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南迦巴瓦峰,海拔7782米,在世界所有的高峰中,高度排在第15位,前面14位都在8000米以上。在2005年《中国国家地理》杂志“中国最美的地方”评选活动中,被评为“中国最美十大名山”之首。其他九座依次是四川贡嘎山、西藏珠穆朗玛峰、云南梅里雪山、安徽黄山、四川仙乃日、新疆乔戈里峰、西藏冈仁波齐峰、山东泰山和四川的峨眉山。 南迦巴瓦在藏浯中有多种解释,其中一种解释最为传神,那就是“直刺天空的长矛”。它那三角形的峰体锐利异常,又因为一年四季都是云雾缭绕难以窥见,显得格外神秘。来之前做的功课中因为看见照片,印象非常深刻,希望自己被幸运眷顾能一睹真容。所以,在石锅鸡餐馆从窗户中惊鸿一瞥,立即激动不已,忘了做矜持状。遗憾的是转眼之间它就被云雾笼罩,像被一团棉花裹住,似乎为了吊我们的胃口,隔一段时间又从白云深处探出头来,但仅仅只是几十秒的时间,然后又缩进了棉花团。 这种诱惑太杀人了,我石锅鸡都吃的不安生,我的激动和王保长他们对石锅鸡的专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要么是不了解南迦巴瓦峰的尊贵地位,要么是定力格外强大,最可能的是石锅鸡的味道夺走了他们品难得一见美景的欲望。 洛桑平措显得很兴奋,他说经常跑这段路,也很难看到南迦巴瓦峰,今天是沾了我们的光。然后又安抚激动而浮躁的我,说今天天气好,它会抛头露面很长时间,等会我们开车经过一个观景台,那里才是欣赏南迦巴瓦峰最佳的地方。 胃口被吊起来了,那是很难平复的,可惜不是吃石锅鸡的胃口。我早早就放下了筷子,在窗户边走来走去,伊荷说还有一大锅,怎么不吃了。我难道能暴露我因为看见最美的名山而手足无措的脆弱内心吗?我干咳一声,装作高深的样子说:再好的东西,也只能玩味个九九,不能十足,就拿这个石锅鸡来说,吃个七、八分饱,留一点回味的余地。王保长“噗”的一声,胀鼓鼓的嘴里飙出一大块鸡骨头,哈哈大笑。妈的,保长太了解我了,开裆裤朋友,一点面子都不给,特别是在女人面前,就这么拆穿了我的虚伪。我恨不得上去撕了他的嘴,扇他两个耳光。 终于等这几个美食家吃完,我们赶紧爬进车里,洛桑平措轻踩油门,向色拉季山奔去。 我们坐在车上,头却一直向左望着南迦巴瓦峰的方向,也不管脖子酸不酸。南迦巴瓦峰就像和我们开着玩笑,一会儿露出来,一会儿又缩回去。我们不知道观景台在哪里,只要南迦巴瓦峰挣出云团,我们就喊洛桑停车,这样反复多次,洛桑无可奈何看着我们边笑边摇头,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多丢人。 终于到了观景台,很大的一片空地,果然是个最佳的角度,已经聚集了很多游客,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镜头对着南迦巴瓦。看到一个打扮得很专业的驴友对着南迦巴瓦流眼泪,并且嘴里念念有词,我才觉得我的失态算不了什么丢人的事。 这个时候的南迦巴瓦峰比刚才大方得多,虽然也是若隐若现,但抛头露面的时间长了许多。观景台所处的方位正好对着它最雄奇巍峨的一面,南迦巴瓦峰高高耸立在绵亘千里,有时起伏,有时险峻的高原,这叫什么?应该叫拔高原而起吧!放眼望去犹如鹤立鸡群一般,极具视觉冲击效果,那些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和群峰在它周围显得那么矮小平庸。 这里也有川藏线著名的鲁郎林海,但在震撼的南迦巴瓦峰面前,我对它基本没有印象,到现在也回想不起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除了疯狂的拍照,字母妹和伊荷多了一件特别虔诚的事——挂经幡。这一趟旅行,对她们来说除了是探奇之旅,更是皈依之旅,就差磕长头了。说起来也有道理,当人类面对无力透彻了解的大自然,面对无法用语言表述的神奇景象,除了震撼就是觉得自己渺小,对于自己的人生,不管是满足的,还是不满足的,都匍匐于它们脚下,报着感恩或祈望,顶礼膜拜。 车到色拉季山垭口,这里的海拔4385米,能看见山脚下蜿蜒曲折的尼洋河。正是傍晚7点多钟,太阳被西边的阴霾遮住,只有几缕光线透出来,照在河面上,像镜子一样闪闪发光。顺着山路下去,一直傍着尼洋河向前走,就是林芝地区的首府八一镇。 八一是目前为止我们经过的藏区中规模最大的城市,宽阔的街道,整齐的房屋,繁华的商业系统,抛开建筑物的藏式风格不说,更像我们内地的一个中等规模的城市。而难得的是这里的气候,少了川藏高原的干燥和风沙,显得温暖和湿润。难怪碰到一个开超市的湖北老乡,说选择这里做生意,也就是看中了它的气候和家乡差不多,是个适合居住的地方。 放下行李走出宾馆,洛桑平措就给我打来电话,想请我们吃晚饭。对于这个热情而又腼腆的藏族汉子,我有一种本能的好感,虽然他利用公家的车顺带赚点外快,但服务质量是一流的。既然是赚钱,那就让他赚个盆满钵满,我婉言谢绝了他的好客,并且在电话中约定下次走川藏线经过八一的时候和他再会,那时再叨扰他一顿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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