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顿很简单的饭,一锅米饭,几碗水煮青菜。十二点这里就停电了,我们借着头灯铺好防潮垫和睡袋睡下。这个夜里真是难以入睡。热,房间里烧着炉子,我们的睡袋温标都在0度以下;鼾声在无遮拦的空间里此起彼伏;母猫生产叫了一夜;这家人围着炉火说话直到一两点;同伴翻来覆去——因为有跳蚤,这跳蚤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如影随形,甚至跟随某些人回了武汉,只有历史和我幸免于难。断断续续可能睡了一两个小时,天就亮了。
天亮并不意味着激动人心的徒步开始,还有一大堆琐事经济账要算。先是住宿饭钱。车尔多吉开口就是三百五,还不肯让价。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样的食宿还一个人五十的标准?真是住成宾馆了。在别人的攻略里看到说在藏民家吃住有鸡有酒一个人大概三十块钱,昨天吃饭的时候对着那几个青菜心里还小嘀咕了一下,但反正我对吃的也不上心,也就无所谓了。没想到行情居然会涨得这么快。都怪我们事先没有谈好价。——后来在卡斯村的遭遇告诉我们,事先谈好了价也没用。——无为半开玩笑的说到猫吵得我们一夜都没睡好,说笑间给了车尔多吉三百块钱了事。再就是继续谈雇马的问题。车尔多吉坚持要我们租五匹马,几乎要谈崩,无为干脆就地把公用物资重新打包合为一个包,才让车尔多吉勉强同意七个人的背包加公用物资共租四匹马。唉,高原徒步仰望雪山本来是一件多么壮怀激烈的事情啊,却要被这么多琐事撕扯。真像张爱玲说的: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所幸这些都有无为处理了,我们只消在一旁等待结果。
我们这次的向导确定了有三个:车尔多吉的小舅子苏拉;车尔多吉的老婆(她不会说汉语,我们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苏拉十二岁的女儿友珍。——一开始对这三个人基本无感,在共同行走的过程中才渐渐了解他们,喜欢他们,甚至和友珍成了好朋友,听她讲了很多我觉得简直像天方夜谭的藏民习俗(这些后面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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