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阶梯 - 2010西北游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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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带是清朝最早四大土司之一明正土司的辖地。现在看不出来，但在过去瓦斯沟到丹巴沿线因为天然地形与自然条件而与世隔绝，当时是土司流放囚徒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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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司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事物，特别是用它来解释藏族不同群落关系的时候。

尘埃落定里阿来说：汉族皇帝在早晨的太阳下面，达赖喇嘛在下午的太阳下面。我们是在中午的太阳下面还在靠东一点的地方。这个位置是有决定意义的。它决定了我们和东边的汉族皇帝发生更多的联系，而不是和我们自己的宗教领袖达赖喇嘛。

地理因素决定着政治关系。土司们很明白，土司官印不是来自拉萨，而是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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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区的藏族被称作嘉绒，它并不代表着藏族自身演化分衍出了不同的种族。

讨论嘉绒的源流问题，实在过于复杂。但我们可以简单想象成，吐蕃时代为和中原政权交战而离开西藏，战争结束乃至吐蕃王朝覆灭以后又没能回到故土的那些藏族人，就是嘉绒的由来。

民族间自然的融合和杂交，繁衍出了今天的嘉绒。要不是还保留着祖先信奉的宗教，单从他们那业已被当地同化的语言里我们是难以辨认他们的藏族血统的。似乎也正是因为远离拉萨，当古代象雄的笨教在西藏被吐蕃王朝几近赶尽杀绝，却在这一片嘉绒地方得以生存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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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的风景显得有些单调，直到出现了这一片沿河在山坡上起来的寨房、碉楼。

被这绿色衬托着，寨房显得如此醒目。很明显，藏族人对某几种色彩有着偏爱，比如白色。

白色，是藏区一切色彩的底色。那迎风翻飞的经幡，只有在白雪覆盖的山顶垭口，才显得生机无限、鲜艳欲滴。白色，是藏区大雪覆盖、肃杀万物的寂静冬季，也是孕育生命和春天的漫长等待。一切与白色有关的事物也变得神圣起来，白色的牦牛、白色的神山…… 白色里有他们的生活、期盼和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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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巴县城就在坐落在这河流深切的峡谷中。

因为地势，县城只能呈长条形，宽不过数百米。县城西北高，东南低，两侧是高耸陡峭的山崖。大金川和革什扎河在县城西北角汇合以后，绕城而过，在县城东南面再接纳小金川，从此成为大渡河。

无论是白天在县城逛马路，抑或是晚上睡觉，随时随地能听见河水的轰鸣，而两岸的山崖更是一个天然的共鸣箱，把声音继续放大。

看不出来，一逛才发现，这样一个极小的县城，却中外游客都不少。想来这里一定有些让人着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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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6日

丹巴 – 丹东 – 银恩乡雀儿沟

约110公里（从丹东乡到雀儿沟的路无法从地图上找到）

最高海拔估计约3800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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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渡河水的轰响中醒来。

很容易就在县城里找到了农贸集市。

同行的队友里，有朋友在道孚县一个无公共交通能到的小村里，为一个新建的希望小学做义工。

如果不是遇上偶尔有村民的车辆出入村子，他们往往连续一个月也吃不上新鲜蔬菜水果。

在集市上，我们把一个藏族妇女摊上所有的苹果都买了下来，还零零碎碎的买了一大堆其他蔬菜，全部装上了车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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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以后，我才查到我们要去的希望小学叫“道孚福海和平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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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丹巴县城，一路沿着革什扎河向西北走。

沿路的风景非常的迷人。

在横断山脉的每一条褶皱里，都深藏着这样的宁静。

在赞叹的同时，队友告诉我，他的那些个义工朋友告诉他，如果我们到了小学的所在地雀儿沟，则我们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浮云。

我有些将信将疑。

虽然我也听说过莫斯卡、党岭的美丽，有人曾形容那是哲人笔下诗意的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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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一道褶皱都美丽无比，但要翻越其中的任何一道，在这里都不是件易事。

丹巴县城到全县最边远的丹东乡，有一条丹东公路连接。虽然只是70公里，这路真的不好走。

前方修路，被拦了下来。

经热心人指点，找到了一个帅哥乡长帮忙。顺便也试验了一下：要搞定帅哥我上，美女则帅哥队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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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修路啊！稀烂的路...

提前越野了。

已近中午，路上没车，但得等修路的作业车完成工作才能继续前行。

等候的时光里，望见革什扎河就这样从西北蜿蜒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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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走过了这段泥泞，河谷里又是一片美丽的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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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瓦槽打尖，其实这村子一共就没几户人家。

革什扎河上游两源就在这里汇流。

因为革什扎河水能的开发，都是些过路的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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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饭店，其实就是个厨房。

掌柜的夫妇人却极好。知道司机们路上辛苦，挣的也不多。他们不卖炒菜，而是盖浇饭。收的是盖浇饭的价钱，那浇头却是整盘炒菜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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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安静的恍若隔世的小村子里，有我最怀念的味道 --- 甘甜的炝炒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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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路上不见一辆来车。

明显的，越往北、往西走，雨季的影响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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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个满是山岚的山谷里，我们到了丹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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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远不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满村子转悠，寻找通往雀儿沟的进路。

据说，那是一条只有一车宽的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