑出声来。说实话,我和季风捉弄人都有N年的历史了,本来早就想金盆洗手,但看到勿忘之后,我就对季风说:“最后一次。”至于是什么理由,当时我自己都没有明白。 出村向北走进了龙洞沟,经过两座小桥后,我们看到了大熊猫保护区的界碑,除了体力充沛的猴子爬上界碑照了张相外,我们没做任何停留就继续前行。向导老王带着我们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沟,一会儿爬山,一会儿涉水,尽管天气很凉,我们仍旧个个汗流浃背,重量级的大梦更是脱下了压胶衣裤轻装上路。 认识勿忘是在一次男男女女的朋友聚会上,搞不清那些人季风都是怎么认识的,反正从某一次开始,与同样也搞不清楚状况的勿忘相遇。勿忘娇俏可爱,不过我当时真的没对她有什么企图。在和她说话之前,印象中我们一起聚会过几次,季风确定地告诉我一共是三次,因为每次我都是被他半抱半架着回家然后醉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你浪费了我三次机会,”早上醉眼朦胧地从被子里爬出来后季风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你说,你是不是盯上勿忘了?” “嗯。”我记得迷迷糊糊中我点了点头。此后季风就转换了攻掠目标——季风这个人最好的优点就是虽然好色但不重色轻友,我搞不清楚为什么有那么多MM傻傻地愿意让他骗,他讲的那些生死一线的经历是那么破绽百出。但不管怎么说,在这方面的能力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他相比。 之后我试图邀请勿忘单独约会:第一次酝酿了整整一个晚餐,好不容易流窜到她身边的座位,却被猴子在敬酒的时候给我要害部位浇了个湿透,等我搞得差不多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饭局已经结束。第二次我和勿忘坐在了一起,高兴加紧张让我手都一直抖动不停,千辛万苦挨到合适的时机准备开口,这时候大梦坐着的椅子忽然四裂,然后他在地上痛苦着再也爬不起来,把这个大胖子弄到九洲医院反复检查,医生最后告诉我们他没受一点伤。第三次终于没有事故发生,利用别人互相谈话的时候,我偷偷地对勿忘说:“一会儿我们两个人去喝茶好吗?”艰难地说了三次,她居然都没有听懂。我就和短信笑话里那个一年攒了一个字到第三年才对公主说声“我爱你”的王子一样,差点因为人家没听懂而背过气去。在后来的后来我才明白,其实她并不是听不懂,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单纯,而是实在太会装傻而已。 我十分值得同情的境况让季风终于好心决定帮我一次,就是这次太行的穿越。 在既不大也不平的“大坪”遗址,我们稍作了休息,秦岭地区连续数天的降雨,让在河的两边来回穿行的我们被河水灌湿了鞋。一边弄干脚,季风和勿忘一边回味着猴子在经过半个庙门、一堵墙残的太白庙的时候诗兴大发以鸭子的声音吟诵李白《登太白峰》的深情;大梦靠在石头上习惯性地抓住了时机响起了鼾声;猴子则以孙行者的姿势手搭凉篷四处了望,尽管悟空通常是在云头而他在林中视野不怎么开阔,但对他的视力来说,有十几米的地方也确实够他了望的了。 我和老王对行程聊的差不多以后,把大梦从他人生的又一场大梦中推醒,老王、季风、猴子、大梦、勿忘,我们五男一女又继续了我们的旅程。 过了大坪以后,河水渐渐远去,林木却越来越密,队伍的行进也越来越困难。海拔渐高,脚下的路也渐渐地由土变成了石。站在灵官台,眼前已是大片的亚高山草甸和一棵棵青松构成的美丽风景。 过了一片松林,在青松环饶的一大片草地中央,我们终于看到了一座基本保存完好的木屋,这就是我们的宿营地——海拔3059米的老庙子。因为靠近水源,这里已经是这条穿越线上最重要的驻扎点和营地。 我们在老庙子的木屋里扎下了帐篷,虽然观望了一天也没有看到意想中的羚牛,但勿忘还是不减她的兴奋,在林子和草地上东走西看,不管怎么说,这么弱小的女子的第一天的表现,也着实让我们刮目相看并且不再过分地为她担心。她兴奋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季风向她宣布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忘记带单人帐篷。 