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装待发,装满一背包期待上路
生活如一辆锈迹斑斑的火车,在单一的铁轨上行驶,日复一日地重复了N年。速度中总有一股离心的力,想要挣脱这轨道,逃离常规的方向。
“整装待发”,四个字却让我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来向往,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准备,又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来等待。从想法到现实原来这么简单,只需要一个决心,然后便是行动,行动永远大于理想!
一个星期之内配齐了装备,本来准备19、20日跟着王老先生去双峰山,周五的下午,我和格格正在沃尔玛为出行采购,却接到通知,因大雨,行程取消。两个人失望之余,搬了一大堆吃的,回到家里狠“搓”了一顿。谁知周日晚上竟然在群里看到他们拍的照片,小部分人竟然自己跑了去,可把我们气得够呛!
从星期一就开始在网上查,终于被我查到土匪头子发的“太阳山计划”,看了链接的图片,不错,赶紧跟贴报了名。还不放心,次日又打电话,土匪让我等,等了两日却没回音,再打电话,说土匪进了山。觉得很悬,这星期再不出去我们两人要急疯的,于是找了个备用计划——去滑石冲水库吹风。只是看来看去这计划都没太阳山好,好在星期五土匪终于给我们电话,通知我们集合的时间和地点。
晚上就打好了背包,两个大大的背包,装满了我们的期待和幻想——我们可以出发了!
二、跟着土匪头子进山,腐败的晚餐
定好的是十二点整在踏驰集合,两只新驴却激动得在九点半就出了门,生怕象上星期的双峰山之行那样把我们给弄丢了。我们是第一个到的踏驰,店员看见我们身后的大包,一边招呼我们进去等,一边喊到:“一泊,来人了”,有人应了一声,却并不见出来。
我们卸下肩上的大包,在店子里转来转去,刚出道的驴都是这样,对装备充满热情,看什么都觉得有趣。正转着,过来一个人,拎了个超大的包放在我们的包旁,问了我们名字,给我们倒了水喝。问过方知此人便是我们的领队——赏其图阅其文闻其声却还不曾见其人的“土匪头子”,不过他更喜欢别人叫他“一泊”,看他那身军绿和一脸纯净的笑容,也确不象土匪,倒是有点象剿匪的八路。
人陆续到齐时,已是一点,十五座的车,一个座位都没剩下,过道上高高地堆满了包,下车“嘘嘘”都得从椅子上爬出去,没了位置的小欢欢很乖地趴在妞妞的怀里。我们的阵容不算强大,不过情景还是谓为可观。终于,我们出发了!
经过了江夏区、咸宁市和通山县,我们的车绕过九宫山,进入一片山区。初时,路边还有许多人家,渐渐地,满眼便只是山和林了。车顺着盘山的公路开,对山离我们仿佛只有咫尺。漫山的林木,在这深春时分,茂盛地蓬勃着,挤挤攘攘地把枝桠伸向远处。于是对山便显得离我们更近了,山间的沟壑也因为这遍山的深绿而愈加幽深和神秘。
车停在一个小村前,我们兵分两路,一泊开车带着不愿爬山的人去林场,想爬山的跟着老黄沿小路上山。我和格格总是唯恐错过了美丽的风景,理所当然地紧随着老黄。
山林的入口处,座落着一群老屋,村民们悠闲地坐在门口,一只狸子四脚朝天地被吊在木架上,看来是新缴获的猎物。过了一座老石桥,便上了山路。沿途许多毛竹,因为今冬的大雪,被压得弯曲和倒塌,挡住我们的去路。我们不得不或钻或跨,在其间穿行,颇有些象士兵的障碍训练,倒也别有趣味。
