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命苦花 我是一个痴情的哑巴,谁能听懂我结结巴巴的诉说? 在松潘我们顺利找到了顺江马队,跟着马队旅游是她们的主意,我原来打算包车去牟尼沟,一天的行程。可是她们的计划也不错,骑马玩两天还包吃包扎营,马队提供所有营地装备,总共每人250元的价格还被芊芊还到了220元,我想这比海子沟的马便宜多了,于是接受她们的计划。 顺江马队自己的旅馆条件较差,每人每晚20元,不过比茶店子的还是要好得多。旅馆里几乎全是老外,我英语口语很糟,不敢跟他们搭腔。 晚餐后我们去逛松潘古城,妹妹们每人买了一顶毡帽,第二天骑马照相的行头。松潘很小,很有古城的味道,高高的矩形城墙,门楼垛口齐全,城门前立着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的雕像。在内城的广场有一群人围成圈跳藏舞,我们也混进去跟着比划,不知道妹妹们学会没有,我感觉自己像一只提线木偶。 第二天早上8点多我们上马出发,游客除了我们四个还有两个老外,马帮也是6个人,看来他们是每人负责一个游客。老外是瑞士人,非常年轻,一个十九一个二十,不会中文,一路上基本不跟我们说话,就他两个叽叽咕咕。我们从城边的巷子直接走上了爬山的小路,十二个人的马队走在了大山深处崎岖的马道上,听着赶马人的零星散乱的荒腔野调,感觉时光倒流,仿佛我们真的是走在茶马古道上旧时代的马帮。马队的马普遍比日隆镇的马高大,速度也快一些。妹妹们戴着毡帽骑在骏马上,个顶个的帅气好看,我老人家一身黄绿色的速干衣,黄绿色的布帽子软塌塌地耷拉在脑袋上,活像个投降的小日本。我们翻过了松潘与牟尼沟之间的大山,又在沟里的公路上走了一段,在快到二道海景区的地方蹚过一条小河,那河边的草坡就是营地。 营地的环境并不好,比长坪沟差得远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里估计是他们长期固定的营地,马帮选营地不会像驴子那样挑剔风景。大帐篷支好后,他们忙着生火做饭,我们每人吃了一块烤面饼子。午餐后我们决定去二道海,妹妹们要拉两位老外一起去,他们欣然同意。于是六个人很快便到了二道海门口,门票70元,我们有学生证都是50元。卖票的不知道洋学生是否也能优惠,等他打电话确认浪费了十几分钟,最终还是一视同仁了。 二道海景区也是缺水,基本没什么好看的,可妹妹们还是能找到许多可以照像的地方,这是她们的天赋,吾辈此生难以学会的。她们非但要自己照像,还要拉上我做道具,我是很不喜欢照相的,但为了给她们做陪衬,我只好做点牺牲了,她们还不算完,还要把两位洋帅哥拉来做陪衬。我觉得这就有点傻了,用丑男做陪可以起到绿叶衬红花的作用,你把两个洋帅哥拉来,那结果可就...... 二道海景区的尽头是个温泉池,泉水温度只有21度,咱坐着泡了会脚,泡脚不是目的,咱是要把鞋子袜子晒干, 谁让咱英雄没当成反湿了两只脚呢,这事不光彩,咱省略不提了。 下山时遇上下雨,三个妹妹只有两把伞,她们还分出一把给两位老外,然后三人挤在一把伞下,我是有雨衣的,不劳妹妹们照顾了,我想要是咱中国人在人家的国度里,人家也能这样对待咱中国人就好了。 回到营地大家围在篝火旁,马帮的人已经准备了一大堆柴火,现在正准备晚餐,妹妹们跟马帮聊天。我则帮着劈了几根柴,然后一边发呆去了,我一直是不爱说话的,很多时候只能选择孤独。 晚餐是土豆煮面疙瘩,大家都吃得很香。吃完了大家围着篝火聊天,现在都混得熟了,大家互相报了名号。