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两个版本,一是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在龙年新春演奏的,一个是阿炳单曲。我把一放在前面,是因为交响乐的灿烂音色与多重声部温暖了原本曲目的凄清萧瑟,虽深沉悠缓却并不过分悲伤,即便冬天听来也暖人暖心。
但,如果更有耐心,还是应仔细聆听二胡单独演奏的乐曲。这更”原生态“。作为中国名曲,我想中国的小孩都自小熟悉了这旋律,老是那么凄凄惨惨戚戚啊——但大多没耐心听。以前我是有点”怕“这此曲的,因为有些”不忍听“。二胡的音色本就偏于沙哑寒瑟,加之曲子本身的悲凄,更令人觉得要听出”内伤“。
也不知是哪天(从哪天起),我忽然安静地默默地仔细地听了一遍《二泉映月》(的确,原来大概叫《依心曲》,也或者阿炳根本没给它起名字,[依心曲]就是顺依自己心的意思;《二泉映月》这名儿是后来加的),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再听一遍,又是眼泪哗啦啦......那天就如此反反复复,有如痴颠。
日本指挥家小泽征尔曾说,阿炳的《二泉映月》是应当跪下来听的——好像在那瞬间才明白,不禁大哭。
这种虔诚与尊敬,只有在真正理解它,懂得它的价值时才会产生啊。感谢阿炳。
有关阿炳的身世经历,《三联生活周刊》2014年第31期有篇阿炳故地走访写得比较客观而详细:《寻找阿炳:历史空间与市井现实》
阿炳不是那种什么”德高望重德艺双馨“的人物,在旁人眼里他简直有点像”扶不起的阿斗“,空负才华却不上进,喝酒抽大烟潦倒不已......然而,他依然是他,就算同行道士们不喜他为人也没人敢说他技艺不高,而 ”无锡人在深夜时总有期待。听到阿炳曲折婉转的二胡声越来越近,人们都很兴奋,尤其是孩子,会大喊:‘来了,来了。’这时阿炳从城外卖艺回来,边走边拉着当时还没起名的《二泉映月》,当时他只把它叫作依心曲、自来唱。年过八旬的华钰麟老人当时家住老北门内沙文井,他告诉我,从阿炳的琴声就能判断出他今天生意如何。比如从吉祥桥到老北门,一路琴声轻快,花10分钟就到了,那说明阿炳今天生意不错。如果要走20分钟,而且一路拉得缓慢哀伤,那说明生意清淡,来日饮食无着。尤其是落雪天,琴声显得格外凄凉,那时我母亲听到后总会叹息说:‘罪过人啊,阿炳生意不好啊!’”......
转附:《二泉映月》定名过程
1950年中央音乐学院杨荫浏、曹安和教授专程来无锡为阿炳演奏录音,当时参加录音的还有祝世匡老先生。 祝世匡曾在无锡报发表过《乐曲定名经过》一文,他在文中写道:录音后,杨先生问阿炳这支曲子的曲名时,阿炳说:“这支曲子是没有名字的,信手拉来,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杨先生又问:“你常在什么地方拉?”阿炳回答说:“我经常在街头拉,也在惠山泉庭上拉。”杨先生脱口而出:“那就叫《二泉》吧!”阿炳说:“《二泉》不像个完整的曲名,粤曲里有首《三潭印月》,是不是可以称它为《二泉印月》呢?”杨先生说:“印字是抄袭而来,不够好,我们无锡有个映山河,就叫它《二泉映月》吧。”阿炳点头同意,于是《二泉映月》的曲名就这样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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