老黄迈着坚实的大步上山,小欢欢摇头摆尾地跟随他前后,不时地停下来抖抖身上的毛,睁着一双信赖的眼睛看着老黄。他们的背影让我想起刘烨演的《那人·那山·那狗》,山是沉默的,人和狗也是沉默的,可沉默的背影里却有一种牢不可破的忠诚,在无言中撼动着我们!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达林场,一泊一行早已等在那里,旁边还多出了一男一女,自己开车来的。原来是一对神仙伴侣,论坛中赫赫有名的“神仙哥哥”、“神仙姐姐”是也,双胞胎才四个月,两口子竟自己来爬太阳山,这等境界真是令人佩服。天色已渐渐变暗,我们赶紧在林场的院子里搭好了帐篷,开始准备晚餐。
老黄在路过通山时买了许多蔬菜,在上山的途中又特意去寻了些竹笋,这时在小方桌上架开气炉煮起了火锅。桌旁已围坐了几个人,我和格格煮好面条也凑了过去。
火锅热闹地沸腾着,妞妞身旁的盆子里装了满满一盆的菜,有野黄瓜、藕、竹笋、火腿肠,这些在平日里极普通的菜到了山中,竟散发出极其诱人的光泽,勾引着我们的食欲。要知道我和格格可是只带了四袋快餐面、一袋面包、两盒牛奶、两只蛋、外加少许牛肉干和巧克力,勉强够我们支持这一日半的行程。在旅途中,每一分重量似乎都成了负担,我们是精减了又精减。
善良的妞妞一路上照顾着欢欢,这时又默默地配合老黄伺弄着火锅。老黄竟然还搬了三瓶干红、一箱啤酒上来,算是让我见识了一下什么叫“腐败”!先前听他们说这个词时总觉得夸张,心想野营无非是快餐面加火腿肠,能腐败到哪里去,现在来到山中,抿着醇厚的干红,品尝着清香的竹笋,才体会到在驴子们心中,这个原本是贬意的词里所蕴藏的自得其乐。
老郭和他的同伴一直躲在厨房里不见人影,我们都吃得酒酣耳热了,两个人才从厨房里搬了盆烧鸡出来。他们买的林场的土鸡,守在炉旁用细笋烧的,香气扑鼻,真是美味。
原本计划晚饭后“杀人”,谁知一餐饭竟吃了几个小时,说说笑笑间大家彼此都认识了。见天色已晚,还要保证次日有充足的体力,于是取消“杀人”,大家各自用山中的泉水洗漱,回帐篷里休息。
三、凌晨五时,山中月色
格格幽幽地在帐里低声对我说着心事,渐渐地,旁边帐里的人声都消熄了,我们便也静下来睡去。
半夜里闻见欢欢的吠声,随即有人出帐巡视,不过我实在是太累了,头日夜里只睡了三个多小时,这时是困极了,睁不开眼。周围很快又安静下来,我再次滑入沉沉的梦中。
凌晨五时,我在长长短短的鸡鸣中醒来,风也大了,刮在帐上“扑扑”作响。我惦记着要看山中日出,便起身穿衣,格格也立即起来了,原来她也早醒了,只是不想惊动了别人,所以一直还躺着。
我们两个轻轻出了帐,抬头望时,但见一轮皓月正挂在屋后的山头,在通透邃蓝的夜空中散发着金灿灿的华光。山的暗影象一只巨大的手,托着这美丽的精灵。昨夜腐败时我们没能找见它,这时趁着人们美梦正酣,它却偷偷地跑出来游戏了,不想被我这早起的人逮了个正着。
月华洒到了林场的院子里,一顶顶帐篷象熟睡的小孩,乖乖地在它光茫的抚摸下屹立。帐里栖息着一个个躁动的灵魂,在疲累之后发出此起彼伏的鼾声,这鼾声令人觉得踏实而安谧,山里的夜也因此而不再陌生与可怖。
人的生存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简单的食物,一帐之地,足矣!快乐是心灵的感受。而我们每天却在为什么而忙碌?为什么而追逐?又在为什么而烦恼?
