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水以西 最初学会泡功夫茶,是在三亚,2006年,04年认识的小野,在离开三亚嫁给一个上海女孩前,介绍给我两三个朋友,然后我扯出了一串,经过大半个月的磨合,五、六个性格爱好相投者走到了一起,成了我们的基本班底。 桥是个海南女孩,23、4岁,乖巧清丽,打扮一下还可以更漂亮,可惜她工作店里的老板,一家江西人,每餐必食辣,作为员工,一顿免费的午餐带着强迫性,是她不得不接受的,辣椒使桥长了一脸痘痘,令她烦恼却无可奈何。 燕子是湖北荆门人,24岁,在某新建佛教景区工作,我们拒绝谈论她工作景区的庄严性,个人觉得一亿人民币堆砌起来的佛像并不能代表什么,仅仅是座建筑物罢了,佛法自在心中,与建筑物无关;她们的公司,让作为管理人员的她们,必须背诵一些佛经,颇令人奇怪。 燕子性格活泼,大方可爱,骨子里其实像个男孩子,但也有很深的静,和她熟了,她和我谈起很小的时候曾经认真思考过生与死的问题,这和她的年龄和经历是不相符的,总之,她的身上蕴藏着矛盾。 梦是个绝对的阳光男孩,也是湖北人,在海军医院做军医,自已形容每天的工作就是开膛剖腹,把我军官兵当成了试验品,繁重的工作让他压抑,却仍挡不住内心的阳光。 快乐是福建人,有着良好的修养,懂得尊重别人,在表哥的建筑公司做工程师。 香姐从事的也是建筑行业,成都人,是很牛的估价师还是什么师,据同行的快乐说:那个证是建筑行业中最难考的,他听说香姐拿了这证,瞬间两眼直冒小星星显崇拜状。 小玛是广东人,由于在很远的市郊工作,一周才能回一次市内,参加我们的聚会次数不多。 本来还有一些人,但一个腆着肚子脸上写着官威的小官,被我们淘汰出了局,官我们见得多了,级别这么低官威这么重的,只有在偏远地区才能撞见,我们无法忍受这种拿腔作调的人物;别的人,也多因为性情兴趣差得太大,自动退出。 起初,大家聚会的方式是吃饭唱歌,但喧闹喝酒让人觉得太累,于是我提议去海滩点篝火去海边茶馆喝茶这种安静的方式。 三亚是个只有几十万人口的小城,沿着三亚湾、大东海、三亚河展开成不规则的长条形状,交通比较方便,最初的茶会,是在三亚湾海滩边的一家咖啡馆进行的,坐在马路边,对面就是三亚湾,隐隐听得见海浪拍岸的声音,等人的时候,我查过菜单,有十元一壶的茶,问服务员有最低消费的限制吗?服务员回答没有,等桥到了,捉狭地说我们就叫十元一壶的茶吧?喝上一晚上,一AA每人还不到二元,最实惠。 等人到齐,把这方案向大家一提出,得到一致赞同,可等服务员过来,却没一人主动点茶,菜单传来传去又传到我手上,想想大家都是爱面子的人,只好从我开始随意点了,最终,还是桥勇敢地点了十元一壶的茶,和燕子两人喝,真是会过日子的好孩子。 待大家玩过两次篝火和茶会后,还是觉得散淡最合大家的天性,茶馆坐着太拘束。 某次,我在家清小野扔下的东西,居然发现了一套简单的茶具,如获至宝,向快乐请教泡茶的奥妙,一般福建人都懂这些,快乐讲了一些,终是理论,于是,骑车跑到另一个在三亚开药店的家伙那儿,向他学习茶道。 他们办公室里,一套茶具从早泡到晚,业务工作全是在茶盘边展开的,学了两小时,自觉得掌握了所有窍门,于是满意地出师告别。 邀请大家到我住的地方喝茶,待聚会那天,我去市场买了些水果、瓜子、花茶,香姐带来了上好的铁观音;第一巡茶请快乐主泡,第二巡才由我上阵,不外乎掌握好水温和泡的时间,手很快便从笨拙状态走了出来。 以后,便成了规律,一周一次茶会一次海滩篝火,偶尔去唱唱歌,以不闹酒为原则,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有趣的是,最初桥和燕子还品品花茶,后来便主攻瓜子、水果,茶仅用来解渴,于是,零食和水果的比重渐渐就超过了茶叶。 