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车轮行走在滇藏路上 6月28日 晚上约零点到达八宿,六个大学生跟司机商量,再带他们一程去然乌,司机先是要求按规定每人补票60元,经不住学生们的讨价还价的攻势,后来还是照顾学生们的困难,一共只补了200元。从八宿到然乌这一路,一直下着雨,今天凌晨四点多钟到达然乌时,简直是瓢泼大雨,学生们还是背着全副武装下了车,而我们的车却不走了,司机关上车门车灯,让车上的人都睡觉。 六点多钟雨渐停了,天也朦朦亮了,透过车窗看去,原来我们就在然乌兵站旁边。司机开始修车,我和几个乘客就在街上溜达。凌晨的然乌镇很安静,安静得有点清冷,兵站背面山头上白雪和天上的云雾迷濛一片。街上有一个大广告牌,说来古冰川就在附近3.6公里处,可我心里惦记着然乌湖,在一家最早开门的小饭馆吃面时,打听到出了镇就可看到然乌湖。 车终于修好了,八点多钟又开动出发了。从然乌至波密,与公路一直平行延伸的,先是狭长平静的然乌湖,接着是汹涌澎湃的泊龙藏布河。其实,然乌湖原来就是泊龙藏布江的上游河段,只是在约200年前,这里的出口处附近,山体发生坍塌,大量巨石碎岩堵塞河道,才形成了典型的堰塞湖。但然乌湖仍然能够外流,其水源除了雨水的补给外,主要是有周围的伯舒拉岭、嘎布岗日雪山及阿扎贡拉冰川等冰雪融水的充足补给。山下近湖的坡地,长满了青翠苍劲的松柏等针叶林丛,还有一块块生长着青稞、豌豆、油菜等作物点缀其间,然乌湖像一个修长的美女,在群山绿影的环抱里,显得格外静谧妩媚,有一种钩人魂魄的魔力。 由于我跟司机有从德钦至芒康那一晚共生死的感情,藏族司机破例停车十几分钟,让我和几个乘客中途下去拍照。面对如此的美景,新疆的独行女侠,情不自禁地在湖边手舞足蹈;台湾同胞则一边不停地拍照,一边不停地喃喃自语:“一定要专程来然乌,一定要带女儿专程来。”司机看我们对然乌湖有这么大的兴致,也大笑着说起俏皮话,幸亏凌晨四点钟没有接着走吧,不然,在黑咕隆咚的雨夜里,你们就错过了然乌湖的美景。 过了波密,野贡藏布河宽阔了许多,水流却更为激荡,路的弯道也多了起来。到排龙没有停车,左方通向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没有机会去了。通麦的九十九道弯之后是通麦大桥,我没觉得通麦天险有多险, 可能是注意力被国家地质公园的风光完全吸引了,当时的心情如同在然乌湖那段路一样,看着看着就想跳车,就想慢慢徒步走,细细品位那从热带到高山寒带垂直多层的自然风貌。下午六点多钟,车在鲁朗桥旁加水,看到远处的雪山非常壮观,南迦巴瓦峰在白云里半遮半掩,另是一番风景。 到达八一市区已是晚九点多钟了,司机说八一是林芝地区的首府,在这休息一夜,有的乘客开了司机一句玩笑:“是不是你在这有情况啊?”在八一街的四川广元人开的“浪漫餐馆”,我和台湾同胞、日本学生、韩国学生等人聚在一起,吃了今天唯一象样的正餐,当然还是AA制。 一路上,帮助日本、韩国的两个学生与中国人交流,主要靠中年台胞,我只会几句简单的问候英语,帮不上什么忙,日本学生尚能够借助笔写出几个汉字,而韩国女学生则完全靠电子随身译,表达自己的需要。但我非常欣赏他们的执着和勇气,他们只身一人不远万里行走,除了来西藏还要去尼泊尔、印度等国家,不要以为他们是钱烧的,一路上最节俭的就是他们,吃最便宜的饭菜,甚至一天只吃一餐,饮水都是在小饭馆免费灌的。他们让我想起了1500年前西行求学的玄奘,他们让我忧虑我年轻的同胞中,还有没有像他们一样有着自己的信仰和勇气。还好,还有我非常欣赏的那位台胞,我得老实承认,他虽然比我年轻6岁,但他的综合素质远远高过于我,这不仅表现在他见多识广,会多种语言,心胸很宽广,更在于他的眼光非常独到,心态非常积极,心底非常善良,观念和方法又非常合拍,我一直记着他给我的留言: “是什麼勾起深藏內心的思念?/是藏民/是馬風旗/是神山/是轉經筒/不是!!! 不是!!! / 是對自然萬物的尊重與熱愛。”(原文是繁体字,我不改了。) 
然乌湖似河,安睡在群山绿影的怀抱 
走过然乌湖,仍是泊龙藏布河 
索桥晃悠悠,河水激荡白云涌 
转一个急弯,历经万险翻越脚巴山 
峰回路转,又是一个新天地

地质公园满山树,密林深处是峡谷 
西藏江南美,林芝松柏伴云天

沿途的流水哪里来,自有雪山峰连峰 
南迦巴瓦峰,犹抱琵琶半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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