勿忘看起来随和,骨子里却是那种很严肃的女孩子,本来对她来说,别说男女混帐,就是一个女孩子和几个大男人出来跑都是她不会接受的。但不知道是季风的设计还是真正的意外,本来15人的团队,到出发前只剩下六个人,然后另一个MM也因事无法参加,在季风答应为勿忘带一个单人帐篷后才求恳了她一同前来,现在居然“忘”了……勿忘故作笑容的俏脸在暮色下微微泛红,不知为什么,我兴奋的心情和对季风的感动也开始渐渐地消散。 晚餐的时候,季风从我背包里拿走了那个整人烟盒,以解除疲劳为名劝导勿忘吸一支,不知情的勿忘终于答应并伸手向打开盖子的烟盒去,然后一只蟑螂就跳上了她的手,再然后她大叫着扑到了坐在旁边的我的身上。我一边揽着着勿忘的肩柔声地拍她哄她,一边向季风怒目斥责。季风不以为然哼哼唧唧地转过身去,又回头偷偷坏笑地对我挤挤眼睛以表扬我表演的逼真。我一脸茫然。 猴子脚太臭、大梦鼾声如雷、季风又这么坏,无论如何,勿忘只能选择和我同帐而眠了。想想设计的诸多情景今夜就要实现,我兴奋得只觉热血上涌,就看我有没有季风那么大的胆子和那么坏的心肠了。哈哈哈。 临睡的时候,勿忘小鸟依人地和我肩并肩在帐篷里聊天,不知什么时候,她把大梦带的二锅头拿过来了一小瓶。“喝一口吧,暖暖身子。”她柔声地对我说,我豪气干云地拿过来喝了一大口。等到她同样的话说了三次以后,我就……睡着了。 老庙子的星空,好美,可是……我没有看到。 二、寒冷的大爷海 向将军石进发的时候,大梦还在打着哈欠。勿忘一面兴奋地看着不断出现的羚牛蹄印和新鲜牛粪,一面半笑不笑地用眼睛看我。除了恨恨地走路之外,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倒是希望羚牛真的出现,好和它们比比谁的眼睛更大。我发誓,今天晚上我绝对不再喝酒了,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却还中了人家的美人计。 随着海拔的升高,林木渐趋稀疏,紫外线也变得非常强烈,虽然涂了厚厚的防晒霜,猴子还是把他的棒球帽扣在了勿忘的头上。我们今天预计的行程是到大爷海,海拔升高是708米,大家对这都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完全地走出了林子之后,我们登上了一个小山梁,这就是跑马梁。跑马梁是太白山主峰拔仙台与西太白鳌山间的一道山脊,呈东北西南走势、海拔3500米左右,连绵30多里,号称40里跑马梁。 站在山梁上,满山是盛开的高山杜鹃,草地和石海交错遍陈,还有山间翻腾的云海。行走之中,我们忽然都被眼前绝美的大自然风光所惊呆。 这一瞬间的美丽,只属于我们,这份美丽虽然不曾被我们征服,但它会永远在留在我们的心间,荡涤我们心中俗世的尘埃。人世间的美丽有很多种,对我们来说,除了战胜荒芜的山野,对这份美丽的收获,才是驴友们最在意的情怀。 “好美!”勿忘的贝齿间流淌出来这轻声如呢喃般的呼喊。我们不自觉地牵着手,一起眺望无尽的山色云彩。 勿忘的眼睛在美景的映射下幻化出瑰丽的颜色,脸庞发着奇异的光芒,在回头看她的一瞬间,我如被比高原的太阳耀眼一百倍的光芒照射,一下子进入眩晕的状态。 四十里的跑马山梁,跌宕起伏,草石相间,云海翻腾,走起来让大家心里充满新鲜与剌激,一点也不觉得疲劳和乏味。但不知不觉间我和勿忘拉开了距离。走在路上,我忽然意识到,为了旅途更加刺激,我们选的半途向导老王就要离开我们了,今夜似乎没有理由再赖着和勿忘男女混帐了,心里不禁黯然。 走到“雷公庙”遗址的那堆破木头架子前面时,勿忘向我走来,似乎要对我说什么。然而在走到我身前的时候,她被脚下的乱石堆绊了一下,身子突然倾倒,我慌忙伸手去扶她,身上的背包抖动了一下,我们一起失去重心跌在了地上。在触地前的一瞬间,我尽力用左手把她向上托了一下,然而最终她的身体还是重重地砸在了我的手臂上,我一阵钻心的疼痛。 等他们几个人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站起来并且渡过了剧痛期,“没事。”我无力地轻声说。季风深深地望过来,似乎看出了我的疼痛,但没有说什么。我很喜欢他这样,因为我们还有很长的旅途,不能纠缠于某个人的感受。 过莲花石不远的路上有一处明显的路标,老王说这就是去往西太白的三岔口。