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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20 10: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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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眼睛的车夫! <SCRIPT language=javascript>luohongencode("中等身高,有点精瘦,戴着一副老式的眼镜。上身是皱巴巴的体恤,下身是皱巴巴的大短裤,脚上是一双破损的凉拖。在他的前面站着两位高大的戴着钢盔的威猛的警察,酷酷地盯着和他们相比显得有点猥琐的“眼镜”,一言不发。 看来这次执法的程序已经接近了尾声,“眼镜”在跟他那辆可以载客的破旧的人力三轮车告别。他把车上唯一显得新一点,看得舒服点的座垫和靠背翻过来又翻过去,似乎在掂量是不是要带走。过会又急忙看看座垫有没有啥东西遗漏,他知道要快点了,旁边几个便衣的壮汉在等着要把他的三轮车抬上后面的货运汽车,货车的车厢板上已经停放了一辆看起来要比这辆“豪华”些的人力三轮车了。在大家都以为“眼镜”再无可翻的东西,要缴车离开的时候,“眼镜”突然小声地又提出个要求:“我可不可以把车铃铛下下来带走?”他的要求有点出乎意料,警察很不耐烦地同意了,也许他们很想早点结束这多少有些人围观的场面。周围看热闹的人中有一个嘲笑“眼镜”说: “你的女人都被人家干了,你还护着那对奶子有什么用?”“眼镜”尴尬地傻笑着,也不作答,拿起工具飞快地起螺丝下他的宝贝铃铛。 两辆没有牌照的大排量摩托车路过时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都没有戴头盔。他们往这边看过来,有个人喊起:“哎哟,是警察,快走!”摩托车手赶紧拉起油门,轰鸣着离去。两位警察几乎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执着地监视着“眼镜”取下铃铛,把车交给等着抬车的便衣男子。 很快,三轮车就被抬上了执法的货车,货车开动,上面两辆人力三轮车可怜地摇晃起来。人群中有个人有点担心地说:“如果车开快点,三轮车说不定会掉下来。” 两位被扣车的车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起,无助地看着自己的谋生工具摇晃着,互相碰撞着远去。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们为什么扣你的车?”“眼镜”很简单地回答:“没办证”。听他的口气,似乎被扣是理所当然的。 我没有再问下去,他为什么不去办证?我还想问执法者,“眼镜”靠自己的四肢勤苦地生活,他不占道经营,不制造污染,不盗不抢,为什么还要轻易地拿走他们谋生的工具? 我没有问下去,我很后悔,我不应该因为自己不是记者不是官员就不问下去。我很后悔,我没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不红起来,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几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坚持取下车上的铃铛? 他如何回家面对自己的妻儿? 他明天拿什么去挣钱养家? 这一天,在雅典,刘翔如风般掠过放了10个高栏的百米跑道,宣告中国的男人也能在这样的跑道上夺金,他赢取的不至止于一枚奥运的金牌,也许还有全国人民的爱和难以计数的金钱。还有一位单纯可爱的山东姑娘邢慧娜,她耗尽几乎所有的能量,包括肉体的和精神的,为中国又拼下了女子万米的金牌。她身披五星红旗,对着镜头大声说:“妈妈,我赢了!”是的,他们通过自己的奋斗,使命运从此发生了巨变。荣誉和金钱,将会象潮水一样涌来,涌来! 也是在这天,一个戴着眼镜的人力三轮车夫失去了他谋生的工具。他将徒步慢慢地走回不知在城市哪个角落的家,他的妻儿在那里盼着他的归来,悲哀将会象潮水一样涌来,涌来! ")</SCRIPT> 中等身高,有点精瘦,戴着一副老式的眼镜。上身是皱巴巴的体恤,下身是皱巴巴的大短裤,脚上是一双破损的凉拖。在他的前面站着两位高大的戴着钢盔的威猛的警察,酷酷地盯着和他们相比显得有点猥琐的“眼镜”,一言不发。 看来这次执法的程序已经接近了尾声,“眼镜”在跟他那辆可以载客的破旧的人力三轮车告别。他把车上唯一显得新一点,看得舒服点的座垫和靠背翻过来又翻过去,似乎在掂量是不是要带走。过会又急忙看看座垫有没有啥东西遗漏,他知道要快点了,旁边几个便衣的壮汉在等着要把他的三轮车抬上后面的货运汽车,货车的车厢板上已经停放了一辆看起来要比这辆“豪华”些的人力三轮车了。在大家都以为“眼镜”再无可翻的东西,要缴车离开的时候,“眼镜”突然小声地又提出个要求:“我可不可以把车铃铛下下来带走?”他的要求有点出乎意料,警察很不耐烦地同意了,也许他们很想早点结束这多少有些人围观的场面。周围看热闹的人中有一个嘲笑“眼镜”说: “你的女人都被人家干了,你还护着那对奶子有什么用?”“眼镜”尴尬地傻笑着,也不作答,拿起工具飞快地起螺丝下他的宝贝铃铛。 两辆没有牌照的大排量摩托车路过时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都没有戴头盔。他们往这边看过来,有个人喊起:“哎哟,是警察,快走!”摩托车手赶紧拉起油门,轰鸣着离去。两位警察几乎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执着地监视着“眼镜”取下铃铛,把车交给等着抬车的便衣男子。 很快,三轮车就被抬上了执法的货车,货车开动,上面两辆人力三轮车可怜地摇晃起来。人群中有个人有点担心地说:“如果车开快点,三轮车说不定会掉下来。” 两位被扣车的车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起,无助地看着自己的谋生工具摇晃着,互相碰撞着远去。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们为什么扣你的车?”“眼镜”很简单地回答:“没办证”。听他的口气,似乎被扣是理所当然的。 我没有再问下去,他为什么不去办证?我还想问执法者,“眼镜”靠自己的四肢勤苦地生活,他不占道经营,不制造污染,不盗不抢,为什么还要轻易地拿走他们谋生的工具? 我没有问下去,我很后悔,我不应该因为自己不是记者不是官员就不问下去。我很后悔,我没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不红起来,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几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坚持取下车上的铃铛? 他如何回家面对自己的妻儿? 他明天拿什么去挣钱养家? 这一天,在雅典,刘翔如风般掠过放了10个高栏的百米跑道,宣告中国的男人也能在这样的跑道上夺金,他赢取的不至止于一枚奥运的金牌,也许还有全国人民的爱和难以计数的金钱。还有一位单纯可爱的山东姑娘邢慧娜,她耗尽几乎所有的能量,包括肉体的和精神的,为中国又拼下了女子万米的金牌。她身披五星红旗,对着镜头大声说:“妈妈,我赢了!”是的,他们通过自己的奋斗,使命运从此发生了巨变。荣誉和金钱,将会象潮水一样涌来,涌来! 也是在这天,一个戴着眼镜的人力三轮车夫失去了他谋生的工具。他将徒步慢慢地走回不知在城市哪个角落的家,他的妻儿在那里盼着他的归来,悲哀将会象潮水一样涌来,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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