照顾我的小伙子姓张,也不爱说话。照顾芊芊的那位叫小米,爱说爱唱。带青石的那位就是传说中的木老爷,小个子,滑稽搞怪型的。照顾小不点的是洪老爷,憨厚的大叔,带两位老外的是另一个洪老爷(洪老爷的老大)和老红军。 木老爷说他们这女人很少,经常是一家两兄弟甚至三兄弟合娶一个老婆,这里搞对象是要抢的,先把姑娘的头巾什么的抢走,如果姑娘不急着要,就说明有戏,往后某天趁着天黑,牵着匹马到姑娘家,直接就把人给抢回家了。等到生米做成熟饭,再带着孩子去丈人家补上彩礼之类的,当然有时候会打架。 我们鼓动木老爷唱歌,木老爷唱的歌是东拉西扯没正经,两句话一过就跑到裤腰带以下了。到是小米先来了一首完整的歌: 那一天我独木桥上过, 有个小妹看上我, 叫我一声亲爱的阿哥, 你为什么不爱我, 不是阿哥不爱你, 因为阿哥是赶马的, 一年的工资光顾了自己, 哪里还能顾上你...... 接下来我唱了那首?妹妹你来看我?,在路上的朋友都很熟悉的。 妹妹你来看我,不要走那山上来。 山路上的毒蛇多,我怕咬了妹妹的脚...... 洪老爷唱了?拉萨的酒吧?: 拉萨的酒吧里呀,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我的心上人。 她对我说,不爱我,因为我是个没有钱的人。 都市的酒吧里呀,什么酒都有,就是没有我的青稞酒。 一杯两杯,我也不会醉,因为我是个大酒鬼...... 还有另一首不知名的歌: 第一次我到你家,你也不在家; **妈告诉我你上山种包菜。 第二次我到你家,你也不在家; 你爸爸给了我劈头两烟袋。 第三次我到你家,你也不在家; **妈给了我劈腰两锅盖。 第四次我到你家,你也不在家; 你家喂的大黄狗,扯住我裤腰带。 第五次我到你家,你也不在家; **妈告诉我你上山进棺材。
最后登场的是小张,他一首?心中的歌?唱得深情而忧伤,那悠长的拖腔非常好听,又一个容中尔甲。 这是一场美妙的原生态音乐盛宴,在舞台或其他盈利的旅游场所你不可能听到这种味道的东西,我希望它不要结束,可是大家都没我这么好的精神头,木老爷一声令下,于是乎睡觉去。 六个人只有三顶帐篷,两人合用一顶。有钱人妹妹本想跟洋帅哥混账,小不点妹妹说她老驴吃嫩草,这一瓢冷水够狠,把那啥子火硬生生给浇灭了,两位洋帅哥总算保住了贞操,他们家老娘应该给小不点妹妹烧柱香才是。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见远近的山梁一片银装素裹,帐篷上又盖满了厚厚的积雪。妹妹们起来后又是忙着咔嚓,我则见多不怪,反正相机也没电了。 回去走的是另外一条山路,路边上常会见到一种蓝色的小花。洪老爷告诉我们说,那叫命苦花,就是他们赶马人的苦命。我想正是因为这苦命,他们才有了这些深情忧伤、勾人心魄的歌,他们的歌也许不专业不完美,但其艺术魅力绝非御用文人们创作的虚情假意的伪民歌所能比拟的。 回到松潘后就买票回成都,再后来就没啥好说了。 [此帖子已被 断脚狼 在 2007-6-20 10:21:23 编辑过] [此帖子已被 断脚狼 在 2007-6-20 10:34:45 编辑过] [此帖子已被 断脚狼 在 2007-6-20 10:36:39 编辑过] [此帖子已被 断脚狼 在 2007-6-20 10:38:45 编辑过] [此帖子已被 断脚狼 在 2007-6-20 10:40:43 编辑过] [此帖子已被 断脚狼 在 2008-12-29 18:47:07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