拔仙台越来越近,看起来近在咫尺,我们却爬了很久,在山上看,脚下的二爷海、三爷海是那么的渺小。 看到拔仙台顶上的小庙的时候,大家开始兴奋地奔跑起来,然而这段路却比看起来远得多。季风和猴子爬到山顶的时候,勿忘和大梦已落后了他们一里多路,由于手臂的疼痛,我还落后在勿忘他们身后很远。 等我爬上拔仙台极顶的时候,大家都早已站在这企盼已久的顶峰上如痴如醉。从拔仙台上向四处望去,起伏的山峦和无边的云海壮丽得难以用语言形容。到这里来,才知道跑马梁上的云海和这里根本远远不能相媲美。 在季风的高歌和猴子的吟唱的交织声中,他们完全地陶醉于眼前美绝的景色。然而这时候,疼痛和哀伤一起涌上我的心头,我无心观看,和老王一起先行下到露营的大爷海边。 黄昏的大爷海,山石倒映,寒冷的水波异常地清澈。 和大家一起吃力地扎好帐篷之后,草草地吃了些东西,疼痛和高原反应让我浑身无力,我在睡袋里先行躺下。他们点起了篝火,喊来当地的几个民工一起在呼喝。间或勿忘回来几次,我强作平静告诉她没事。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勿忘尖呼了一声,我睁开眼睛。 “你的头好烫!”勿忘用惊恐的眼睛看我。 “别告诉他们,”我勉强坐起来,“我们在路上,别让大家不安心。”看到她终于点了点头,我又让她去民工那里找来两个板条。回来后,按照我的指导,她忙乱地用板条捆好我的手臂并吊在我的颈上,然后把乱七八糟的消炎药和红药片喂我服下。她坚持留在帐篷里,我想这样也好,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他们就不会来打扰了。昏昏沉沉中我又睡去。 朦胧中我和勿忘牵着手一起来到大爷海边散步,夜色中,勿忘笑靥如花,忽然她手里举起那个整人烟盒,脸色变得异常冰冷,然后她就一下子把我推进海中。冰冷地海水瞬间浸透我的身体,和她冰冷地笑容一样令人颤抖。我一面挣扎一面一次次无助地呼喊她的名字,一直到她转身而去。 大爷海的水,好冷。 三、无尽的平安路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能感觉到太阳升起了好高。一夜的恶梦让我异常地疲惫,凝集了目光之后,我看到一个女孩子坐在我身前不停地拭泪,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像勿忘啊?我又昏昏地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帐篷口是猴子的猴头脸、大梦的猪头脸和季风的四方大脸,我忽然想起了桃谷六仙,扑哧一下子就笑了。 “我靠,你还笑,”季风瞪着眼睛看我,“我们都要急疯了,你总算醒了!” 大梦用胖胖的手轻拉起我的左手,和勿忘一样,眼泪噼呖啪啦地掉,我衣服外露出来的左手已经肿得比他那大胖手还大好多。 “靠,昨晚我看你和勿忘不出来和我们玩,我还以为……”季风本来想挑起快乐的气氛,但忽然意识到我身边的勿忘,一下子说不下去。 我笑,许是一夜的沉睡,我觉得自己神完气足,“是啊,昨晚我把勿忘MM非礼了,你看她都哭了。”看着眼前的他们,我心里十分地温暖。 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又继续按着既定的路线上路了,最后我只说了一句话:“你们不希望我为此行愧疚和遗憾一辈子吧。”他们就不再坚持。 人的生命力其实是极强的,在他们分担了我的背包重任后,我已经能非常轻松地走在了路上。出发时已经是中午了,拔仙台的日出早已错过,我们绕过3666米的少白山顶,沿着通向板寺的陡峭山脊向东北方一路斜行,甚至在狭窄的陡坡上,我都依然健步如飞。太白的荒野里大大小小的玛尼堆勾起了我们一次次的遐想,顺着前辈们的路标,我们一路走到大文公庙。 到小文公庙的时候,天色已渐暗了下来,我们不得不驻扎下来,一屁股坐下来,我觉得头昏眼花,躺倒就再也坐不起来。 勿忘把一根冲洗擦拭好的黄瓜拿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我知道只有我吃掉它,他们才会心安。苦润清香的黄瓜吞咽入喉的时候,我好想哭。路上是我负责带黄瓜,定量是每天一根,平均到每人是五分之一根,其实如果我不带仿真蛇、蟑螂香烟盒那些整人玩具的话,是足可以带两倍的数量的。现在因为我的受伤,因为我带那些不必要的东西,大家都吃不到黄瓜。 