我和格格踏着如水的月色走出林场的院子,在老黄的帐旁趴了一夜的欢欢兴奋地跟了出来,一路小跑地撒着欢。这小狗异常的乖巧,和人十分亲近,被老黄养得油光水滑,极招怜爱。妞妞说它是从小就遭人遗弃的,被老黄捡了回来,悉心喂养,可流浪时耳朵受的伤还是无法恢复了,它的一只耳朵只能永远那样搭拉着。
晨风清凉,被露水潮湿了的空气直直地沁入心脾。格格最近痴迷于瑜伽,这么好的空气她是不肯浪费的,干脆找了块空地练了起来。我带着欢欢玩了一会儿,见周围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便回了院子里,去收拾帐篷。
起了个大早,却没等到日出,太阳只是个朦胧的白影,在天空中发出些惨淡的光茫。
四、奢侈的早点,老张的煎蛋
旁边帐里的人也都陆续醒了,院子里有了人声,一时间便又热闹起来。大家打好自己的包,便各自准备早点。我和格格只有快餐面可以煮,正煮着,一股异香传来,老张在离我们不远处忙活,香气正是从他那里来的。我在第一时间里赶过去看他的锅,一只焦黄的蛋卧在锅底,在油里发出好听的“扑哧”声。
天哪!他竟然在煎鸡蛋!旁边的小瓶瓶里装着油和盐,他一脸悠然地握着锅和勺子。这些老驴可真会享受!我一点也不客气,恬不知耻地说:“老张,我要吃煎蛋!”老张笑着说:“那还不快拿碗来。”我连忙乐颠颠地跑去拿了碗,顺便把我们带的两只蛋也拿过来让老张煎,老张摇了摇手里的小油瓶说:“只够煎一只了,我这里还有。”继而又一脸坏笑地说:“丫头,以后两只蛋的蛋盒就别拿着到处晃眼了!”我不明白,问他:“怎么啦?”旁边的人哄的笑起来,大概又在说邪话,昨晚就见识了这帮人,我才不在乎呢,给他来个置之不理,得意洋洋地带着战利品去和格格分享。
可怜的老张,煎的第二只蛋也没能吃到自己嘴里。星辰在旁边左晃悠、右晃悠,这只蛋便晃悠到星辰的嘴里了。这丫头颇有些匪气,甩着两只手进山,靠打家劫舍为生,瘦瘦精精的可爱女孩,却古灵精怪地装成个老江湖似的,大家都很喜欢她,也都乐得照顾她。
迅速地吃完了早点,一群人在院门口集合,准备出发。人都站到了门口,物品也都归到了车上,院子里空荡起来,便只见满地狼藉。一泊拿着铁锹,一个人默默地收拾,我和格格忙去帮他。
我们的领队,并不高大,白白净净的男孩,却有着过人的精力,周四刚从山里回来,周六便又带着我们进山。昨日一路开了五个多小时车,晚餐滴酒不沾,不声不响照顾局面,监控着一应事宜。任谁喊一声“一泊”,他准会干脆响亮地答一声“到”,语气是快乐的,整个人透露出职业者所需具备的理性内省的气质。
转眼间,院落里便干净了,林场大娘的目光里含着些许赞赏。山里人淳朴,并不多言语,可他们也会有自己对事物的评判!
五、山中丛林,熬过身体极限点
山上是不尽的丛林,我们顺着一条隐约可辨的小路深入。估计最初是看山人走惯的路线,后来又被一些驴们踩过,才使得山林里有了模糊的“路”的痕迹。
别人都带着手杖,而我,因为想到论坛的贴子上写着“轻装休闲游”, 出门前便自作聪明把我和格格的手杖都留在了家里。这时见小军捡了根树枝,便也想捡一根,可那些树枝左看右看也没有小军手上的好使,小军实在是受不了我的窥觑,最后乖乖地把他手上的树枝交给了我。
有了树枝当手杖,手也可以助上一臂之力,果然轻快了许多,我一路超车,迎头赶到了队伍的前列。我喜欢走在前面的感觉,有一点小小的征服感。
不到一个小时,我便已是气喘嘘嘘了。一泊一路领先,不时停下来边拍照边等着我们。看他爬山的样子,如履平地,并且兴致勃勃,姿态中流露出对山的迷恋,是真正爱着户外的人,也许这种热爱便是他无穷体力的来源吧!