大家多次和我谈起能否在三亚留下的问题,这牵涉到许多方面,此地与彼地,对那时爱上漂泊的我,并没有太大差别,停留于某地,却需要莫大的决心。 告别的日子临近,举行了最后一次茶话会,便收藏好茶具,怕是没人再用了吧? 自我离开后,大家偶尔还有聚会,但人很难聚全,起初,大家还在群里嚷嚷要大哥回来主持,后来,梦离开三亚去西安读研深造,大家便越隔越远了。 二、湘江以北 去年年底在长沙师兄那儿上课,住在妹子介绍的胡胡家,第一次进胡胡家门,便见一套茶具摆在茶几上,顿时倍感亲切,半年多没喝过功夫茶了,胡胡泡上生普,我便体味着这久违的醇香。 去年在云南时,喝普洱是当地朋友们比较流行的时尚,在石头那儿、在束河小杨那儿,品的全是熟普,只是我喝不习惯熟普的味道;生普却属于绿茶,胡胡的观念,是喝茶要尝出茶味,这点倒和我的想法相同。 等课上得差不多了,我妹子从北京过来有事,到了胡胡家,她熟练地从茶几下面,掏出各种茶叶,顿时让我目瞪口呆,原来茶几下内容这么丰富,我碍于礼貌,从来没翻过。 岩茶、绿茶的清汤,在她手上的盖碗里缓缓倒出,岩茶属于青茶系列,茶种原产于武夷山,现在也移种于其它地方,被称为几代岩茶,市场上常见的是四代或五代岩茶,岩茶香气浓郁,汤色呈酱红色。 盖碗泡绿茶,却是我第一次见识,后来却慢慢体会出盖碗泡的妙处,平常泡绿茶,许多是拿一大杯子,加入茶叶和开水,一泡半小时甚至一小时,其实把绿茶的苦和涩成份全释放了出来,盖碗是用开水滚一道,茶汤中苦和涩的味道要淡得多。 三人在一起,体会的是久违了的浓浓的亲情。 在胡胡那儿呆的近一个月,才让我真正学会了功夫茶的一些精髓。 三、汉水之南 在武昌安定下来后,购置了一只绿檀茶盘、紫砂茶具、一套盖碗,一套泡花茶的玻璃茶壶,行头置齐了,却需要人来品,我的朋友不多,个人涵养还没修练到胡胡那样荣辱不惊的境界是主要原因,朋友们大多集中在北京、长沙两地,前两年一直在漂,武汉的一些朋友大多也失去了联系,最近结交了几个情趣相投的朋友,于是约了爵士冰、花满楼、伊力特、怒放,秀秀我的茶技。 功夫茶的真缔,不外乎是一个过程,通过几个工序,磨掉心中的烦燥,至于茶叶的好坏与色香味,饮者多半是无法挑剔的,泡茶的人,也不可能把一杯茶泡成可口可乐或是白酒,那违背了物质世界的一些基本规律。 待大家来齐,首先上的是岩茶,这是在单位从同事那儿敲来的,仅剩下最后一点,自己没舍得喝掉,留给朋友们来品品。 接下来的是绿茶、熟普,给伊力特泡上了玫瑰花茶,至于柠檬、金银花、菊花,存放的密封玻璃瓶太少,都扔在冰箱里,桌面上只摆了玫瑰和熏衣草茶,茶市里,花茶的价格比茶叶价格便宜多了,学学花茶之道,也是件有趣的事。 可怜大家被我灌了一肚子水,却也找到城市里难寻的平静。 花满楼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耽于应酬,身体和心灵都带着些疲倦,但眼睛依然清亮。 伊力特却是把所有能尝的茶,全抢着尝了个遍,一个成熟端庄的女人,难得地露出感人的小儿女的一面,我很是担心她会醉茶,茶会暂时打破体内的糖平衡,以前偶尔沾沾茶的时候,被朋友拉到茶楼,醉过几次,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奥妙,直到一个有低血糖的朋友,说自己不能沾茶,才明白这道理。 果然,最终她还是醉了茶。 时光的流逝,仿佛又让我回到了三亚,那个椰风海韵的轻柔之地…… 虫于2007-5-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