他们都在看着我吃黄瓜,笑着看着我吃黄瓜,那种心疼着强装着的笑,这样的温暖,让我眼泪一下子止不住流了下来。我们五个人一下子拥到一起,共同地哭了起来。 过了一个我以为自己会死去的夜晚之后,我的精神再度好起来,阳光的力量是伟大的,高烧也随着黑夜的离去而退去。我们继续着我们的探险。 我们沿着小路在太白山上穿行了半天的时候,只有我和季风知道我们迷路了。拐了一个大弯后,我们离开了太白山的主梁,走上了向西北延伸过去的一道大梁子。下山的路与我们上去时是那么相似,只是这里的石海、草甸、松林更美。 一路上季风不停地和大家说笑,活跃着气氛。看到三面石墙的放羊寺的时候,我和季风相视而笑,不管怎么说,我们找到了方向。在这里吃了午餐,我们又向前行。之后在明星寺补充了饮水,我们一路来到了平安寺。 这段路海拔忽升忽降,其实比来时还累,不过我们心里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鼓舞着大家。现在我们的心情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因为从攻略上看,过了平安寺就是比较平坦的山路了,而且离我们穿行的终点越来越近。 座落在山梁上的平安寺两面临渊,对面是遥远的跑马梁。平安云海自古有名,与跑马梁和拔仙台的云海又自不同,这里才真正有海的壮阔,美得让人忘却人生的意义,虽然我们已经一再地惊艳,但这里仍自叫人痴迷不止。平安云海的日落,让我此生难忘,那个时刻我轻轻地用一只手臂拥住了勿忘,我感受到了她颤抖而甜蜜的唇。 如果说放牛寺像个洞穴,明星寺像个草屋,那平安寺就真正地是个像模像样的地方了。这晚我们就在平安寺的大殿里扎了营,一直害怕各种非家养动物的勿忘,在老鼠穿行的大殿里也变得那么的安然详和。我满怀的甜蜜,脑子里轰轰然不知是因为幸福还是因为要开始发烧而胀得我飘飘欲飞。 勿忘似乎忽然从一个女孩子变成了一个贤淑的女人,细心地打理着我们的家居。忽然我看到勿忘惊吓得张大了嘴发不出声来,她用颤抖的手指着帐篷的角落,我转过头,不禁失笑:这个臭季风,一点也看不出来火候,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把那条仿真蛇拿出来放到帐篷里。 “别怕,假的。”我一面笑一面抓起那条假蛇。 我感觉自己抓了个空,当我意识到不妙的时候,右手的拇指根部一下子刺痛,那条蛇原来是真的!我一把抓住它,按在地上,然后用左臂上的夹板一下一下拚命地在蛇头的下部猛击,在我感觉右手渐麻左臂的剧痛已经无法忍受以后,仍继续敲击了很久,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它伤害勿忘,不能让它伤害我的朋友们…… 昏迷中,我睁开了一次眼睛,看见勿忘抓住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手在猛力地吸,然后吐出一些黑色的液体。 在平安寺里,我再次失去了知觉。 后记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我们的城市,躺在一间医院里。 三个多月以后,我回到了和季风共同的家,已经可以回到用两只手一起打字的日子里,然而过去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渐行渐远。 季风谈恋爱了,这次很认真。他常常很晚回来或者夜不归宿。我变得安静。 热恋中的季风已经没有时间和情绪再和那班朋友聚会,我自然也不会再去,也没有再见过娇俏可爱的勿忘。 她知道我准备了那些蟑螂烟盒、仿真蛇是为了去吓她,甚至骗她去是抱着不可告人的险恶目的,她会怎么想呢?我常常去做着没有结果的揣测。 我常常想,这一段刻骨铭心的太行山之行,就如一场梦,一场最美丽的梦,即使它永远沉睡在我的梦里,我也永远地甜蜜。 因为,在路上,共同的目标,共受的苦难,共收的美丽,和那个一起流着泪的共同的拥抱一样,都一直会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而且,我还有那甜蜜而颤抖的吻作为我此生的回忆。 [此帖子已被 芒芒果 在 2007-2-28 21:06:40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