我努力地赶上一泊,心里却在怀疑八小时的穿越我能不能坚持下来。见我喘着粗气,一泊告诉我等会儿过了身体的极限点就好了,这话使我又有了信心。果然,一个多小时后,身体便不再觉得那么难受了。
大家默默地行走,很少有人说话,在这里我们不需要表达,只需要感受。终于远离了尘嚣,躲开了无孔不入的城市噪音,丛林里一片寂静,只有我们的脚步踩在干燥的枯枝和黄叶上,发出悉悉舒舒的声响。满目的浓绿,间或有盛开的杜鹃,娇艳的玫红掩映在一片青绿中,如同英雄怀中的少女,给阳刚的山凭添了几分柔媚。空气纯净湿润,偶尔有植物的幽香传来,浸透着我们的脏腑。山象一位阅历丰富的慈爱老人,知道这些疲累了的孩子们需要他的安抚,体贴地照顾着我们的听觉、视觉、和嗅觉。
六、一路领先,在山的脊背上行走
差不多四小时后,我们穿出了丛林。一时间眼前豁然明朗,山脊象一道巨大的屏障,耸立在我们眼前,以蛮横的气势占据了我们的视野。山上没有树,只长了些杂草。我们面前的坡地甚至连杂草也没有,只有干燥的黄泥和碎石,他们说这是滑坡的痕迹。
我们几个先到的人在山脊下的空旷处休息了片刻,便一气登上了山顶。
站在1380米高的山脊上,世界完全变成了另一幅景象。山脊中央是两米来宽的防火带,起伏蜿蜒,伸向远方,似乎没有尽头。山脊的两侧也是连绵不尽的山,向四周一直铺展、淡化,直至融入天边……
这真是山的海洋!在群山和天空之间,人的身影显得那样渺小,可我们头顶着天空,脚踏着山海,心中却涌动出无比豪迈的激情,有一种想要放歌的冲动。
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了!我们以天为幕,在山顶的草甸上放松身体。斑斓的蝴蝶在山顶上翩翩飞舞,这些小家伙大概很少受到人的惊扰和侵害,因而也不怕人,时而停在我们的身上。
左边是江西,右边是湖北。在山的脊背上,沿着两省交界线——如同通向苍穹的防火带,我们一路前行……
七、听水寻源,峡谷探幽
走过约摸三公里的山脊,一泊带着我们进入峡谷。
又是一片林地,树木比先前的丛林要高大了许多,因为日头难以射入,脚下不似丛林里那般干燥,时而可以见到湿润的土壤和水洼,隐约听见欢快的水声。这便是一泊口中“所谓的原始森林”。他说这话时带着一丝亲昵的揶揄,显然这林子他还是喜欢的,只是并没有他心目中原始森林的那种规模。
那水声若隐若现,带着种清脆的、凉爽的快意兀自偷欢,惹得我们这些干渴而燥热的人急切地想去寻它。因为听说峡谷里有山泉可喝,我没有听从一泊“小口喝水”的劝告,带的一瓶水早在登上山脊前就喝完了,这时听到水声,更觉干渴难耐,可这山泉却仍是只闻其声而难觅芳踪。
渐行渐低,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水潭,我满心欢喜拿了瓶子要去灌水喝,却见潭子里浮动着泥沙,有一些蝌蚪和小虫在里面游。我是极怕虫子的,总觉得这些小生物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阴险得令人防无胜防。早上出门前在水池子里发现一条多脚虫,拿着杀虫水惊心动魄地与它搏斗了半晌,它的尸体此刻还躺在我的水池里。我不敢去收拾它,我害怕面对生命的消亡,却又不能容忍它在我的屋子里肆意横行。
