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母校情结,就是那些凝结了我们思念的过往,就是无论走到哪里都割舍不下的牵挂……
云蒸霞蔚樱如锦,倾城都是看花人。又到了樱花烂漫的三月,武大樱园樱花树下又该人头攒动,游客如云。
单看一朵朵初绽枝头的樱花,并不会为她惊艳,几片单薄的花瓣,淡淡的粉,灰姑娘的感觉。及至满树的樱花怒放,才迎来她最辉煌的时刻:站在樱花大道顶端,阳光高高的从身后一倾而下,抬头望去,及目之处树端如雪。温柔的粉色织成头顶大片大片的云朵,撑起樱园明媚的春天。
花开的时候,和花香一起飘在空气中的,是那首漾着淡淡离愁的武大校园原创音乐经典之作——《樱花树下的家》。本科毕业的那年,我和死党从情人坡拾阶而上,在走上樱园的一刻,不知从哪个窗口传出这悠扬的旋律。听得一句“这一别将是三年还五载,明年花开你已不再来”,眨眼间已有冰凉的东西滑过面颊。
娇嫩的樱花,经不得风雨,“最恨朝夕风雨至, 缤纷寥落最堪怜”。但我认为,樱花最美不在花开,却在花落。珞珈山的雨季,校园总比平时多一份空灵。偶尔拾得一片樱瓣,非常着迷其美丽的纹路。雨过天晴,樱花开始飘零,走在树下,一瓣瓣粉色的梦被阳光镶了金边,打着旋儿,在头顶轻舞飞扬。脚踏落樱如雪,沐浴英华缤纷,宛如置身仙境中。。。。。。
樱花既是不祥物,怎伴梅花一处栽?然,“树本无辜”,“景物无分国界也”。1946年武大复员珞珈山后,师生看到这些来自异国他乡的陌生花木,虽国仇校恨犹历历在目,但却并未对其加以伐挞,而是选择了与这些美丽的“国耻花”为伴。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樱花虽然的确是穷凶极恶的日本侵略者在中华大地上耀武扬威的产物,但它本身是无罪的;人们之所以会欣赏它,喜欢它,完全是因为它自身的美丽。对樱花的喜爱和对日寇侵华暴行的愤恨,根本就是两回事;单纯的艺术欣赏和民族仇恨的情绪,实在不应强扯在一起。
其实,樱花的原产地是我国长江流域。早在秦汉时期,樱花栽培已应用于宫苑之中,唐朝时已普遍出现在私家庭园,唐时才传到日本。樱花原本就是中华之花,只是小日本爱上了这浪漫柔美的精灵,把她封为自己的国花,反而让人们渐渐淡忘了她的祖源:她根本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之花。
走在樱花大道上静看白樱如雪,在微雨的清晨里撑一柄伞漫步雾霭迷蒙,夹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奔向教学楼,抑或是理学院自习归来走在浓浓的夜色中……甚至,每时每刻,武大的一草一木、“五老八中”的无匹风流,都在平淡的日子里凝结了莫名的力量,不管有没有感觉到,都已经如空气般拢在我们的周身。
湖边八舍屋顶,极目四野,葱笼一片,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手执热茶一杯,闲庭信步,思绪好似被风撩拨的一头散发。
春眠不着,夜半推窗,对面珞珈山传来子规清啼,月色如洗,总有一丝叹息:何以斯景斯情永继?
于是,当清风再一次拂面而来,一种平淡的幸福终于让我顿悟:所谓母校情结,就是那些凝结了我们思念的过往,就是无论走到哪里都割舍不下的牵挂――武大的美不是惊艳式的,它就像早春时节里空气中甜香的樱花,淡淡的,却深深的一点一滴沁入心脾,让人在不经意间,接受它、习惯它、爱上它,从此就再也舍不开,也放不下……
半个月亮珞珈那面爬上来,又是一年三月樱花开
这一别将是三年还五载,明年花开你还来不来
我真想这一辈子坐在樱花树下,弹着我的破吉他
雪白的花瓣贴着脸颊飘落下,美丽樱园我的家
梦中的樱花伴着珞珈的晚霞
你我曾在樱花树下渐渐长大
明天你将启航去向海角天涯
别忘了她咱们樱花树下的家