望着潭子里的水,我怀疑地问一泊:“这水能喝吗?”一泊脆生生地答道:“蝌蚪能喝我们就能喝。”晕菜,这是什么理论,蝌蚪又不会拉肚子!可还是有所触动,在人与自然的融入里,要求得生存,便只有让自己去顺应自然,生命本应处于一种完全平等的地位!我察觉到我的矫情,找一处清亮的地方灌满了水瓶。
我们就在水潭边午餐,干咽了两块小面包,那水却始终没敢下肚。太阳本来就不大,我们在山的腹底,更是不见阳光,一时阴风阵阵,似乎有雨要袭来。休息片刻,我们再次出发。
路越来越难走,不过总算是还有路,行至中途,突然岔开小路,向下直杀,再也无路可循了。顺着小崖壁往下,手杖已成多余,两手两脚并用才能找到支点,我小心翼翼地寻找可靠的树枝和石块,依附它们慢慢向下。
然而平时缺乏锻炼的我,此刻手脚都已没了力气,在一个陡峭的下坡失手滑了下去,好在城关在前面截住了我,闹了一场虚惊。
小军在昨天挺进农场的山路上,还没走一会儿,就有气无力地歪在路边喊累,我当时还在心里暗自嘲笑他的无用。这时却见他左右开弓拉住树枝,飞快地下窜,象一只穿行于林间的猴,身手颇为了得。我立刻抓住他,命令他不得离开我三步之外。老张在我后面,也照应着我。
离家前觉得自己对什么都无所畏惧,现在才发现对于危险还是有本能的恐惧。而在出门前一直担心自己的体能的格格,却在纵山和穿越中一声不吭,一路领先,我不得不佩服她娇小的身体里所蕴藏的韧劲!
水流的声音大起来,也急起来,是好听的冲击岩石的声音。我们循着水声找到了第一层瀑布,从山上婉转地落下,坠入潭里,潭里的水清亮见底,光滑的卵石历历在目。我掬水洗脸,倒掉一直没敢喝的水,重新灌上一瓶,畅快淋漓地喝起来。
路一直就很艰难,水声一直不断地引诱着我们,转几道弯,便可见一道瀑布。我们在每一道瀑布前休息流连,任山谷里清幽的风拂过我们的肌肤。
瀑布沿着山势回转,一层一层地挂下来,不似黄果树瀑布那般阔大壮观,也没有庐山瀑布飞流直下的气势,却是不急不徐,自有一种随意洒脱的姿态,在幽幽山谷里放肆奔流……
八、恋恋不舍,惜别太阳山
瀑布在山腰处被山里人修建的水渠拦截,顺着山平缓地萦绕而下。我们沿着水渠的堤坝行走,堤坝仅有一肩宽,左边便是悬崖,看下去有点令人眩晕,须得全神贯注方能稳住脚步,这也是别处所没有的景观。
转出水渠,便是回林场的公路,背包在早晨就已上车,在林场里稍作调整,我们踏上了归途。
从早上八点多出发,到回到林场,是八个多小时的时间。八小时,在单位里是度日如年的煎熬,在家里是无所事事的空虚,而在今天,八小时的时间里却让我从寂静的丛林、到壮阔的山脊、到幽深的峡谷、到惊心的悬崖,竟是无以言表的体验。
在瀑布旁,老驴们约好了夏日里要来瀑降,而我还未离去,便已开始期待了。
路上,被沦陷的车挡住了去向,在农家饭馆里吃了晚饭,天色已黑,路却还没有通,只得请了向导带我们绕行。
精疲力竭的人们,在车上闭目养神。我们即将奔赴各自的生活,不问来处,也不问归宿。而我们曾经同行,曾经被同样的风景感动,曾经有一只手,让我在危险处感到安全,这是不能被磨灭的记忆!
而我亦不能忘却,归途中疲惫的路人,黑暗里轻轻相扣的十指,无需任何言语,是心领神会的默契,那欣喜,此刻依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